为了今天的这事,顾念还特意让沈谦在工坊通知了,今天要去工坊投股的主事人,可以休半年带薪假。
家里出动最多人的莫过了村长一家了,他们一家都分家了,村长与四个儿女都是分开独立投股的。
他们不像别人是家庭为单位入股。
会议的地址,顾念选在了凉亭处,那里宽敞也凉快。
大家落座后,顾念和沈池同时出现在凉亭的主位上。
在众人到齐后,山谷就关上了门,只能沈家人出入,其余的不能出不能入,想要进来的外人,只能等他们开完会才通行。
顾念示意大家安静后,她开始讲话,“想必大家都清楚来这里的目的,我再次强调,这次入股厕纸坊全由自愿,如果现在有后悔的,可以举手,自会有人带你们出去。”
“顾掌柜,我们都不后悔,你开始吧!”
“就是,就是……”
“这种好事,顾掌柜能想到我们,怎么可能后悔,不后悔的……”
再三确认他们不后悔后,顾念也懒得说那些场面话,直接进入签契的环节。
作为一村之长的钱义,作为中间人帮他们核实契书的内容,再由他们签署。
由最低的十两银子,到最高的三百两银子。
村长见到李南投的是三百两银子时大吃一惊,原以为他们已经投得最多了,没想到李南一声不吭就存了这么多钱。
其实李南拿工资是赚不到这些钱的,主要是帮顾念跑了几次府城,存起来的钱才多了起来。
再加上他们夫妻都在工坊干活,平时花销少,一点一点的攒了起来,这一次他们家里也只留一一两银子。
主要是想着,他们下一个月还能发工钱,所以家里有钱完全够用的。
此次村里人投股多少,顾念没作公布,主要是怕给他们招来横祸。
所以村里人每人入股多少,就只有沈家人和村长知道了。
契书都是一式两份,各持一份。
与所有人都签完契书后,顾念才开始给他们讲解接下来的计划。
“新的厕纸坊还是建在沈念工坊里,但会与其它的工坊隔开,按照计划,一个月后建成就要以正式开工。”
“所有的员工都是在你们投股的抽选调到厕纸坊里干活,工钱都是最初的三十文钱一天,往后拿多少工钱,就要看你们在工坊的表现与能力。”
“还有一件事得要跟大家着重说一下的,进入工坊里干活的,都不能对外泄露了做厕纸的配方,要是泄露配方被旁人知了,赚不到钱,损失最大的还是你们,可清楚?”
“知道!”众人异口同声回答,声音洪亮。
顾念瞟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记住你们的话,保管好你们的契书,年底就拿着这张契书作为凭证来领取分红。”
分红这两个字,大伙听了,眼睛闪着光亮。
“如果没什么事,就散会!”
众人散去,沈池倚着椅子,眉眼带笑看着她。
“夫人气势真足!”
顾念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屋里走去。
沈池紧跟上去。
他们回到正厅,府医和顾炎带着两个孩子坐里面玩耍,顾炎被两个孩子玩得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两个孩子见他们的父母回来了,连忙抛下顾炎,迈着笨拙的步伐摇摇晃晃走到顾念的脚下,仰起头,奶声奶气的叫道:“娘,娘抱……”
顾念蹲下身子,完全全没有抱他们的意思,目光与他们平视,手指着一旁的沈池说道:“你爹也在,你们怎么不叫他抱你!”
大宝抿着嘴,一脸不乐意,小宝表情都不收敛一下的,一脸嫌弃,“爹弱,抱不动,要娘抱……”
一旁的沈池听得牙痒痒的,恨不得上前揍他们的屁股,他没想到这两个小子记性这么好,上次他和顾念在房里玩闹了一个,让顾念一下子把他给抱到床上,就让他们给看到了。
一直记到现在,在他们的印象中,他这个当爹是一个病弱之人,从此之后,就再不让他们抱了。
顾念听了眼睛抽了抽,显然也是想到了上次玩闹的事。
她耐心解释道,“你爹不弱,他力气也大!”
大宝明显不相信,小宝则是半信半疑。
顾念也无没办法了,主要是沈池那柔弱的模样在他们的脑海里太深刻了。
站起来耸了耸肩对沈池说道:“我也没办法扭转你在他们的心里的形象,只能等你解毒后的表现了。”
一旁的顾炎已经笑疯了,眼泪都流出来了,要不是他死命捂着嘴,沈池一个眼神都能给他灭了。
沈池目光看向府医,“府医你也看到了,我什么时候开始解毒,我还等给两个儿子扭转我的高大形象。”
府医一直一在一旁看戏,不太在意的摆了下手,“急什么,暂进还死不了!”
沈池声音强硬,“府医!”
“行了,行了,就惯威胁老夫人,一点都不懂尊老!明天就开始帮你和师弟把毒给解了。”
顾念他们三人异口同声,“一起解?”
府医气呼呼的,“不然呢,信不过老夫!”
顾念连忙摆手,“不是,老先生的医术人我们都是有共睹的,怎么可能怀疑老先生的医术。”
顾炎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
只有沈池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一声不吭的,一副高冷的样子,像足了顾念刚认识他的时候。
两个孩子见他们大人只顾着说话,完全不理会他们俩,也不哭闹,也径直走到顾念的面前,抓着她的衣裙就往上爬。
顾念不得已只能抱起他们,随手把大宝丢到沈池的怀里。
大宝刚坐到沈怀里时,只是轻轻拧了下眉,但也没有拒绝。
“你们怎么突然走到这边来了?”一般情况下他们都是在府医的院子里玩的。
府医的院扩大后,都快成了儿童乐场了,院子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玩具,有一些是顾念照着视频让人给做出来的,有一些是赵译和楚王府送过来的。
他们从出生到现在的玩具就没有缺少过。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顾炎逗着顾念怀里的小宝回答道。
就在顾念正要问顾静哪去的时候,明镜迈着外八步走了进来。
两个孩子同进转着胖嘟嘟的小脸看了过去,眼睛咕噜的转着,显然还记得明镜,双手都张开要人家抱了。
明镜也没客气,一手一个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
“你怎么来了?”
明镜努了朝外努了下嘴,“我来看一下小侄儿,顺便把大人给带过来了。”
顾念看到李贞很惊讶。
“民妇见过大人!”顾念上前行礼。
沈池实际上的官司职比李贞还要高,李贞反而还要向他行礼。
在他还没行礼之前,沈池就眼神示意免了。
“冒昧打扰了!”
沈池也有些诧异他的到来,“李大人此次前来可是有要事?”
“确实是有要事,能否换个地方说话。”
“移步书房吧!”
明镜没有跟过去,他刚才也没有说话,他的确是来看望两个孩子的。
书房里三人落坐后,李贞先打量了顾念一眼。
这让顾念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大人?”
“本来我是想让人来跑这么一趟的,但想想还是亲自来一趟吧!”
“大人,可是出什么事了?”顾念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确实是出事了,先前你带来的那个李月娘死在牢里了,仵作完全查不出死因。”
顾念与沈池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想到李月娘是死于何种感因,因为这种套路太熟悉了。
“现在李月娘的尸身在何处?”
“还在义庄放着呢!”
“大人回去后就烧了吧!”
李贞大惊,“为何?”
“你们是查不出来的,李月娘十之八九死于蛊虫。”
“蛊虫?”李贞听了脸瞬间就白了,“怎么又是这玩意。”
顾念耸了下肩,“我也不清楚!反正黄婆子的死是她造成了,她现在死了,也算是一命抵一命了。”
“是这样的吗?”李贞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李贞的猜测没有错,只是有一些事,他们无法告诉他。
这事事关龙炎谷,他也怕李贞深查下去,弄不好丢了性命。
“确实如此!”
李贞并没有被他们说服,心里半信半疑的。
他从莲山村回去的路上都一直还在想这事,只不过后来县里有案子,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不过他没有忘记顾念让他们烧了李月娘尸身的事。
他也怕这些蛊虫还没死,从尸体里爬出来。
李贞走后,顾念和沈池在书房里久久不语。
“说说你的看法。”
“我猜李月娘体内的蛊虫极有可能和黄欢体内的蛊虫是同样的。”
“我们的想法一致。”
随后两人笑了下。
明镜本来只是单纯来看一下两个孩子的,无意之中得知顾念要准备新开了一个工坊还让村里的人入股,顿时觉得她疯了。
他立刻找到顾念,“你怎么想着让村里的人入股新的工坊?”
“怎么了,你也想入?”
明镜一愣,对啊,他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呢,就顾念做的那些东西,哪一样是不好卖的。
他这还没出声呢,顾念就的直接拒绝了他,“这个工坊只能让本村的人入股,你要也想参股,就等着吧!”
明镜听了也不生气,他相信顾念。
新工坊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事关着全村人的福利,参股的人时不时都要走去新工坊的地方看一下进度。
他们的内心急切的想要把这事尽快落实,他们才能开始赚大钱。
经常在沈家做工的那些泥瓦匠都快乐疯了,他们是恨不得沈家天天有活可以干。
这是他们见过最大的东家了,虽然不包吃,但人家给的钱多啊,夏天干活还能喝点糖水,要知道这糖多金贵啊。
他们虽然希忙活都做久一点,可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没慢下来。
也不敢敷衍了事,就怕事情做不好,下次沈家人不请他们了,所以泥瓦匠做事特别的认真,都不用顾念派人监督,他们自个就能把事给做好。
在他们的努力之下,原本计划是签契书后的一个月后正式开工的,谁知这些泥瓦匠这么卖力,提前十天就把事情给干完了。
为此,顾念还多给了他们五天的工钱,这让他们乐得找不着北。
新工坊新建好不能立刻投入使用,晾了两天后,厕纸坊里的工具都安排好后,才通知那些入股的村民,厕纸坊要正式开工了。
他们都期待着能挑选到厕纸坊干活,虽然暂时的工钱是少了点,可往后就不一定了。
顾念也是怕他们的意见,所以把入股所有的人都叫了过来,除去不能干活的之外。
“顾掌柜把我们叫过来是有何用意啊?”被叫过来的人都是一头雾水。
“不知道啊!”
一时间,这些人议论纷纷的。
直到有从注意到公示栏不知道何时换成了一块很大的木板,上面贴着一张张的纸。
就在他们想一探究竟的时候,顾念和沈谦走了出来。
顾念开公历来不喜欢说一些废话,此次也一样,她直接说道:“你们都参与入股了厕纸坊,我挑谁都不合适,所以这一次用抽签来决定。”
一旁的沈谦也跟着说道:“想要进入厕纸坊的,就要看你们的运气了。”
顾念走到那块在大木板前面解释道:“这里一共贴着有两百张纸,代表你们签契的人数,我们一会排好队,轮流上来挑一张撕开,撕开后见里面有一个红印的,就代表你进入厕纸房干活的。”
她这一解释,所有人都明白了,这是另一种方式的抓阄。
“顾掌柜,我们都清楚了,开始吧!”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你不能光说啊,要行动了,排队吧!”
这是历史以来众人排队最快的一次,还没有纷争。
第一个大刘氏,她咧嘴一口大黄牙上前,先在衣服上用力擦了下手,伸出手时还微微地抖。
排队中的村民也一脸紧张看着他。
两百人排成了四列,每个人都伸长了脖子。
有人见大刘久久不撕,忍不住嚷嚷道:“你快点啊!我们还等着呢!”
大刘氏犹豫了片刻,都下不定决定,最后眼睛一闭,撕下了一纸,就是如此,她还是不敢睁开眼来看。
“刘婶子,睁开眼看看你手中的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