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正自然不知他和李清照的和诗再一次在开封城引起轰动,此刻的他正在一路西行,赶往平夏城的同时,还有一个的任务就是收集震天雷的材料。
大宋的火药并不少,西北各军中亦有不少火药武器,可以直接调用。
如今最缺少的就是震天雷的方格铁壳,经过一夜的铸造,以工部强大的工业能力,最终铸造了三百个方格外壳,全部都被范正带走。
三百个方格外壳可以制造三百个震天雷,对于守住平夏城这个艰巨任务,依旧是杯水车薪,好在赵煦早已经八百里加急,命令沿途各县调集铁匠秘密制造方格铁壳。
范正到达从开封抵达最近的郑县,早已经接到密令的郑县县令早已经恭候多时。
“范太丞,郑县人少力薄,仅仅打造出百余个方格铁壳!”郑县县令无奈道。
此刻的郑县还未崛起,还不是后世的交通枢纽,远不及洛阳开封规模宏大,再加上时间紧急,能够供应出上百个方格铁壳已经是尽了全力了。
“无妨!尽力即可!”
范正并没有刻意为难,大手一挥,一队禁军前去接收这上百铁壳。
“多谢范太丞体谅!”郑县县令松了一口气道,铸造方格铁壳乃是开封城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他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当然,这百十个是远远不够的,郑县必须要继续铸造方格铁壳!利用驿站每日将铸造好的铁壳运往泾原路,五日内要运往泾原路一千枚方格铁壳!”范正直接命令道。
平夏城一经建成,必将引起西夏的强烈反应,留给大宋的时间不多,多出五日时间运输物资,恐怕已经是极限了。
郑县虽然产量虽然小,但是胜在得到图纸的时间早,有足够的时间铸造方格铁壳,再利用驿站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平夏城,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一千个?”
郑县县令皱眉道,郑县的铁匠不多,这种方格铁壳工艺要求颇高,一天的产量才上百个,五日的时间制造千枚恐怕力有未逮。
“每个方格铁壳范某补助五百文钱!五日之内,多多益善。”范正淡淡的说道。
“五百文!”郑县县令惊呼道。一个铁壳五百文,一千个那岂不是五百贯,这对郑县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下官保证完成任务!”郑县县令毫不犹豫道,以邪医范正医家魁首的地位,他自然不会认为范正会赖账。
范正顿时会心一笑,留给平夏城的时间不多,短时间想要获取更多的震天雷,除了朝堂急令之外,还有重金悬赏之方。
当下范正没有停留,立即出发,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洛阳。
洛阳负责交接方格铁壳的乃是范正的未来岳父李恪非,李恪非看到范正的监军任命文书时不由一叹。
他不明白范正屡屡行事总走邪路,好不容易和李清照安稳下来,如今又前往西北前线监军,这岂能是一个医者所为。
“五百个!”
范正可不管李恪非难堪的脸色,欣喜的看着面前数量庞大的方格铁壳,洛阳的城市规模并不逊色于开封城,冶铁工业发达,五百枚铁壳让他喜出望外。
当下,范正再次下达五千订单,五日内完成,单价依旧是百文钱。
随后,范正再次出发,灵宝、渭南、咸阳,西安皆有所获,收获不少方格铁壳,并重金悬赏五日订单。
随着范正越来越深入西北,所收获的震天雷材料越来越多,他的心情则越来越凝重。
“泾原路到了!”范正踏入荒凉的关中之地,心中一震道。
曾几何时,泾原路属于关中之地,历史变迁再加上西夏的连年侵扰,让关中之地急剧衰败,尤其是泾原路更是半兵半农,很多皆往军事化倾斜,发展极为落后。
“传令本监军之令,前往和运送神臂弩和火药的禁军汇合。”
范正乃是第二天才出发,早有数千名禁军运送大量的火药和神臂弩连夜赶往泾原路,比他们先行一步。
“传令各路驿站,一旦各县的方格铁壳送达,第一时间运到平夏城,若有延误,军令处置。”范正冷喝道。
“平夏城!”
随行的禁军将领不由一愣,他可是第一次听说平夏城,他接到的任务就是奉命运送神臂弩和保护范正上任监军。
范正郑重点头道:“不错,想必平夏城的修建已经开始了。”
……………………
泾原路和西夏交界处。
趁着西夏大军集中在鄜延路,种朴率部出葫芦河川,章楶同时派遣大量的民夫,以最短的时间抢修平夏城。
“将军,平夏城的图纸恐怕不对!”副将杨惟忠忧心忡忡看着无数民夫辛苦劳作三天,就已经奠基的平夏城。
传统的城墙皆是长方形,分内城外城,还有城墙瓮城,马面塔楼等防守设施。
然而平夏城的图纸却截然相反,竟然是一个星星形状,外表是好看,然而在他们军人来看处处是破绽。
种朴脸色凝重道:“图纸无错,此乃从开封城传来的图纸,有着官家的玉玺和枢密院的虎符,绝不会有错。”
“可是………………。”
杨惟忠还想再劝,那些高高在上的京官哪里知道战争的残酷,只会纸上谈兵,前有徐禧不听劝阻,执意修建缺少水源的永乐城,经过却造成大宋二十万军民惨死,如今又有一个不知所谓的棱堡图纸,让他们修建防守,万一西夏大军来攻,岂不是重蹈永乐城覆辙。
“杨将军慎言!我等作为将士,只需听命即可。”种朴断然道。
种朴作为主将,他知道的更多,为了平夏城,大宋各路皆在为此城打掩护,鄜延路诱敌深入,其他各路皆佯攻,吸引诸军的注意力,就是为了修建平夏城。
“启禀将军!章大人传来消息,汴京前来的监军将至,让将军与其精诚合作,务必守住平夏城。”忽然,一个传令兵送上军令道。
“监军,又是宫里哪位太监?”杨惟忠不满道,自从出现太监监军畏战而逃的例子之后,所有将领皆对太监监军极为不满。
种朴脸色古怪道:“这一次来的监军可不是哪位太监?而是太医。”
“太医当监军!”杨惟忠不由愕然连连苦笑道,“至少我等受伤之后,还有人可以医治。”
种朴摇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太医,而是太医丞范正。”
“太医丞范正!”杨惟忠正准备继续讽刺,忽然一愣道:“莫非是邪医范正!发现酒精消毒、重现华佗绝学的邪医范正?”
“不错!”种朴点头道。
“写出《满江红》范相公之后的邪医范正。”
“和大宋第一才女私定终身的邪医范正?”
…………
杨惟忠一连串的反问道。
这并非是杨惟忠大惊小怪,而是范正在大宋的名声实在是太响了,乃是年轻一代的第一人,哪怕他们远在边疆也是久闻大名,甚至也因此受益匪浅。
“正是!”种朴无奈回应道,“而且你此次不用担心范正为监军畏战而逃了,此乃范太丞和李才女最新和诗,已经被官家下令传阅三军!”
杨惟忠接过种朴递过来的文书,低头一看不由一震。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杨惟忠原本心中的鄙视顿时一扫而空,留下的只有满满的敬意,能写出如此视死如归的诗词,又岂能是贪生怕死之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