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塘大捷!西征大军攻占青塘城,俘虏太子瞎征。”
绍圣二年刚刚到来,当青塘的捷报传回之时,满朝文武一片欢呼。
大宋缺少养马地,而青塘却是一处优良的草场,大宋获得了青塘,弥补了缺少战马的最大弱点,还可以对西夏形成夹击之势,战略位置极为重要。
“官家英明!天佑大宋。”
哪怕朝堂三党鼎力,平时争论不休,而如今听到这个捷报却不约而同喜形于色。
赵煦也重重松了一口气,此次大宋是冬季出兵,本就有些冒险,如今听到宋军大获成功,终于放下心来。
“此次西征青塘,范爱卿立下大功,军器监所制的棉甲功不可没。”赵煦赞赏的看向范正。
范的主持军器监创出能够御寒的棉甲,又献出了冬季奇袭的计策,否则任谁皆知,如果大宋春季攻打青塘,青塘有所应对,所需付出的代价绝对要远超现在。
范正摇头道:“微臣不敢居功,全靠前线将士死战。”
看到范正可没有如同第二次平夏城之战揽功,百官微微点头。
枢密使曾布出列问道:“启禀官家,种将军俘虏青塘太子瞎征,不日将送达开封,不知官家如何处置。”
“诸位爱情有何建议。”赵煦问道。
曾布提议道:“瞎征乃是青塘太子,在青塘威望颇高,不如我等立瞎征为青塘王。”
吕大防提议道:“立青塘王不妥,当初我等立阿里骨为冠军大将军,凉州刺史,不如宣称废除阿里骨的官爵,由其子瞎征继承,日后也可名正言顺的将河湟谷地设立州县。”
“可!”
赵煦点头同意。
……………………
当种朴派人将被俘的青塘太子瞎征押解到开封城之时!辽国信使和西夏使者几乎同时联袂到来。
“启禀官家,辽国遣使送来辽帝耶律洪基信件,指责大宋背弃和约,无辜攻打青塘。”
“西夏使者到来,要求我大宋立即退出青塘,放归太子瞎征,恢复岁币,否则别怪西夏青塘大辽三国联合攻打大宋。”
………………
礼部侍郎蔡卞皱眉上报道。
“辽国、西夏欺人太甚!”满朝文武不由脸色不豫。
此次攻打青塘,并未违背和辽夏签订的和约,两国夏竟然还主动出手干涉。
章惇道:“辽国距离青塘过远无需理会,而西夏和青塘历来狼狈为奸,我军攻占青塘,西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定然从中捣乱。”
赵煦朗声道:“传令章楶,西夏胆敢有异动,立即撕毁和约,继续推行浅攻扰耕之策。”
“是!”
章惇领命道。
苏颂凝重道:“官家莫要大意,如今宋军虽然攻破青塘,然而阿里骨却逃到青塘腹地,日后必将我军大患。”
“阿里骨!”赵煦表情凝重,看向范正问道:“范爱卿!红景天可否准备完成!”
范正出列道:“启禀官家,红景天已经准备完毕,并已经配置成药,开春之前定然会送到前线将士的手中。”
“好!阿里骨不知道大宋已经掌握了破解气疫之法,我军冬季用兵,攻占了青塘,已经占据了优势,此战定然彻底击败青塘。”赵煦意气风发道。
他自从登基以来,大宋面对外敌一直处于守势,如今一战灭掉青塘,让赵煦不禁扬眉吐气。
“那辽夏使者!”蔡卞皱眉道。
赵煦大手一挥道:“当初的和约是范太丞和蔡大人所签,那就尔等出面打发辽夏使者即可。”
“臣等领命!”
范正和蔡卞出列道。
………………
“我等要见大宋皇帝!”
鸿胪寺中,辽国使者和西夏使者不停的鼓噪道。
“大宋无故背约,必然要受到严惩!”西夏使者更是趾高气昂,狐假虎威道。
然而他们却并未等来大宋帝王的召见,只有范正和蔡卞联袂而来。
范正冷哼一声道:“二位请回吧!青塘乃是大宋藩属国,连续两次攻打大宋,大宋若不严惩,何以立威。”
辽国使者皱眉道:“宋国莫要一意孤行,国虽大,好战必亡,此乃汉人的名言,本使者将此话送给宋国。”
蔡卞冷笑道:“辽使知书达理蔡某佩服,然而貌似大宋才是一直被欺压的国度,而且此话还有一句,天下虽平,忘战必危,辽使怕是忘了,更何况如今天下并不太平,青塘无故攻打大宋,如今大宋不过是还击罢了。”
辽国使者顿时无言以对。
西夏使者威胁道:“既然宋国不听劝告,就不怕三国齐发兵共分大宋么?”
范正不为所动道:“共分大宋?我大宋有震天雷在,无惧任何威胁,足以让所有来犯之敌有去无回。”
“震天雷!”
西夏使者闻言,顿时升起一股无力感。
原本诸国中,宋军虽然人数上占据优势,但是武力最弱,而如今大宋有了震天雷,弥补上武力上最大的短板,虽然进攻不足,防守却有余。
连续两次平夏城就是最佳例子,这让西夏使者颇为无奈。
“此乃大宋和青塘的恩怨,无关西夏之事,如果西夏胆敢异动,那就别怪大宋不再遵守停战和约。”蔡卞警告道。
西夏使者顿时气焰一消,他自然知道西夏的底牌,如今的西夏已经无力再度攻宋,而辽国自然不会为不远千里的青塘出头。
看着西夏和辽国使者灰溜溜的离去,此刻的蔡卞终于有了大国的底气,不由心中酣畅淋漓。
“弱国无外交!我大宋要牢记此教训,莫要再重蹈覆辙。”
范正见状忍不住的感慨道。
“弱国无外交!范太丞此言鞭辟入里。”
蔡卞不由感慨道,他曾经在神宗时期出使过辽国,而辽国可谓是趾高气昂,让蔡卞大感屈辱。
而如今大宋变法图强,哪怕面对辽夏的联合威逼,大宋依旧有底气自保,就连鸿胪寺上下,也不禁在心态上发生了转变。
“接下来还有青塘太子瞎征。”
当下二人联袂前往关押瞎征之处。
“罪臣瞎征见过二位上使。”
瞎征见到范正和蔡卞二人,连忙恭敬行礼道。
“传陛下旨意,青塘以下欺上,无辜攻打上国,今日发兵训诫,以示惩罚。”蔡卞冷喝道。
“上使莫怪,无故出兵都是家父阿里骨所为,瞎征从未有丝毫冒犯天朝上国的意思。”瞎征为了活命,毫不犹豫直接出卖父亲。
“官家知道你忠心,今日特封你为冠军大将军、凉州刺史,不知你意下如何?”范正扬眉道。
“凉州刺史?”
瞎征不由一滞,他自然知道这个官位乃是宋人官职,宋人的意图已经昭然。
然而他却毫无选择的余地,当下毫不犹豫道:“瞎征谨遵大宋官家之命。”
见到这一幕,蔡卞不由一叹,心中对范正的那句弱国无外交,感触更深。
……………………
大宋对外连战连捷,如今更是攻破了青塘城,开封城内更是一片欢呼,满城哗然。
“这才是真正的变法!”
开封城内,不乏有识之士,不由感慨道。
自从范正崛起已经有三年多的时间,赵煦亲政也有两年,无论是医家变法,还是朝堂变法,犹如当年的商鞅变法,胡服骑射一般,皆有立竿见影效果。
再对比如今的绍圣绍述,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
“穷则变,变则通!大宋变法图强!邪医范正当居首功,要是还让新党变法,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子。。”
开封城中,一众百姓议论纷纷道。
这并非是开封百姓对范正偏爱,而是范正一次次用金身不败的邪方,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相比于之前新党折腾十六年,非但没有让大宋国富民强,而范正的邪方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让大宋翻天覆地。
医家变法让医术大进,很多疑难杂症药到病除,迎刃而解。
朝堂变法更是推出了摊役入亩,取代免役法,人工授精养马取代了原来让无数百姓诟病的保马法。
震天雷、棱堡、冷锻甲,面颊,一个个新型的装备让大宋对外战争连战连捷,让宋人从没有像今日这样自傲。
更别说让开封城受益无穷的医城之法,全城义务教育,再加上刚刚大火的医疗保险,更是让邪医范正的名声如日中天。
“简直是岂有此理!”
章府中,王棣怒不可遏道。
开封城的风潮自然传到了新党众人的耳中,听到祖父变法的功绩,被开封百姓否定,王棣自然无法接受。
章惇也苦笑道:“民间如此传言,朝中何尝不是如此,邪医范正如日中天,让新党熙宁变法的功绩黯然失色,旧党甚至认为,元祐时期清算新党乃是拨乱反正,照此下去,新党变法有再大的功绩,恐怕也会为邪医范正做嫁衣。”
“可恨如今范正深受官家崇信,假以时日,新党在官家的心中地位日趋下降。”王棣恨声道。
新党想要有所作为,那就必须取得官家的信任,而如今范正如日中天,一个个邪方立竿见影,抢去了所有的风头。
长此以往,新党的地位必然愈来愈低下,反而新党将变法得罪人的活全部拦下,而结果却未落下多少好名声。
“章相公放心,医家固然号称悬壶济世,然而医者同样是人,依旧有人的劣根性。”忽然一旁的蔡京插话道。
“蔡京?”章惇不由眉头一皱。
蔡京乃是蔡卞的哥哥,然而蔡京并不受章惇所喜,而且据说蔡京和邪医范正乃是表亲连襟,这又让章惇多了一丝堤防。
然而让章惇讶然的是,蔡京竟然主动出面否决医家。
“蔡大人何出此言!”王棣眉头一扬道。
蔡京捋了捋胡须道:“王翰林有所不知,蔡某最近也在关注医家,发现医家内部已经变质了,再也不是那个悬壶济世的医家。”
“医家变质了?”新党众人不由一惊,不敢相信道。
蔡京点头道:“不错,医家在未变法之前,除了翰林医官院,医者各自行医,其医德高尚,医者仁心,这才赢得偌大的声誉。”
一众新党众人纷纷点头,医家的声誉一直都是极佳,否则道德标准极高的朝堂也不会出现如此多儒医双修的官员。
尤其是范仲淹的不为良相,当为良医,更是将良相和良医相提并论,更让医家的名声扬名朝野。
“然而自从邪医范正主持医家变法以来,医家的医术的确大为精进,而且一个个医院遍布大宋诸城,医家大兴可以说超越了历朝历代,这一点,邪医范正功不可没,无人能否定其功劳。”蔡京面露佩服之色道。
新党众人不由一叹,他们虽然看不惯少年得志的邪医范正。然而对于范正的变法医家的功绩,却无人质疑,毕竟医家大兴,就连他们也因此受益。
“但是,医堂乃是个人行医,而医院则是集体行医,赚钱之后,再论功分配,但凡只要是为公家办事,皆会有一个永远无法逃脱的弊端。”蔡京话语一转道。
“贪污!”王棣眼睛一亮道,他终于找到了破除医家光辉形象的突破点。
新党众人也微微一叹,医家的职业的确是神圣,然而医者同样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弱点,当官有贪官污吏,医者自然也有黑心医者,此乃人性之劣根。
蔡京却摇头道:“医家的问题并不止贪污一事,还有其它问题,医者之间还会区分普通医者和名医,而现实中,往往名医的患者络绎不绝,普通医者的患者无人问津。”
“尤其是医家破解华佗绝学,一场手术在名医的操作下痊愈和生还的几率很大,而在普通医者的手中则多了一丝风险,然而名医手中的患者本就排满,其他患者想让名医医治,或者排在后面的患者想要提前医治,那该如何做?”蔡京反问道。
“行贿!”章惇脸色一沉道。
蔡京苦笑道:“医家却有一个更加好听的名字,叫红包,邪医范正规定的医者的手术费用本就不菲,然而有些医者却依旧不满足,每次手术还有额外收取红包,患者性命本就在医者一念之间,只有乖乖就范。”
“简直是岂有此事!”章惇,怒斥道,医者的行为和贪官污吏几乎没有任何区别,这让固执强硬的章惇怒不可遏。
蔡卞在一旁皱眉道:“既然发现医家如此弊端,何不通知范太丞,让其改正即可。”
蔡京却摇头道:“二弟想的太过于简单了,此乃医家内部之事,我等主动干涉,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蔡卞不由一叹,他自然知道蔡京所言虽然是偏颇,但是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而且此事未尝不是新党的一个机会。”蔡京冷笑道。
“蔡大人所言甚是!”
新党上下不由眼睛一亮,如果用医家的腐败之事,来打击邪医范正,新党或许重新夺回官家的信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