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家发布公告,将要大量收购海带,紫菜!”
忽然一个消息传来,让沿海一带的百姓为之惊动。
“海带、紫菜!要这些东西干什么,这些东西大海中遍地都是,根本不值钱!”一众海民不解道,这两种东西大海中多得是,根本不值钱,也不好吃。
“听说医家已经找到了大脖子病的病因,如同败血症一样缺少食用青菜,只要服用海货就能防治,而海货中,最便宜的就是海带、紫菜,所以才被医家青睐。”有消息灵通之人回答道。
虽然吃海鲜同样也能预防大脖子病,然而海鲜价格昂贵,可并非所有人都能吃得起,而价格便宜,量大的海带则成为医家防治大脖子病的首选。
“当真?”众人豁然一惊道。
“应该如此,在下生活在海边,在沿海一带,的确没有大脖子病的存在,只有在山区才多。”有沿海一带的百姓信誓旦旦的说道。
“山区多瘿病,其他平原之地也时有发生,只有沿海一带没有,我大宋有近万万人,也就是说,只有很少一部分不需要食用海带,这将是多了庞大的市场!”一个商户惊呼道。
众商顿时怦然心动,海带、紫菜在海边价格便宜,而且产量极大,一旦运到大宋内地,既可以做菜经常食用,又可以预防瘿病,定然会极为畅销。
当下,无数商人闻风而动,开始大量的从海边订购海带、紫菜等海产品,有的甚至直接雇用海民下来采摘海带和紫菜,销往内地直接供不应求。
更有敏锐的商人清楚,紫菜和海带口感并不好,那些富人定然不愿意多食用,既然海货可以预防疾病,那口感更好的海鲜和海鱼岂不是既有口感,又能预防瘿病,一旦供应海货给大宋诸城,定然又是一笔不小的财源。
当下,一众商人立即向渔民订购海鱼海鲜,大量的渔民出海打渔,每每有收货就能赚取不少钱财。
“医家真的是海民的恩人,先是提议开辟海上丝绸之路,让海商可以出海赚钱,而不愿出海者又可以捕捞海货获益。”沿海一代的海民无不医家感恩戴德。
大宋时期的沿海可不如后世那般富裕,大多都是贫瘠之地,再加上多风暴灾害,生活极为困难。
范正提议开辟海上丝绸之路,为沿海一带提供了不少赚钱的机会,仅仅能惠及一小部分人,如今又发现海货可以防治大脖子病,足以让大多数海民有了衣食生计。
在医家的推动下,大量的海货遍布大宋各城,引起百姓的青睐。
毕竟这个时代食盐很贵,而且海货大多带咸味,既可以补充盐分,又可以预防大脖子病,何乐而不为。
而在瘿病多发的山区,医家义庄更是果断出手,向瘿病重灾区捐赠大量的海带,以优先确保儿童和瘿病患者食用。
很快,大量食用海带的效果反馈过来。
“范兄的医方正确!患者食用海带之后,其瘿病病症明显好转,重灾区的瘿病患者发病率更是大幅度下降!”杨介得到外地医者的反馈,顿时大喜道。
据外地医者反馈,重症患者服用海带,虽然不能治愈,却能控制病症,轻症患者服用海带几乎可以痊愈,而每月都高发的大脖子病新生患者直接绝迹。
“医家又攻克一门疑难杂症!”苏遁傲然道。
范正凝重的点了点头,他们三人攻克瘿病的病因,并非仅仅是治好一种疾病如此简单,而是有更重要的意义。
当年,他们三人年少轻狂,直接拿着鹅颈瓶实验前往太医局踢馆,让当时的太医令巢元颜面无光。
虽然后来他们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医术,然而当时的举动依旧被不少人老医者诟病。
如今他们三人再一次攻克诸病源候论中的疑难杂症,足以证明他们当初踢馆乃是正确之举。
当海带能够防治瘿病的医方传到太医院,不少老医者纷纷默然。
当初范正踢馆太医局情形依旧历历在目,这让一众传统顽固的老医者至今耿耿于怀。
哪怕日后范正成为太医,升为太医丞,统领整个医家,一众老医者依旧认为范正不过是仗着官家崇信和钱乙的偏爱罢了,根本不以为然。
而如今范正三人再一次从《诸病源候论》中找到疑难杂症,并将其治愈,普惠万万大宋百姓,这一次真正征服那些顽固的老太医。
开封南三百里外,西华县。
西华县乃是巢元的祖籍,自从巢元被免职,直接就回到了老家西华。
按照以往的管理,一届太医令辞官归家,那定然会受到各方礼遇,甚至自己开设医堂,成为一方神医。
就比如赵太丞,其就是因为辞去了太医丞之位,在开封城开设医堂,非但名满开封,还在寸土寸金的开封城置办了三进三出的宅院。
然而巢元却截然不同,他非但在开封城呆不下,就连大一点的城池生存都极为艰难,因为医家变法,在各大城池组建大型医院,非但价格便宜,而且医术高超。
单单一个人的医术,哪怕是名医也无法和医院对抗,更别说巢元还是和范正比拼医术失败,被朝廷免职,其名声已经大损。
因此,巢元回到老家之后,虽然有人慕名而来,然而和历代太医令的待遇可以说天差地别,这让巢元又怎能不怀恨在心。
“爷爷,医家有消息传来,范正找到了瘿病的病因!”忽然巢元嫡孙匆匆而来,向他禀报道。
“瘿病?”巢元豁然一震,不顾步路蹒跚,挣扎起身去书架上拿起那本祖传的诸病源候论。
“瘿者由忧恚气结所生,亦曰饮沙水,沙随气入于脉,搏颈下而成之。”巢元拿起诸病源候论关于瘿病的记载。
“医家传来消息,邪医范正从海上缺少青菜,易得败血症获得灵感,认为山区多瘿者,的确是饮沙水,乃是因为山谷地势高,水往低处流,将山中的生命所需的物质流入大海,这才引起山区多瘿病,海边少瘿病的现状。而海中由于水流日积月累的冲刷,最终囤积了大量的身体所需的物质,而食用海带正好可以补充人体需要的物质。”巢元嫡孙叹声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巢元看着诸病源候论的记载,再对比范正的论证,不由喃喃自语。
难怪范正看不上诸病源候论,诸病源候论看似和范正的推理相差无几,而且都找到了瘿病的关键那就是饮沙水。
然而诸病源候论却将更多的病源归结于运气学说,而忽略了其本质水,实际上则是南辕北辙,由此看来,巢家败的不冤。
“爷爷!”巢家嫡孙担忧的看着巢元。
巢元看着孙子一脸慈祥道:“爷爷知道你极为崇拜邪医范正,只是碍于爷爷的面子才极力隐瞒,如今已经证明,巢家的家传医术已经落后了,你还有大好前途,莫要拘泥于此,你现在收拾行李,前往开封城,去加入太医局,学习更加先进的医术。”
“爷爷!”
巢家嫡孙不由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巢元。
一直以来,巢元极为顽固,抱守巢家的祖传医书不放,无视大宋的日新月异的医术,让巢家的影响力越来越弱。
如今巢元却主动让他去太医局学习范正主导的中医医术,岂不是主动认输。
“去吧!”
巢元大手一挥,拿起祖传的《诸病源候论》身形落寞的消失在书房。
随着巢元主动退隐,巢家嫡孙主动前往太医局学习,医家曾经显赫一时的‘运气学说’最终落幕。
医家终于一统方向,再无掣肘,再进一步。
……………………
“启禀官家,医家愿意再度承销七百万国债!”
垂拱殿内,朝廷正在商议发行国债,范正傲然道。
上一次,医家主动承销五百万国债,其中购买国债的主力军就是天下医者,医家有范正的承诺,此次国债到期,受益匪浅,天下医者自然踊跃支持国债。
再加上如今朝廷再一次发行国债,信誉已经打出,而且海上贸易又给朝廷带来充足的资金,这也是范正自信能够承销七百万国债的原因。
赵煦看了范正一眼,哈哈一笑道:“范太丞如此豪气,朕自然心中大慰,不过这一次,朝廷要发行的国债可不是七百万贯,而是一千万贯!”
“一千万贯!”满朝百官不由惊呼。
就连范正也不禁讶然的看着赵煦,一千万贯那可是第一次国债的两倍,哪怕是最便宜的三厘的利息,一年的利息也足足有三十万贯,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不错,就是一千万贯!”赵煦凝重道。
范正不由眉头一皱道:“国债直接翻番,官家未免太过于心急了。”
蔡京出列道:“范大人此言大谬,如今大宋百废待兴,正是需要用钱之时,既然如今大宋面对辽夏占据优势,又有海上丝绸之路源源不断的财源,一千万贯并非大宋财政的极限,既然如此,我大宋何不更进一步扩大优势,一旦收复西夏,击败辽国夺回燕云十六州,届时再还所欠的国债也不是轻而易举。”
范正将目光投向四叔范纯粹,却发现范纯粹一言不发,很显然这乃是户部商量好的数目。
范正点了点头道:“既然是朝廷的决议,范某自然遵守,不过,这将是医家依旧承销七百万贯国债,剩下的三百万贯国债,由朝廷自行销售。”
“这…………。”赵煦不由面露难色。
第一次发行国债极为畅销,乃是因为全凭医家的信誉,再加上海上贸易源源不断的财源,这才让赵煦决定借助医家的信誉,直接发行一千万贯国债,让大宋的国力进一步提升,却没有想到医家仅仅愿意承销七百万贯国债。
“可以!”
蔡京直接道。在他看来,就连医家去年就能轻松承销五百万贯,民部想要承销这三百万贯岂不是轻轻松松。
朝堂上下对此会心一笑,只要他们最终能够收到钱财,自然乐意见到医家和民部相互较劲。
散朝之后。
太医令钱乙不解的向范正问道:“医家内部有不少愿意购买国债,再加上民间的财源,医家承销这一千万贯国债并无困难,你为何要只愿意承销七百万贯。”
范正凝重道:“去年,医家之所以能够顺利承销五百万贯国债,乃是因为医家作为担保,方可让天下医家争相购买,而如今医家的确有能力承销一千万贯,乃是因为医家的信誉,而朝廷却私自将国债从七百万贯提高到一千万贯,如此冒进,明年恐怕将会将国债提高到两千万贯,难道医家还为其承销不成。”
钱乙摇了摇头,以医家的信誉,承销一千万贯恐怕已经是医家的极限了。
范正冷笑道:“我等是医者,又不是户部,能够为朝廷分担七百万贯的国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分给民部三百万贯,让他们知道求人的难处,方能体会医家的作用。”
七百万贯的国债,由天下医者购买,既能保证畅销,又可以让医者获益,再以医家的信誉和遍布大宋的医院为据点,足以轻轻松松的完成。
而民部的三百万贯国债的发行,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果然随着第二批国债的发行,医家承销的七百万国债极为畅销。
第一次发行国债,医者就是购买的主力军,然而依旧还有不少人在四下观望。
看到第一批国债朝廷如数兑换,而且支付不菲的利息,心中不由懊悔不已,如今第二批国债一经发行,天下医者争相购买。
甚至第一批的国债购买者直接不兑付,连本带息继续购买第二批国债,短短半月的时间,医家足足承销了三百万国债。
“三百万国债!”朝堂上下无不哗然。
而反观民部的三百万贯国债,才售出不到百万贯,而且大多都是官员和同僚购买,大多数百姓宁愿去医院购买国债,也不愿意去官府购买国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