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医家定下了推行非处方药的策略,然而医家并没有冒进,而是按照医家行事的一贯风格,先在开封城进行试点!
“什么,医家准备敞开供应非处方药!”
如今的医家可是庞然大物,一举一动都关乎无数人的生计,医家的举动很快引来了医届的注意。
“何为非处方药?”不少人纷纷询问道。
然而当他们得知所谓非处方药乃是无需医者开方,秩序患者自行购买就能服用治病的成药时,整个开封城的药铺都一片哗然。
自从邪医范正创造出中医院之后,医院模式大行其道,其优秀的医书,低廉的诊金吸引了大量的患者、
再加上医院将郎中开方和药铺融为一体,患者在医院看病之后,就会顺手在医院购买药物。
再加上医院采用集采模式,三大医院集中采购药材,各大医院的药材相对廉价,而且童叟无欺,更让患者信上三分,这让原本生活滋润的药铺生意大减。
然而要是如此也就算了,然而医家竟然在此基础上又推出了成药,直接将药材制作成药,患者只需要定期冲服即可,大大方便了患者,这让原本就生意惨淡的药铺,更是雪上加霜。
“宁可药架生尘!”
这句话原本是形容医者仁心,而如今在各大药铺中成为现实。
刘家药铺内,刘掌柜看着落满灰尘的药架欲哭无泪,医家振兴、医院崛起,于国于民都有利。
甚至医馆的医者也可以加入医院,或者行医都可获得生计,而惟独对药铺来说,乃是灭顶之灾。
医院内部集采平价的药材虽然让药铺失去了价格优势,但是还有便利的优势,更别说去药铺抓药也能省下了就诊的钱。
而更加简单方便,而且价格低廉的成药出现,简直是药铺的灭顶之灾,就算患者愿意就近前来药铺购买,他们也造不出成药来。
“启禀掌柜,坊间传来消息,医家准备将成药分成处方药,和非处方药,允许民间药铺代售非处方药。”一个伙计匆匆而来。
“当真?”刘掌柜顿时满脸惊喜,犹如一个绝处逢生之人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一般。
“不错!此事已经在医届传遍了!据说所有药铺都可以前往医家的医药作坊进货成药,其零售价不能高于进货价的三成。”伙计急声道。
刘掌柜闻言喜色顿时不翼而飞,满脸苦涩。
“医家这是连药铺也不放过,此策一出,天下药铺必将以医家马首是瞻!”刘掌柜不由嘴角一抽道。
如今医家开放成药和非处方药,所有药铺若是不进货成药,必将无法存活,若是药铺购买成药,那就必将受制于医家。
现在医家借助朝廷解决厢兵之弊,在各地组建药材农场,从药材的生产,再到药材的制作,甚至药材的销售,更别说还有医院这个庞然大物,数年前医家还是一盘散沙,而如今医家已经完全控制了所有有关行医的行业。
“医家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那我们…………。”伙计也是目瞪口呆道。
他自然知道刘家药铺曾经和中医院不对付,而最大的成药生产作坊就是属于中医院。
刘掌柜苦涩一笑道:“医家大势已成,如今还能由得我们选择,刘家药铺目前最重要的是活下去,医家也并未赶尽杀绝,三成利润虽然不如之前暴利,但是也足以让刘家药铺得以存活。”
当下,刘掌柜不再犹豫,直接朝着中医院而去。
曾经刘家药铺错失了跟随中医院的机会,以至于让刘家药铺落此困境,这一次刘掌柜无论如何也不放过机会。
这一次,刘家药铺,不但要主动参与医家的非处方药计划,还要继续广开药铺,虽然只有三成利润,只要多开药铺,积少成多,未尝不能重现刘家药铺的辉煌。
就在其他药铺还在观望的时候,刘掌柜抢先一步,并借助之前的人脉,很快,一个个刘家药铺在开封城各大坊区周围开业,立即引起了不少开封百姓的注意。
毕竟一些小病没有必要前往医院,既浪费诊金又浪费时间,在坊区门口买了药服用即可治愈,自然是再好不过。
一时之间,便利的非处方药在开封城大受欢迎,刘家药铺的名声再一次声名鹊起。
“刘掌柜果然奸猾!”
其他药铺一看刘家药铺先下手为强,顿时后悔不已。
当下,纷纷效仿刘家药铺,大量进购成药,取代传统的药材。
“范太丞高明!”
看到这一幕,女医张幼娘不由叹声道。
传统的药铺虽然运行上千年,但是并非没有缺点,其中以次充好,甚至是售卖假冒伪劣的药物,而且屡禁不绝,更让医家颇为头疼。
如今医家终于补齐了药铺最后一块短板,将药铺售卖的药物换成医家生产确定医治有效的成药,完成了医家内部的闭环。
“根据朝廷的邸报,范兄应该是近日归京。”杨介忽然有些怀念道。
范正在开封城的时候,医家的发展日新月异,如今范正征战大理,又能发现白药这等良药,这让他不禁有想要走遍大江南北,寻找天下良药的冲动。
…………………………
“开封城!”
一路上风尘仆仆,范正经过长途跋涉,开封城终于近在眼前。
虽然大理之战范正居功至伟,立下了汗马功劳,然而范正毕竟不是主帅,而是三路大军的一支,再加上半月前,曾布作为主帅班师回朝,朝廷已经隆重迎接。
如今范正归来,自然冷清了不少,仅仅有兵部和礼部的官员前来主持。
“尔等归营!范某前去皇城复命!”范正难掩心中的激动,对着一众骑兵下令道。
“我等遵命!”
一众骑兵领命,当即调转马头,朝着大营方向而去。
范正带着亲卫,则向开封城赶去。
上一次,黄河水灾之时,范正以医者的名义前往灾区,并未领朝廷的命令,再加上李清照正在生产,在官家的特许下,他并未进宫复命,直接归家。
而如今范正乃是官家亲自命令的东路军主将,若是再不去皇宫复命,就算官家不在意,也会引起满朝百官不满,甚至自己那古板的老爹这一关也过不去。
按照大宋的规矩,非但出征将领需要拜见君王,就连重要官员履历新职务,也需要来到皇宫中向官家参拜。
曾经杨介的舅舅张耒出任起居舍人,因病不能朝见,命他先任职,范纯礼就在敕令上批示道:作为臣子没有因病请假,不到朝廷参拜却先到任职办事,而张耒能前去任职,难道不能来朝见君主么?败坏礼法,不该如此。”
张耒听闻此事,连忙向朝廷请罪,当初范正在太医局的时候,和杨介的关系不好,就有其中的原因。
当下,范正纵马进入开封城。
“邪医范正回来了!”
看到这一幕,开封百姓纷纷惊呼。
大理之战已经结束,更多的细节,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开封城。
“斡腹之谋,以人为蝗!第二次斡腹之谋!”
看着范正一身戎装的身影,开封百姓都眼光复杂。
当范正的斡腹之谋提出的众人对邪医范正的邪方大多质疑,而且根本没有多少重视。毕竟人人都认为范正的斡腹之谋,最多只能牵制大理。
然而范正的第二个邪方以人为蝗,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竟然鼓动西南夷各部和滇东三十六部一起劫掠大理,直接席卷整个大理,直接攻到了大理城下。
“以人为蝗!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此邪方杀人无数,邪医范正未免太过于狠毒!”不少卫道士眉头紧皱,大为不满道。
死在此邪方下的人,比整个大理之战死亡的人数还要多得多,这一切都是邪医范正造成的。
“杀人的都是西南蛮夷,又不是邪医范正所带领的宋军,”不少年青一代的开封百姓对范正极为拥护,纷纷为其辩解。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呀!全都是因为邪医范正的纵容而亡,邪医范正乃是医者,又岂能如此狠心!有违医德。”一个老夫子怒斥道。
“死的都是大理百姓,又不是大宋百姓?你心疼什么,当年西夏和辽国没少杀宋人,怎么见你天天痛斥辽夏,上战场去报仇。”一个商户冷哼道。
“邪医范正还在大理发现了大理白药这等良药,必将活人无数,足以弥补此次造成的杀戮。”
“我等宁愿要邪医范正这等杀戮不断的胜仗,也不愿意要之前窝囊至极的败仗!”
…………………………
越来越多的开封百姓支持范正,渐渐压过一众卫道士的质疑声。
毕竟大宋这些年屡屡战败,饱受辽夏欺辱,如今终于出现了邪医范正这等能够屡立战功的名将,更别说范正对外敌残酷,对大宋百姓颇为仁慈,打仗期间还不忘创出大理白药这等神药,又如何不会让大宋百姓喜欢。。
更别说范正第二次斡腹之谋,翻越苍山,直接攻下大理城,一战灭掉了大理国,更让无数百姓津津乐道,屡屡提起顿时如饮甘霖。
在一众开封百姓的崇拜的目光中,范正穿过开封城,来到了皇城,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垂拱殿外。
“宣西征将军范正觐见!”
垂拱殿内传来杨戬尖锐的声音。
范正拾级而上,一身戎装,在满朝百官复杂的目光下,踏入垂拱殿内。
“臣奉官家之命,西征大理,如今得胜还朝,特来向官家复命!”范正郑重一礼道。
赵煦看着一身戎装的范正,不由一阵恍惚,他和范正年龄相仿,自然也向往戎马征战的豪迈,然而可惜他作为帝王,根本不可能带兵出征。
范正出征连战连捷,仿佛是他的替身一般,尤其是范正屡出奇计,酣畅淋漓的灭掉大理,让他也有荣于焉。
“朕的常胜将军得胜归来,实乃天大的喜事!”赵煦在一众朝臣的注视下,竟然亲自走下龙椅,来到范正身边,啧啧称奇的看着范正的一身戎装。
曾布复杂的看着这一幕,他率领北路军得胜归来的时候,虽然是官家率领百官前来迎接,大摆宴席招待,然而所说的大多都是场面话。
而赵煦亲自下朝来到范正身边的举动,足以证明范正在赵煦心中的地位。
然而曾布对此无可奈何,就连朝廷百官也无话可说,毕竟任谁都知道此次攻占大理,邪医范正的功劳最大,其中的奇计就连他们也赞不绝口。
“微臣不敢居功,全凭官家运筹帷幄,才有大理之胜。”范正谦虚道。
“哈哈哈!”
赵煦闻言不由露出一丝自得之色。
朝廷百官皆认为赵煦对范正太过于崇信,尤其是让范正带领一万禁军两万厢兵执行斡腹之谋,更是饱受朝廷的质疑。
甚至不少人猜测,范正并非是科班出身,如今身居太医丞之位,在医家的官位已经到顶了,而想要升官,最快的途径就是战功。
斡腹之谋简直是给范正送战功而来,既没有太大的风险,又可以让范正分润灭大理之功。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创造了一个奇迹,屡出邪方,一路势如破竹,攻城拔寨,更是凭借一己之力,灭掉了大理。
“恭喜官家,南下大迂回战略顺利实现,为我大宋开疆扩土!”
百官纷纷恭贺道。
“朕变法大宋,重振祖业,必将完成历代先帝的遗愿,灭西夏,收复燕云十六州,重现盛唐霸业!”赵煦环视众臣,傲然道。
“雄主!”
看着豪迈的赵煦,满朝百官的心中不由自主的为之震撼。
如果是大宋其他帝王如此豪言,定然会被百官劝阻,而赵煦刚刚及冠不久,就已经变法大宋有成,又接连灭掉三国。
更重要的是赵煦还有一个同样年轻,同样志同道合的知己,邪医范正。
雄心勃勃的帝王,和邪方无敌的臣子,可以想象这对组合日后必将主宰着天下大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