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娘把所遭遇的事情告知了苏同知,父女俩又是一番抱头痛哭。
最后,得知念娘找到了生父,还是景帝时。
苏同知又是大吃一惊,然后,向景帝告罪。
景帝说他何罪之有?
大赏特赏他苏同知一番,还给他晋了一级,调回了京城,让他去工部上任。
苏同知感谢,回应州交接事务去了。
然后,再带家眷们回京城。
这几日里,景帝带着安平帝姬,每日里都要去看望一回太子。
太子状况确实有点好转了,数次对景帝发颠,被安平帝姬制止之后,太子的性子就稳定下来,不再那么癫狂了,但仍旧还是痴傻。
让他吃,他就吃。
让他睡,他就睡。
看见宫女们,还不由自主地流口水,就是不能人道,那话儿已经不成了,用不了。
要不然,景帝其实也不介意,让太子傻着,只要能留皇室血脉的子嗣也成。
景帝已经知道了明德偷跑的事情,对季皇后很是失望。
封了念娘为安平帝姬的时候,景帝将她带到后宫,让她见见所有兄弟姐妹们,其他帝姬都过来了。
唯有明德没见过。
景帝一问,季皇后瞒不下去了,如实说了出来。
景帝大怒,刚收了一个女儿,最疼爱的女儿又不见了。
忙让人去找。
还怀疑是不是生肖阁把明德给掳了去。
季皇后说不是,拿了明德寄回来的平安信,给景帝看了。
景帝看了,更加地恼怒了。
还是安平帝姬安抚他,说明德姐姐是有分寸的,又有福气,不会出问题的,出去玩几天,就回来了。
景帝恼怒的是他最疼爱的明德,不和他说一声就偷溜出去耍,还是在太子出事的那天,一点手足之情也没有。
白疼她一场了。
一对比,安平帝姬就太懂事了。
景帝苦恼的时候,都是安平帝姬安慰他。
他看到这个新女儿,就心下宽慰不已。
有时候景帝不愿意上朝,也是安平帝姬劝他去上朝。
景帝上朝也带着她,生怕满朝文武不认识这位新帝姬似的。
这位新帝姬也是通透之人,懂规矩,与大臣们相处和善,会说话,也落落大方,一点儿不怯生,就好像不是景帝新认的外面长大的帝姬,而是一直养在宫里头锦衣玉食长大的,并且有见识的人。
众人在商量国家大事时,她也能听懂,甚至有时候会提醒景帝,给出一点合理的意见等。
这让众人又都不由得高看她几眼。
***
姜明月带着廖时玉,利用空间瞬移,过了江。
然后,到了对岸。
租赁了快马,两人朝京城方向而去。
二三日后就到了昭州,到了昭州又换了快马,一日马程就能到了。
姜明月有空间,瞬移速度快,她们所处的位置离京城也不远了,也不知道京城里是什么样的情况。
廖时玉谨慎一些。
两人弃了马,进入了姜明月的空间内。
廖时玉虽然废除了功法,武功全无,只要他不告诉别人,他就还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廖总督。
他回京,必定能震慑住一些暗中小人。
但京城里如果有小人,肯定会有人在城门附近布下眼线。
监视他们回来。
不如悄然进城。
进城之前,天已经黑了。
经过一处庄子时,廖时玉突然道,“要不,我们停下来歇一歇?”
姜明月有空间,吃住都不愁的,根本不用借宿。
赶了一路的路程,都没有找过人家住宿。
这突然,歇一歇?是什么意思?
姜明月不由地看向那处庄子。
绿林掩映,黑砖红瓦,就单家独户的矗立在乡野当中。
廖时玉道,“我们去一趟城外廖家。”
姜明月刚开始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哪个廖家?”
廖时玉沉默一下,“小媳妇,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生父母的事情?他们其实还活着,我并不是孤儿。”
姜明月猛然想起老太君的话。
“我外祖母和我说起过一些,说你祖父曾是前朝节度使廖有患?”
廖时玉点头,“嗯,这里就是廖家告老还乡住的地方……”
离京城大约还有几十里地的样子。
“原来如此。住在这里有些偏僻,倒也雅致。”
廖时玉道,“好几年没进过这宅子看看了,既然今天经过,可能是天意,进去讨碗茶喝的,希望不要被赶出来。”
他与廖家再撇清了关系,这里还有他的血脉在。
他现在也算是带姜明月这个媳妇见见公婆的意思。
他知道廖家人虽说把他赶出去了,但还是关心他的,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他没有回家,也是碍着他的身份,少回来少暴露一些他的身份。
怕连累了想要避世的廖家人。
姜明月能知道,是因为老太君和她说的。
大景国朝中极少人知情他的真实身份,知道的人,不超过一巴掌的人数。
老太君也没有说太清楚,只知道他是出自于廖家,母族是谁家,都不知道。
“那就进去吧,这么晚了,也不知道主家歇下了没有?”
两人去敲门。
大门上的朱漆都掉了,门口挂着两盏旧灯笼。
门口连个石狮子什么的也没有。
任谁能看出这是前朝节度使告老还乡住的地方?
非常的低调。
“谁啊!”门里面传来看门人的声音。
听声音,年纪不小了。
廖时玉沉声道,“福伯,讨碗水喝。”
顿时,里面原本踢踢踏踏的声音,一下子急促起来。
很快就有人过来了,吱呀一声,开了门。
一个身穿青布衫的老头,探出头来,见到了廖时玉的脸。
他一下子神情都激动起来,“少爷……你回来啦!”
廖时玉神情不变,眸光却不由地柔和了两分,“我和小……”
被姜明月暗中扯了扯后衫。
廖时玉转口道,“我与明月宗姬路过这里,进来讨碗水喝。”
叫福伯的老者赶紧把门打开。
让廖时玉进了屋。
目光还一直打量着姜明月。
有那探究与好奇。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院子里点着三两的灯笼,仆人不太多,估计都歇下了。
福伯也没有惊动他人。
将廖时玉他们迎进了客厅堂里,让人上茶,摆果子点心。
“少爷,你与这位姑娘吃过饭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