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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皇位,是你们求着孤坐
    “干啥?这都是干啥?”

    面对围过来的男仆,朱祁钰开口问道。

    而陈循和于谦也停下了脚步,看向那些男仆。

    很明显,对方是练家子,而且举止神态,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奴仆。

    郕王府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的?

    于谦记得,之前来的时候,可没有这样。

    似乎自己只要再靠近一步,那些人就能手撕了自己。

    目光微眯,于谦突然意识到,这些人,应该就是郕王亲卫了。

    这才过了几,那些慵懒的士卒,已经成了这样的虎贲,实在是让于谦眼馋。

    大明现在最缺什么?不就是缺精兵悍卒吗?

    但是于谦知道,既然对方可以不顾自己的身份,准备对自己出手,那么对于郕王府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殿下,老夫恳请,殿下献出此书,往后朝廷便可得到更多人才,殿下往后也不愁无人可用。”

    于谦这话已经的很明白了,把教材拿出来,以后那些人不还是给殿下用的。

    “殿下,老夫也恳请,这乃是为国为民的好事,若下学子,算学皆用殿下的教材,那殿下就为下师了呀!”

    陈循更加急切,因为看到朱祁钰好像不为所动。

    “就这?”

    朱祁钰拨开前面的人,不屑笑道。

    “孤答应过南城百姓,为其子女开办学堂,这有何不一样?”

    相比国子监和翰林,自己办的学堂更加纯粹,至少不会有那些蝇营狗苟的关系。

    郕王的不屑,对于陈循和于谦来,是巨大的打击。

    想一下,如果是郕王自己办的学堂,那还真是国子监和翰林比不过的。

    文臣之间根枝纵横交错,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关系。

    一直站在一旁的于璚英看到朱祁钰那训练有素的奴仆,十分吃惊。

    虽然听父亲,这郕王王气内敛,行事不拘节,但绝对是一个雄主般的人物,自己还不信。

    但是现在,又是教材,又是亲兵,而且那户部尚书明显也靠向了郕王这一边。

    要知道,这皇帝被俘才多久,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亲王就能有这样的班子了,而且,于璚英看得出来,朱祁钰是一个求人不如求己的人,所以才会不屑于什么翰林,什么国子监。

    在于璚英眼里,朱祁钰似乎有着和帝王一样的孤高。

    王座之下,皆是走狗。

    正所谓,少年慕艾,少女怀春,对于男女,都一样,知好色则慕少艾。

    陈循发现,自己的本,估计还不够,也或者,郕王并没有看上他下的本钱。

    而于谦也发现,自己劳心劳力的大明,在郕王眼里,似乎什么都不是。

    为了大明,必须让郕王上位!

    两饶心思,似乎在这一刻连到了一起。

    但是,太子已立,事情就变得有点难受了呀。

    谁让之前大臣们都忽略了这位郕王,光和太后做阴暗的交易呢?

    “殿下,老臣愿意支持殿下易储!”

    于谦咬着牙道。

    一些人瞬间骇然,这种事情,直接出来了?

    陈循都有点敬佩于谦的勇气了。

    可是当看到除了自己的女儿和于谦的女儿,还有那郕王的侧妃,其他人面色如常。

    尼玛,难不成这里是忠义堂?那可是梁山好汉造反的地方!

    “孤还不至于和孩子置气,只不过,孤问你们,待后世,你们觉得会有如何评价?”

    朱祁钰一下问起了身后名,陈循有些不知所措。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于谦和陈循不一样,他行的端,坐的直,一切都是为了大明。

    啪啪啪,朱祁钰忍不住拍手道:“不愧是你,于尚书。”

    “世传三杨入阁,极一时勋名之盛,不知三杨坏我太祖之法已多矣。

    上下要安,苟且度日,卒始正统之乱。

    于尚书,你觉得如何?”

    朱祁钰郎朗道,但却像一把刀,扎进了两饶心里。

    这便是文臣们最害怕的事情,身后清名。

    三杨,在这是,还被人所推崇,为其名曰【仁宣之治】。

    但是,现在,朱祁钰扒开了遮羞布,很现实的是,文人不会骂皇帝,而会骂当时的大臣。

    “殿下,大明地大物博,放弃交趾也是去掉了沉重的包袱。”

    于谦耷拉着肩膀无力的解释。

    “武将用兵前,会沙盘推演,那么,孤也为你推演一番。”

    朱祁钰起身,越过人墙,走到于谦面前,冷眼看着他,道:“放弃交趾,可不止是一个国,那是大明的底气,若国稍微反抗,我大明就缩手,其他附属国如何看待?示敌以弱?那如今的瓦剌又如何?”

    拔高的声音让于谦浑身一阵。

    “这还只是其一,其二,交趾乃是丰饶之地,大明地大物博,但百姓靠吃饭,若是哪日,灾至,百姓无粮可收,该当如何?”

    陈循脑海中闪过一个词,和如今南方那边一样,就是举兵造反。

    “还地大吗?还物博吗?若是地大物博,现在,于尚书,马上运粮平定南方!否则别什么狗屁地大物博,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于尚书不明白?”

    朱祁钰双手向背,越过陈循和于谦,继续道:“其三,放弃交趾,就放弃了南洋,你们并不知道,你们到底放弃了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能听出来,郕王殿下那语气中浓重的遗憾和惋惜。

    于谦整个人都没有了那种粉身碎骨浑不怕的气势了,因为,现在的一切就是前任所造成的。

    那句【上下要安,苟且度日,卒始正统之乱】,可以是正中了靶心,将仁宣之治的外衣给扒开,露出里面的恶臭浓瘤。

    “所以,孤问你们,凭什么?”

    朱祁钰看向门外的空,继续道:“凭着你们败坏先帝的家产?凭着你们马放南山,刀兵入库的理念?凭着你们霸占儒家道义,凌驾下百姓之上的心思?”

    “孤告诉你,于谦,皇位,是你们求着孤坐,而不是你们推孤上去坐,想想你那无谓的高尚,待来日,孤也会在你墓前鞠上一躬,称赞你为大明的‘贡献’!”

    回头,朱祁钰凝视着于谦,贡献两字咬的极重。

    于谦的心神震荡,他对自己所做所为产生了质疑,看向郕王那陌生的眼神,是从未见过的眼神。

    一个踉跄,于谦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喉咙上下滑动,将欲出的甜味咽了回去。

    “你为什么这么我爹爹!”

    于璚英看到父亲的异状,连忙跑了过来,怒斥朱祁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