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就把精力都放在云雷泽那边的入口,这边也没人巡逻是吧?”
“嘿,所以齐家村是块福地。我们这边山势平缓,封魔之地过来就是悬崖峭壁,平常也就一两个不怕死的采药郎中敢吊下悬崖采药。”
“明白了。”项玄黄点点头便不再话。
这时,燕斥候带着墩子回来向他复命,项玄黄没什么,返身又在汉子的引领下折回齐家村。
来到村口,等了许久的女孩迎上来道:“七老爷夜已深了,几位是大祭司托付的朋友,就请暂时在祭司府上住下,明日再为各位接风洗尘......”
汉子见女孩过来接人,便抱拳道:“几位大人,既然族长已有安排,几位歇息一晚,明日再带各位到处走走如何?”
项玄黄回礼道:“辛苦齐家哥哥,项某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汉子赶忙道:“大祭司在齐家村极受尊崇,大祭司把齐家村托付给项大人,项大人就是我们齐氏一脉的大祭司,大祭司有话可以直接吩咐齐宣,齐宣办不到自会禀明族长......”
项玄黄见他那么一长串无非表明对自己好感,但他哪有时间耗在这里,当下抱歉道:“项某还有要事在身实在不便长时间逗留,村里疫病大致有些推断,请齐家哥哥转告族长。疫病名为‘食脑之蛆’,经初步判断,疫病源头应在热泉。所以请族长尽快下令,要求所有村民远离热泉,不可取食不可浆洗衣物不可洗涮身体及任何器物,一切饮用水改用山上雪水或冰冷的溪水。切记!”
“这......”汉子齐宣有些犹豫,“真是‘食脑之蛆’?大祭司的确过,不排除蛊虫作祟的可能。”
项玄黄摇头道:“项某不能确定是否有人故意下蛊,但‘古籍’医案确有记载描述‘食脑之蛆’,只是蛆虫个体与发病症状比之今日所见......总之,此物凶猛,杀人无形。请齐家哥哥务必转告,就‘食脑之蛆’只存活在温度较高的水体,齐家村户外水体也只有淬火潭合适‘食脑之蛆’大量繁殖。”
“人谨记!”齐宣赶紧躬身。但起身时目光有些闪缩,嗫嚅许久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项大人要走了吗?”
“歇息一晚,理理头绪。”项玄黄点点头道:“最晚明早出发,在我没找到消杀水体办法前齐家哥哥一定要记住我的话。”
“大人先随家家去祭司府上歇息,齐宣这就去找族长!”齐宣躬身一揖,飞速朝祠堂方向跑去。
“家家?”项玄黄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脑袋。
女孩嫣然一笑,“我叫齐家,项大人也可以叫我家家。”
“走吧!”项玄黄拉起女孩打趣道:“修身、齐家、治国、平下,咱家家已经到邻二境界,实在了不起啊!”
“了不起吗?但我祭司姐姐常全下就她玄哥哥最了不起......”
“你想叫我玄哥哥是吧?”项玄黄呵呵一笑。
“可以吗?我想学祭司姐姐那样,她有个人在嘴上念着、心里想着就是底下最幸福的事。”
项玄黄有些黯然,“当然可以......”
“那走吧!”齐家反过来扯住项玄黄的袖子,拉着他也往齐宣消失的方向走去。
“我们也去祠堂?不去你祭司姐姐家里吗?”
“祭司姐姐的家就在祠堂旁边,最近为了照顾病人,有时也住在祠堂陪护。”齐家着,突然一脸期待抬头问道:“玄哥哥,你真的是祭司姐姐前世的道侣吗?我在祭司姐姐的房间里看过一些画像,除了感觉年轻些,其他都是一模一样的......”
“哦?!”项玄黄听出她的好奇,心下不由得也好奇起来。脚下加快几分,道:“快带我去!”
呈现在项玄黄眼前的祭司府,无非也就一处三进的院落。
推门走进院落时,从里间转出一名满头白发提着油灯的老妪。“齐妈妈!”齐家叫了一声便扑入老妪的怀里哇哇大哭。
老妪搂着齐家,话未出口便已化作声声呜咽。
项玄黄呆呆站着,眼角也渐渐潮湿起来。
哭了一会,齐家抱住老妪那张满是褶皱的老脸道:“齐妈妈别哭,祭司姐姐,以后这个家就靠我了,家家会照顾好齐妈妈的。”
“乖!”齐妈妈颤颤巍巍帮齐家擦去眼泪,“那几位大人面生得很,他们是......”到这里,老妪突然停住,停在项玄黄脸上的目光显得异常惶恐,“他,他究竟是谁?!”
齐家吓了一大跳,赶紧将老妪抬起的手臂掰回原地,“祭司姐姐把咱齐家村托付给项大人,我带他......”
“我知道......我知道了!”老妪睁大一双眼睛,提着油灯走到项玄黄身前照着他的脸庞,“我知道是他,就是他!姐她好命苦啊......”
老妪瞬间崩溃,连油灯都扔在地上,“老爷!你怎么这么忍心!你怎么就不早来几......”
项玄黄能什么?只能一动不动任凭老妪揪住自己捶胸顿足发泄着心中的凄苦。
齐家实在看不下去,上前抱住老妪不停安慰道:“齐妈妈节哀,大祭司心愿已了再无牵挂,您老也要保重身体才好。”
老妪嚎啕大哭起来,“老爷夫人走了,现在姐也走了,留下老身白发人送黑发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齐妈妈,我先带您回去歇息吧。”齐家安慰着,朝项玄黄打了个眼色指了指亮着灯火的左厢房。
项玄黄会意,等两人走远才推门走进左厢房。
左厢房明显是女性闺房装饰,但除了一床一椅,一张梳妆台和一张大一点的书桌外几乎没有其他多余的家具。
梳妆台上,也没有常见的首饰和女孩子喜欢的胭脂水粉,眼前除了一盆调成浆糊状的面粉和一些代替颜料的胭脂外,就是几枚得胜钱和一些诸如桃木剑、罗盘、符箓之类的玄门法器。
书桌是一张摆满纸笔,角落还堆叠着几本《云笈七签》的松木清漆翘头案,感觉也不是很讲究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