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胥帖木儿严阵以待,警惕着眼前的张玉突然暴起伤人,
忽的,一道士兵模样打扮的身影闪出,熟悉的声音响起,
“朱迪?”
蒙胥帖木儿看着眼前的士兵摘下头盔,惊呼道。
朱棣面容严肃,语速极快的说道,
“我现在就放了你,但是你只能去一个地方。”
“哪里?”
“大明京城,应天府。”
蒙胥帖木儿眼睛一闪,
朱棣直视着蒙胥帖木儿的眼睛,说道,
“我私放了你,就是造反,现在唯一能救你的人,不是我,而是大侄儿,
只要你去应天府,找我大侄儿求饶,便还有一线生机。”
朱棣接过张玉拉来的骏马,把马匹的缰绳交到蒙胥帖木儿手上,
蒙胥帖木儿表情怪异的问道,“你不找人跟着我?”
“就你自己。”
“那你就不怕我跑了?”
朱棣认真道,“你如果跑了的话,我脑袋就落地。
你想想吧。”
蒙胥帖木儿郑重点头,什么都没说,从朱棣的手中接过缰绳,
张玉在旁看得心急,可又不能多说什么,
他可是知道,之前因为燕王三公子的事,险些连累燕王全家,燕王这才刚缓过气儿来,眼瞅着又要作大死,
“殿下...”
朱棣摇摇头,说道,
“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唾沫一个钉,当时劝降蒙胥帖木儿时候,我就说过会保住他的性命,
现在事儿都办完了,三哥又要蒙胥帖木儿的命,这样卸磨杀驴的事,我干不出来。”
朱棣看向蒙胥帖木儿,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蒙胥帖木儿的胳膊,
叹道,
“去吧。”
蒙胥帖木儿翻身上马,整理好缰绳,
“应天府是吧,我知道了。
驾!!!”
蒙胥帖木儿拍马离开,张玉盯着蒙胥帖木儿离开的背影,快步走到朱棣身边,劝道,
“想您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若是酿成....”
还没等话说完,蒙胥帖木儿胯下的骏马,重重摔在了地上,
“发生什么了?!”
凭着蒙胥帖木儿的马术,是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的,张玉凭借着超绝的视力,
定睛看了过去,只见前方若有若无的绷紧了一条绊马绳,
本来还空无一人的前方,从左右两侧忽的出现了百十道身影,
“三殿下?!”
张玉惊呼出声,随后感受到身边扎过来的视线,连忙辩解道,“殿下,不是我出卖的消息啊,我对您忠心耿耿!”
朱棣看张玉这惊讶的样子不似作假,又咬牙看向三哥,
晋王朱棡闲庭信步的拍马而来,身后的士兵被蒙胥帖木儿打的满天飞,随着几到黑色身影杀入战场后,明显能感觉到蒙胥帖木儿攻势渐缓,
看这势头被拿下,也是迟早的事儿。
啪的一声,
晋王朱棡提起马鞭,重重得抽在了张玉的后背上,
老三手劲极大,这一鞭子把张玉直接抽倒在地,张玉痛的浑身发抖,可依然是半跪请罪的姿势,
啪啪啪又是三鞭子,
晋王朱棡带着恶趣味,非要把张玉抽倒在地不可,
见张玉终于被自己抽倒了,老三面带微笑着看向朱棣,说道,
“他对你还算忠诚,不是他告的密。”
朱棣眼神复杂的看向三哥,咬牙道,
“你早就知道了?”
“呵,”朱棡身后的喊杀声一停,蒙胥帖木儿被重新按住,哪怕是付出了满地伤兵的代价,
晋王面对嘲讽的看向朱棣,无奈道,
“真当你三哥是睁眼瞎呢?你这点儿小狗伎俩能糊弄过你三哥吗?
我就是不说而已,看你能折腾成什么样,
唉,老四,你这人就是太讲义气,三哥就是怕你闹事,这才和二哥商量着,不把这事告诉你。
可最后还是出事了。
所幸是没把蒙胥帖木儿放跑,本来你这事就被三哥的影卫报告上京了,这要是再把人放跑了,你觉得大侄会放过你吗?”
朱棣沉默。
张玉忍着剧痛爬起来,看向晋王,替殿下求情道,
“禀告三殿下!殿下并不是要放走蒙胥帖木儿,而是与蒙胥帖木儿说好了,要他进京找陛下请罪!”
啪!
一马鞭抽在了张玉的嘴上,张玉痛苦的捂住嘴巴,鲜血顺着张玉的指缝流出来,
张玉发出的痛呼声,听得让人都心疼,
“张玉!”
朱棣扑过去,检查了一下张玉的伤势,张玉的嘴唇都被抽开了,见三哥下手这么狠,朱棣看向三哥怒吼道,
“三哥,你这是干什么?!”
朱棡握住马鞭,遥指着张玉冷声说道,
“我们兄弟俩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张玉满眼恐惧的看向三殿下,
晋王朱棡自从到了燕地之后,一直是伪装的平易近人,甚至让很多人都忘了,原本的晋王,是何等残暴的存在!
朱棡也是杀鸡给猴看,平时就算收拾朱棣,也不会下这么狠的手,张玉自然而然就成了替罪羊,
晋王转头又看向朱棣,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四弟啊,是你傻还是我傻了?让他进京去见大侄儿?
他要是不偷跑,我都跟你姓!
算了,我跟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呢?
来!直接把蒙胥帖木儿砍了!也省的多生事端!”
朱棡身边两个体型壮硕的影卫,死死的把蒙胥帖木儿按住,抽刀抵在蒙胥帖木儿的脖颈上,蒙胥帖木儿挣扎两下,也毫无益处,
眼看着大势已去,蒙胥帖木儿只能抬起头,无奈的看向朱棣,
说道,
“我是真想去应天府的。”
“三哥!”
朱棡完全无视四弟的叫喊声,做出了个动手的手势,
从他的角度来看,朱棣就是奔着闯大祸去的,身为他的三哥,必须做出准确的判断,将事情重新搬回到正轨上。
暗卫是无情的杀戮机器,得到命令后,二话不说的挥刀砍下,
“三哥!你就不怕大侄儿怪罪下来吗?!”
朱棣急中生智,大吼一声。
“等等!”
朱棡叫住暗卫,刀口在蒙胥帖木儿的脖颈上生生停下,
之间的缝隙,用肉眼来看,已经可以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