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今安离开后,洛染终于瘫倒在榻上。
又青进来扶着她去床上躺下,有些担心道:“小姐,他信了吗?”
洛染忍着胸前爆炸似的疼,道:“信不信都无妨,他早晚都会发现。拖一天是一天,等到把他们姐弟接回府中,他怎么也不会光明正大的来抢孩子。”
没错,洛染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傅今安一旦知道两个孩子的存在,会趁着他们还没公布于众的时候抢走。
脱掉外裳,里面的小衣果然被奶水打湿,黏糊糊的。
又青先伺候着她换了干净的衣裳,然后去找丘嬷嬷。
这两日,都是丘嬷嬷帮着她将多余的奶水挤出来,然后处理掉。
丘嬷嬷很快过来,看着上面还有隐隐的手印时愣了一下,一边轻柔的揉捏,一边道:“小姐,下回再难受就叫奴婢过来,万不可自己动手。万一伤着了可不好。”
洛染见她误会,也没解释,只是红着脸别过去低声应了一句。
奶白的汁水汩汩流出来,没一会儿就接满了一小碗,丘嬷嬷又替她擦拭干净,这才端着碗一边往外走一边摇头可惜:“哎,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奶水,小主子回来就好了。”
洛染又去沐了浴,身上终于清爽了,躺在精致的架子床内,闭上眼睛尽量不去想那人。
可她没注意到,刚刚屋内的一举一动,一字一句,都悉数落进屋顶某人的耳中和眼中。
丘嬷嬷将奶水倒进院子中的花坛后便回去了。
傅今安纵身跃下,盯着潮湿的花土看了许久,直到院子里又传来动静才轻轻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靖国公府,还没来得及去沐浴,就被陆久臣拦住,绕着他转了两圈,鼻子使劲嗅了嗅,问:“什么味道,你去哪了?”
傅今安看他一眼没说话,转身去了浴房。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浑身湿漉漉的出来,头发也没束,整个披在身后,白色的中衣湿了一大片,紧紧贴在身上,露出肌理分明的背部。
往榻上一靠,懒懒地开口:“大半夜不睡觉,你跑我这里做什么?”
陆久臣半支着身体身体死死盯着他的嘴,一脸坏笑:“我若是不来,怎么会知道堂堂指挥使大人偷香窃玉不成,反倒被猫儿抓了一身伤回来。说说吧,哪家小媳妇?身上还带着股奶香。”
傅今安抬袖闻闻,除了皂角的味道什么也没有。
陆久臣啧啧道:“这个你没有我鼻子灵,我告诉你,别说你偷吃了,就是你从那个女人身边路过,我都能闻出来!”
傅今安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道:“之前不知道,真是可惜了。下次长影他们在追捕犯人,你跟着去吧。”
“你还别说,我若是去了……”
话说到一半,陆久臣停下来,看着门口强忍住笑的长影,恍然明白过来:“喂,你这是拿我当狗使呢!”
傅今安跟着笑了。
陆久臣激动道:“呦呵,指挥使大人也会开玩笑了。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说说吧,是抱得美人归了还是吃着美人肉了?”
傅今安摇着手里的茶盏,轻声道:“有区别吗?”
陆久臣不愿意看他这么得意的样子,一盆冷水泼下来:“当然有区别,照我的观察看,吃肉你也是霸王硬上弓,还是不解馋那种。至于抱得美人归嘛,还差得有点远。”
傅今安脸色冷下来,不愿搭理他。
陆久臣却来了兴致,追问:“对了,皇上选秀改在明年春天,是你的主意吧?说说,是不是跟洛家有关系?”
过了一会儿,他也没听到有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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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表姐定亲了?”
洛染正在忙着父亲娶妻的事情,就听道丘嬷嬷从沈家回来说这件事。
因为身体原因,洛染没法去沈家,可又怕外祖母和舅母担心,便让丘嬷嬷跑了一趟。
她想的是,孩子的事情可以瞒着洛家,但是她不想瞒着外祖母,想等孩子回来了一起再去给外祖母赔罪。却没想到丘嬷嬷带了这么个消息回来。
“可听说结亲的哪家了吗?”
她记得,上辈子岳家有意与沈家结亲,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太子横插一脚。本来依照沈家的家世,沈夕晴做太子妃也是够的。只是不知道后来中间发生了什么事,等到沈家出事,表姐也没有嫁人,最后随着沈家一起没了性命。
所以她从重生回来,就时刻注意着沈家的动静。
前几个月刚到庄子的时候,她就提醒过表哥,表哥当时也听进去了,只是做了什么她并没有问。
乍一听说表姐定亲了,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紧张,生怕还是太子。可一想又不对,本来年底的选秀无缘无故延迟了,她又没听表哥说过赐婚,那就不是太子。
丘嬷嬷不知道她这么会儿功夫想了这么多,笑着道:“是永定侯府岳家。”
“岳家?婉姐姐家?”
洛染惊讶道。
丘嬷嬷点头:“是啊,是永定侯府的世子爷。表小姐原本还张罗着来看您呢,可是沈夫人说您最近忙,不让表小姐过来,说等您忙过这一阵了,接您去沈家住一阵子,到时候再跟您说呢。”
原来是岳大哥!
洛染这回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上一世岳家没提亲,这一世却提了,但只要沈家没跟太子扯上关系,总算放心了。
其实说起来这事,还多亏了上次永定侯老夫人寿宴上傅今安提醒岳伯尧的话,不然岳家也不会这么着急,再加上洛染的提醒,沈聿知这边也跟父亲通过信,这才有了这场亲事。
总之,一切都开始跟上一世不一样了,洛染开始慢慢有信心,这辈子,不会让父亲惨死,也不会让沈家覆灭。
转眼间,到了十二月初六,新人进门,冠军侯府一片喜气洋洋。
洛染今日也换了一身喜庆的衣裙。
一身藕粉色流彩暗花云锦衣裙,外面配着翠纹织锦羽缎斗篷。斗篷的领子是火红的狐狸毛,衬得一张小脸又白又嫩。
她带着又青站在二门处,看着父亲一身大红喜袍,手里牵着红花,花的另一头是同样一身红色嫁衣的女子。
盖头垂下,看不清女子的容貌,可从她袅袅的身姿也能看见她幸福的小脸。
洛染忽然想,自己上一世成亲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来着?
仿佛过了许久,她连嫁衣的样子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当时也是满怀憧憬的吧。
“怎么,羡慕了?”
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洛染竟然没有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