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有着厚厚冰层的水坑中。
听到许大海的喊声后,老爹许厚田,许虎,沈峰等人全都振奋起来。
冰层下边确实有很多鱼。
等大家合力把周围的冰层全部敲掉后,下到里边儿,把冻在一起的鱼也敲开,很快就冰面上就有了大量的鱼。
“这条差不多有5斤,这条更大,有差不多7斤,嗯,那一条更大,有10来斤……”
老爹许厚田背着手迈着步子,看着一条条被运到冰面上的鱼,就像是喜获大丰收的地主老财似的。
眼睛中都是笑意。
收获远比想象中的要大多了。
“汪~”
四条狗子蹦蹦跳跳,打打闹闹,摇尾巴晃腚的还要去叼鱼。
老爹连忙把它们驱赶开,让他们去别处玩儿。
“爹,有多少条鱼了?”
许大海在南边十米外的冰坑里站了起来,身体涌现出一抹疲惫,急促的喘了好几口气。
他的手套上也满是鱼腥味儿和冰碴子。
“有200多条了吧,有不少都是一斤以下的,就这一条最大了,有十来斤重!!”
老爹许厚田高兴的像个孩子,拎起最大的那条鱼给许大海他们看。
冬日的阳光洒落,不仅把许大海的脸庞镀上淡淡的金色,也洒在大鱼的身上,反射着一抹灿光。
许虎在左边五米外的冰坑里,沈峰在右边十米外的冰坑里,大家全都站起来笑了。
这个干坑有差不多一亩地大小。
上边儿还覆盖着厚厚的冰层。
虽然靠近边缘的地方没有鱼,但即便如此,想把全部的鱼都掏出来也不是容易的事儿。
到了中午的时候。
老爹许厚田眯着眼看看天上的太阳,道:“做饭吧,等吃了饭再继续整。”
“嗯呐,找啥烧火呢?干草?”
他们是带了粘豆包和菜饼子的,但都冻的梆硬了,必须用火烤一烤才能吃。
“干草不行,烧的太快,一烧就没啥了。”
老爹许厚田环顾四周,瞬间也犯了难,目之所及,南边的山上肯定是有木头的,但望山跑死马。
看着似乎不远。
但其实那些山离他们是很远的。
东北方向,路边儿有几棵柳树,虽然光秃秃的,但那柳树其实是活着的。
即便把树枝子撅下来,也是湿的,想用来烧火是很难的。
沈峰小心的走了过来,冰面上有很多碎冰碴子,踩上去就非常容易滑倒:
“来的路上,我看到有的田里有苞米秸攒子,要不整苞米秸来烧吧?”
“苞米秸也行,离咱们这儿远吗?”
“不算远吧,骑上二八大杠,应该十来分钟就到。”
很快。
许大海,许虎两人骑着两辆二八大杠远去。
狗子们还以为他们要回家呢,在后边儿抿着耳朵,疯狂的追他们。
等他们再回来的时候,每辆二八大杠的后座上都绑了三个苞米秸捆子。
许大海的车子后座上,一个苞米秸捆子要掉下来了。
大量的穗子和干叶子垂到地面,在雪地上形成大量的划痕。
一共六个苞米秸捆子。
每个苞米秸捆子都有成年人的腰粗,解开后,里边儿有着大量的苞米秸。
“拢起火来吧!嘶~这天儿是真冷,烤烤火就暖和了。”
“我去薅干草引火。”
“嗯呐,虎子,去吧车斗上的包袱拿来,里边儿是粘豆包和菜饼子。”
很快。
划燃一根火柴后点燃大团的干草,再通过干草引燃苞米秸,风助火势,炙热的火苗越来越大。
离的最近的许大海很快就感觉身上暖洋洋的了。
“行了,柴火不要一下子全放上,慢慢烧,火堆现在这么大就行了。”
“快烤手吧!嚯!大冷天的能烤烤火,太好了啊!”
沈峰率先摘了手套,伸直手臂开始烤手。
许大海,许虎,老爹许厚田等人也紧随其后的摘下手套。
火苗跃动,冷到有些麻木僵硬的手掌很快重新恢复灵活,再搓一搓手,温度便恢复的更快了。
之后就是烤粘豆包,菜饼子等等。
几人轻松闲聊着,看到火小了就扔上几根苞米秸,渐渐地周围的冰都被融化了很多。
“狗子,接着!”
许大海把一个冒着热气的菜饼子掰开,先扔一半给狗子,等狗子吃完了再把另一半扔给它。
每一只狗子都是如此。
“行了,没有了,玩儿去吧。”
许大海最后拍拍狗头,狗子没有吃饱,但也没辙了。
“这些鱼能不能烤烤吃?”
沈峰笑着问道。
“烤当然是能烤,就是没有油也没有盐,烤出来也不好吃。”
突然。
趴在火堆旁边烤火的青背站了起来,身姿挺拔,耳朵竖起,满脸警惕的看向西北边儿。
其他三只狗子也紧随其后,同样严肃的瞅向西北边儿。
“啥呀?有人过来了。”
几人连忙站起来,只见两辆二八大杠从西北边驶来,在快速靠近。
很快。
等到二八大杠来到了足够近的距离,老爹许厚田看清了来人。
“是菜饼子啊,我还以为是谁呢!”
“嘿!厚田儿,谁让你来俺们屯的水坑砸鱼的!?”二八大杠在快速接近,车座子上的老汉瞪着眼大叫。
“菜饼子,咱俩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吧?怎么着,摔个跤啊!”老爹许厚田瞬间大笑。
“滚犊子,我不叫菜饼子!叫财哥!”
来人是老松屯的李财,李龙父子俩。
而李财50多岁,身材干瘦,蓄着胡子,他和许厚田也是老相识了。
因为名字中有个“财”字,又非常爱吃菜饼子,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慢慢的就都喊他菜饼子了。
当年组织大规模人工挖河的时候,两人是一副架,一个挖土,另一个担土。
担土的比较累,过一会儿就互换一下。
李财两父子也是来砸干坑的。
不过下了二八大杠,看看许厚田四人,又看看被砸的乱七八糟的冰坑。
纵使羡慕他们整上来的鱼,但也有些无奈,来晚了,没办法。
“正好你们拢起火堆来了,我们爷俩还带了一些地瓜来呢,一起烤烤吧,小龙,去拿地瓜。”
“嗯呐。”
李龙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长的贼眉鼠眼的,宽大的棉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
棉服可能是他哥的。
他拿了五六块红薯过来,有大有小,把红薯埋到碳火里,过了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个儿小的被烤糊了好多,没剩下多少了。
个儿大的中间还是硬的。
许大海也拿着一块儿吃着,部分地瓜瓤都被烤的要流蜜了,非常香甜!吃到嘴里,简直是人间一大享受!
最后把中间硬硬的芯子都吃掉,至于吃剩下的地瓜皮,则是扔给了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