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里大队部。
许大海环顾四周,看着人头攒动,议论纷纷的村民们,心里暗道:
“大部分宝藏都在我家地窖里藏着呢,没人知道吧?”
土匪遗留的宝贝,本就是一笔糊涂账,屯里可以说是屯子里的,四爷他们也会争,乡里也可以来要,甚至还可以说是国家的,要上缴国库。
但实际情况是,谁找到后把宝贝藏起来,不去宣扬,私自占有,国家也会默许。
不久之后。
老村长在他儿子的搀扶下,从屋内走了出来,步伐缓慢,院子里的村民瞬间安静,满眼期待。
堂弟许虎站在许大海右边,咔咔咔~悠哉悠哉的嗑着毛嗑儿,小声道:
“老村长咋了,怎么还需要让人扶着呢?“
许大海也不清楚,不过左边的荣成林是万事通,他连忙道:
“听说是前几天喂羊,让羊顶了一下子,直接摔在了地上。“
“咳咳,经过搜身检查,分开审讯,彼此印证口供,基本确定所谓的土匪宝藏,其实已经被人捞走了……“
老村长的话还没讲完。
哗~
院内的村民瞬间炸锅,他们期待的宝藏没有了?
“安静安静,当然,从他们几个人身上一共搜出来了16个大银元宝,称了称,有1斤9两4钱重,这钱是属于咱们大家伙儿的。
另外。
我要选三十个年轻小伙儿,分成5队,分别去他们说的沟塘子,再找一找,整不好还能找到其他的宝贝。“
村长环顾四周,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众多村民纷纷点头。
有十几个壮小伙,神情激动,主动请缨要去寻宝,除了他们之外,村长又点了十几个人的差,总数凑够30人。
把他们编成五队,分别派去五个地方寻宝。
其中并不包括许大海,等大多数村民离开时,后者便带着狗子回了自己家。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
这天早晨,薄雾蒙蒙,许大海带着狗子们去山里溜达了一圈儿。
春天的长白山景色很漂亮,万物复苏,山溪流淌,鸟鸣啾啾,一片生机勃勃的醉人景色。
运气不错,返程的时候,逮住了一只飞龙和一只野鸡。
“等到家就把野鸡炖了,至于这只飞龙,右腿让狗嘴咬破了一点皮,没啥大事儿,应该能养活。“
许大海熟练的把野鸡脖子扭断,拎在手里,至于飞龙,则是用细绳栓起来,放在筐子里,薅两把野草盖上它。
“走了狗子们!下山!“
又走了没一会儿,从一处岗梁子上下来,许大海远远的看到前边儿山坡上有两个人。
一蓝一黑,弯腰背对着他,在揪刺嫩芽之类的野菜,辨认不出是谁。
等又走近一些,两人回过头来,才发现是三叔和三婶儿。
“叔,婶儿,摘了多少刺老芽儿了?”
许大海笑着爬上山坡,躲开带刺的灌木,探头一看,三叔的筐子里已经有好几斤野菜了。
大都是刺老芽,但也有小根蒜,小辫儿,婆婆丁之类的。
阳光洒落,光斑点点,带着春天气息的鲜嫩山野菜,看着就让人喜欢。
“我摘的少,你婶儿摘的多。”
三叔笑起来特别阳光,茎杆摇晃,边把一簇刺老芽摘下来,边笑着道:
“用热水焯一下,再整点儿大酱蘸着吃,那味道,啧啧~绝了!你要吃不?带一些吧。”
唠了几句闲嗑儿。
阳光有些刺眼。
三婶突然回头,眯着眼睛道:
“对了小海,我早上去小卖部买盐,看见你那院儿门口停着一辆新的二八大杠,是不是来且啦?”
“那我回去看看。”
“嗯呐,快回去吧。”
狗子们在灌木丛里钻来钻去,这闻闻,那嗅嗅,踩得干枯树叶子发出“咔啦,咔啦”的响声。
“汪汪~”
他们寻摸到一条蛇,蹦蹦跳跳的大叫。
许大海瞅了一眼,好像是一条有毒的乌苏里蝮蛇,后者身披花纹,抬头吐信子,看似嚣张,霸道,实则快被狗子吓死了。
“行了,走,狗子们咱们回家!”
许大海辞别三叔两口子,往北走去,狗子们又冲着蛇叫了两声,扭头快速去追他。
回到家后。
原来来人是同学赵志刚,院子里停着他的二八大杠,锃亮的大梁在阳光下反射一抹灿光。
“我今天是来还钱的,说好了年前就还的,结果我被抓进局子里边儿去了,前几天才刚放出来。”
赵志刚穿着劳动布褂子和裤子,头发很短,身形消瘦,下巴都变尖了。
看来最近过的很惨。
他坐立难安,拼命解释,似乎还想保留最后一点颜面,不想让老同学觉的自己是个言而无信,借钱不还的烂人。
“哈,我了解你的为人,寻思着你可能就是遇到急事儿了。”
许大海把他又带回里屋,坐在炕沿上唠嗑儿。
“年也在局子里边儿过的?因为啥啊?”
“哎,去年和一个表哥合伙倒腾红参,去武汉那一趟是赚了几千块钱的,说好了利润五五分,不过他当时急用钱,我就让他先用着了。
毕竟是亲戚嘛,何况还是从小玩到大的。
结果后来他有钱了,天天大鱼大肉的吃着,赌钱,找娘们儿,日子过的那个逍遥自在,却不提欠我钱的茬儿了。”
赵志刚的眉头紧紧皱起,微微低头,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我去找他要钱,他还推三阻四,反正是各种理由,我直接就和他吵吵了起来。
他先抽了我一巴掌,把我都打懵了,紧接着我也是被气昏了头,他欠我钱还打我?凭啥这么欺负人啊!??”
微微停顿,目露回忆之色,他的脸上难掩愤怒:
“正好他家在杀年猪,旁边案板子上有刚磨好的杀猪刀,我抄起刀子就朝着他的脖子捅了过去!!
他不让我活,那就谁也别活了!一起死!!!!”
“啊!”
王秀秀泡了一壶茉莉花茶茶水,正端进屋,听到赵志刚杀气森森的话,不由吓了一跳。
手里的茶壶都有些不稳,差点掉地上。
许大海连忙从她手里接过茶壶,让她带着小婷子去另一间屋。
等赵志刚平复一下翻涌的心绪后,许大海才吐出一个烟圈儿,追问:
“后来呢,把他捅死了?”
“没有,他反应也挺快,往后一仰躲了过去,不过我紧接着追了一步,又往他肚子上攮了一刀,这回他没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