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睫毛上都带了泪,眼里似蒙上了一层薄雾,在男人过于迅猛的攻击下战栗不止。
她整个人都沉浸在欲海中,似被欲望裹挟,变得都不像是她了。
每每这个时候,李昭方才觉得她是完全属于他的,是触手可及的,而不是即便她对他小意逢迎,他也觉得她飘在半空中。
他待她越发腻歪,舍不得她离开半分。
李昭又递给姜意一个锦盒,他对她说:“这锦盒里放着一颗药,你服用下去之后,可以在密闭的陵墓之内待上十二个时辰,孤也会尽快将你接回来。”
姜意看着这个锦盒发呆,上一世的时候,他拿给她的是一模一样的锦盒。
那时她与他相交尚浅。
她忽觉心中一动。
她对他是有着隔阂的,可这一刻,她似乎觉得那隔阂去了些。
他从头到尾没做错过什么,可他的存在本身于姜氏来说就是一种错。
姜意心情很复杂。
“你相信孤吗?”
“你能完完全全的信任孤吗?”
姜意说:“我愿意将自己的生死完完全全的交给昭哥哥。”
“我相信昭哥哥会带我离开的。”
潋滟的杏花眸中溢满了依赖,这一刻,她的眼里似乎只有李昭,只有眼前这个男人。
李昭又想起了幼年的姜意。
她本该是这般天真烂漫的女子,可岁月在她的心上套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枷锁。
但没关系,他会一点一点的将这些枷锁全部打开,让她成为从前的姜意。
李昭又寻了个借口,当着继后的面直接将那日里欲对姜意动手的人处死,继后直接气得晕死了过去。
好在令继后感到欣慰的是,随着老皇帝葬入皇陵,一身素衣、不施粉黛却依旧美得不染尘俗的姜意也被送入皇陵之中。
无数人曾为姜意惊艳,也感慨红颜薄命,却也不过如此。
这世道女子,或者说是任何一个人的性命,在皇权的威压下,都轻若鸿毛。
李嵩眼睁睁的看着姜意入了皇陵,有些不敢置信。
她是他看着长大的,她的生命力有多顽强,唯有他知道。
但此时此刻,她竟然心甘情愿的给他的父皇殉葬。
他想她怎么能这么容易的就死呢?
她杀死了他的母妃,不能这般痛痛快快的就死了。
他要将她给带出来,然后折磨她。
他要卸去她一身武力,慢慢的折磨她。
失去了一身武力,又没了皇妃光环的姜意,到时候大概会向他求饶吧?
李嵩心中狠狠动了动。
于是他让人守在了皇陵四周,想着等到了晚上再将人给带出来。
若是有幸的话,姜意可能会活着。
但到了深夜,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却看见李昭将姜意给带了出来。
姜意完好无损,她甚至还对李昭笑颜如花。
李嵩顿敢羞恼。
原来他在这里那样担心她,然而她早就和太子商量好了。
他一拳打在了墙上,败兴而归。
李昭将姜意安排在了宫外,这宫里离得也不远,但即便如此,李昭觉得也很远。
总归不是那么方便,但先帝刚刚去世,一切都需要徐徐图之。
李昭也知姜意心中会没有安全感,所以只要一有空闲时间,便过来陪着她。
李昭登基为帝,但太子妃和尤侧妃却迟迟没有被接进宫里来。
太子妃和尤侧妃不免有些着急,但太子以刚刚登基,事务繁忙为由,她们也不能说什么。
熬的时间久了,太子妃和尤侧妃不免就有些心虚。
她们不免想,是不是因为当初她们没能耐得住辛苦,舍太子独自回了京城,让太子对她们生了厌。
若她们有个儿子也还罢了,偏偏没有一儿半女,平素里也没有贤良的名声,如今便是去同新帝说这事都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不仅仅是她们,还有继后。
李昭登基后,按理该直接封继后为太后的,但李昭一直都没有说。
继后心中那么点子因为姜意殉葬而得以欢快的心思也去了大半,她熬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做上太后的宝座。
若让淑妃那个老女人知道她儿子登基了,却不封她做太后,只怕在地底下也要笑死她。
太后让自己的娘家人在上早朝的时候同李昭说了这事,偏偏这时候又有武将跳出来说继后不仁不德,让自己娘家人到处敛财,继后的侄子更是欺男霸女,说继后不堪为太后。
且这些都是有着实证的。
李昭对此最终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继后却慌了。
这儿子不喜欢她,她是知道的,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敢在这事上给她使绊子。
那些前来指责崔家的武将都是李昭曾经的部将。
继后越发心凉,她有些着急了,着急之下便起了昏招。
继后想,这个儿子不听话,她虽然没有别的儿子,但可以换个听话的孙子。
于是继后招来了崔诺。
崔诺一直喜欢太子,这点继后也是知道的,与其便宜了旁的女人,不若扶持自己的侄女。
继后将这些事同崔诺说了,崔诺闻言很是心动。
她大言不惭的在太后面前说:“太子妃不贤惠,尤良娣又实在无趣,所以表哥不喜欢她们,但侄女不一样,侄女有把握,只要姑母给侄女一个机会,侄女一定能让表哥喜欢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