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禁军寻来,皇帝跟着回去,那她这一番谋算便是落了空。
不仅仅是落了空,太后和沈家的人还会怀疑她。
依着她们一不做二不休的架势,她会落得和前世同样的下场。
察觉到姜意的恐惧,二人多年的默契告诉皇帝,姜意的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害怕那些禁军,她并不想被人找到,所以他当机立断的便拉着姜意躲了起来。
等到禁军离开,皇帝这才带着姜意走了出来。
姜意说:“夫君,要回家,困了。”
她现在这模样不像是姐姐,倒像个极依赖人的小孩。
姜意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可在皇帝眼中,她还是那个十六年前面对北黎人的欺凌,明明自己害怕的要命,还是个女孩子,却还是会强忍着害怕,挡在他身前的姜意。
她说:“奴婢年长殿下五岁,总是要保护殿下的。”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放弃了他。
他的父皇,甚至包括他的母后。
南陈是战败国,送质子过去原本就是要被人欺凌的。
甚至他们将他活活打死,他那个父皇,也是不敢说半分的。
只有姜意。
后来回到南陈,他可以护着姜意了,她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眼下见到姜意这般明显依赖的模样,皇帝的心情也很是美妙。
他说:“好,我带姐姐回家。”
“我背着姐姐好不好?”
姜意笑眯眯的点头。
他蹲下身去,姜意自然而然的趴到他的背上,抱住他的脖子。
他不由想到,那年他被北黎公主,也就是他如今的皇后用鞭子抽得浑身血淋淋的,几欲断气,当时便是姜意背着他回到了住所。
他当时的身份,是不配叫太医的。
是姜意一点一点的给他清理伤口,悉心照顾他。
他们之间有太多太多记忆,那些关于苦难的记忆,于他来说,却是他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因为那时虽然他一无所有,可是他有姜意。
那个一心只为他好,唯一会心疼他的姜意。
如今的他看似什么都有,可他其实什么都没有,他一点儿都不快乐。
这里是没有他们的家的,别说家了,连一个可以居住的屋子都没有。
且皇帝也舍不得委屈姜意。
她跟着他曾经受了那么多的苦,而今他不想让她受一点点苦。
这里有一条小路,可以直接到了外头。
皇帝带着姜意从这条小路去到了一个镇上,路途很远,但姜意很听话,她很信任他,乖乖的趴在他的背上。
她虽然失忆了,可依旧会如同从前一样关心他。
姜意说:“夫君,你累不累,要不要我下来自己走一会儿呀。”
皇帝道:“不累的。”
他巴不得永远这样背着她。
皇帝去了一个客栈里,他定了两个房间里。
皇帝将姜意安置到一个房间里,原本他还想着唤个郎中过来给姜意看一看,但今日天色太晚了,不太适合。
且他瞧着姜意实在太过疲累,便让人小二上了饭菜,瞧着姜意吃完之后,就想着先将她给安置下。
皇帝对姜意说:“我就在你隔壁,你若有事,便唤我就是。”
姜意却拉住了他的袖子。
“不要,要和夫君一起睡。”
她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向他,然后紧紧拉住他的手,就要将她往榻上带,“夫君和我一起睡,从前我们都是一起睡的。”
她分外执拗,执拗的让他无法拒绝。
且她说得也没错,她记忆混乱,将他认作夫君,夫妻之间,是该睡在一起的。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的姜意放开了自己的手,她泪眼婆娑的问他,“夫君是不喜欢我了吗?”
她这模样,仿若他说个“是”字,她便会难过的嚎啕大哭起来。
他说:“喜欢的,怎么不会喜欢你呢。”
“朕陪你一起睡。”
他是不忍心她哭的,便哄哄她好了,想着等她一会儿睡着了,再去隔壁就好了。
他无所谓名声,可姜意还要做人。
她那样的性子,等她想起了从前的一切,回到了沈家,往后只怕难为。
“好,你快些睡着。”
他坐在榻边,看着姜意睡觉。
姜意一双眸子分外迷茫,“夫君上来一起睡。”
皇帝苦笑着说道:“我不累,你先睡。”
“那也要同夫君一起睡,夫君不睡,我便不睡。”
姜意说着,便也要下榻。
皇帝认输了,他说:“好,朕同你一起睡。”
他有些拘谨的坐到了榻上,睡到了姜意的身旁,整个人像一只木雕一般。
姜意褪去了外衫,然后她说:“熄灯吧。”
“好。”皇帝将蜡烛吹灭。
即便熄了瞪,皇帝也依旧笔挺的活像是在军中锻炼时一样。
姜意点了点他的手臂,“夫君,你睡觉怎么不脱衣裳,这样不难受吗?要不我给你脱吧?”
皇帝忙道:“不用不用。”
他慢吞吞的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外衫给剥落。
姜意的声音很兴奋,“夫君,快睡吧!”
皇帝又慢吞吞的躺了下去。
姜意主动的侧身抱住皇帝,皇帝身子顿时一僵。
姜意说:“夫君,你身上好暖和。”
她说着便又靠近了几分。
皇帝身上越发热了起来,他脸上也很热,他忍不住想,她会不会做些旁的什么,毕竟在姜意如今的眼里,他们是夫妻。
好在是他多想了,姜意确实很累了,她很快就睡着了。
一片漆黑中,他睁开了眼睛,俯身近乎于贪婪的看向姜意。
她呼吸平稳,带着她特有的香甜。
他看了她许久,方才侧身睡去。
皇帝不过刚刚躺回去,姜意便睁开了眼睛。
她想她是幸运了,很多年前她护着的那个小孩感念她的恩情,甚至对她生出别样的心思。
其实刚刚回到南陈的时候,皇帝同她暗示过这样的心思。
那时姜意其实听懂了,但她装作不懂。
她很有自知之明,她以为她这样的自知之明能换来活命,可结果并没有。
姜意一直都没有睡着,她就这样睁着眼睛等到了天亮。
天亮时分,皇帝感觉自己的喉结有一阵湿润,他睁开双眼,就看到姜意紧贴着他的身躯。
她用湿软的小舌,一寸一寸的吻着他的肌肤。
她的里衫褪去,只留下轻薄的亵衣,亵衣下那一抹沉甸格外明显,他的里衣也被她褪了下去。
她用那一张又纯又欲的小脸无辜的看向他,“阿宁,我想要你。”
皇帝呼吸一滞,他从前便知她是极美的,只是那时的姜意美得清新淡雅,而今的姜意就像是个妖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