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长叹了一声气,便正是因为皇家的孩子太少了,所以她才如此稀罕姜意刚刚生下的那两个。
“但有什么办法呢,后宫里的女人都是哀家千挑万选的,偏偏他们就不能为皇上生下一儿半女,只有姜意。”太后甚至不对其余人抱有希望了。
沈贤妃小声道:“还有侄女。”
“皇后即将做月子,皇上总不能一个月不碰女人,您同皇上说说情,让皇上多来我房中坐一坐,许是侄女也会有消息。”
太后第一反应是质疑,“皇上从前又不是没去你房中过。”
“但她没碰过侄女啊。”对着太后说出这种话,沈贤妃还是有些羞愧的。
太后不知可否道:“你从前不是这样说的。”
沈贤妃面色难堪道:“那是因着从前各宫嫔妃都吹嘘表哥有多宠幸她们,若被人知晓,皇上到侄女房中,竟一次也不曾宠幸侄女,那侄女该多没有面子。”
“所以侄女才......”
说出这些话,沈贤妃羞愤欲死。
“侄女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宠幸那么多女人,就是不宠幸侄女,侄女难道比那些粗鲁的民妇还不如吗?”
“而今姜意那个卑贱的婢女都有了皇上的孩子,侄女便想着拼一把,哪怕抛弃身为大家贵女的颜面矜持,也要求皇上宠幸侄女。”
再不济她便给皇上下药,她就是想要个孩子。
当然这句话,沈贤妃是不敢和太后说的。
太后道:“你让哀家想想。”
“你因为不好意思,所以不好说出皇上不曾宠幸过你,那么其他人呢?”太后忽然想道。
对呀,妃子们和皇上都没有问题,那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又或者,皇上从来没有碰过那些女人半分。
想到这里,太后面色阴沉。
“哀家都知道了,哀家会在皇上跟前说起的,你在宫里静静等着吧。”太后道。
太后又让人去唤了皇帝。
这个时候姜意已经醒了,皇帝在和姜意说话,闻言就很不情愿过去。
姜意说:“这个时候,太后叫你一定是有要事。”
“什么要事也没我和姐姐说话重要。”他依旧不情愿,“姐姐亲亲我,亲亲我我就过去。”
姜意睨了他一眼,“那便不去好了。”
最终还是皇帝凑到了姜意的面前,自己亲了亲姜意,这才离去。
不过刚刚到了荣寿宫中,看到太后那一副阴沉沉的模样,皇帝先前的好心情便荡然无存。
太后直接问道:“哀家曾经给皇上选的那些女子,皇上是一个都未曾碰过吗?”
皇帝没想到太后是问这个,但他听了之后,还是如实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太后极为失望道:“哀家那个时候那么辛苦的为你张罗,满心期待着小皇孙,你竟是这般阳奉阴违看?”
太后气得胸腔上前起伏,抄起一旁的茶碗就直接朝着皇帝砸去。
皇帝也未曾躲,鲜血顺着皇帝的额头便直接流了下来。
太后也惊着了,她也未曾想过当真会打到皇帝。
皇帝的声音透着满满的寒凉,“为什么呢?母后以为儿臣不曾尝试过吗,是儿臣不行,儿臣为什么不告诉母后呢,是因为儿臣不想让母后失望。”
“母后将儿臣当作什么,先前的时候,您问都不问儿臣的意思,直接让先帝给儿臣下旨赐婚,您那时候将儿臣当作一个可以争权夺利,任你摆布的棋子。”
“后来儿臣便似是您的生育工具一般,您瞧瞧您给儿臣挑的那些人,儿臣是您用来配种的工具吗?”
太后哽噎,“哀家也是为了你好。”
“是,儿臣知道,母后是为了儿臣好,所以儿臣才不忍让母后失望,才对母后撒了一个这样善意的谎言,母后可以安心了吗?”
“姜意如今已经生下了孩子,儿臣应该算是完成使命了吧?”
太后这才想到姜意,想到沈贤妃之前说的那些话。
“是哀家过激了。”太后稳了稳心神道:“大皇子是如今皇上膝下唯一的孩子,哀家想了想,皇后终究未曾抚养过子嗣,不知该如何教养子嗣,更不能承担起教养储君的重任。”
“不妨便让哀家抚养大皇子。”
皇帝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后。
良久,他笑出了声,“母后是当朕是死人不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哀家不过是同你商量。”太后颇有些心虚道。
皇帝道:“不可能,这孩子是姜意十月怀胎所生的,是朕和姜意的孩子,理当由朕和姜意一同抚养。”
“您是他们的皇祖母,平素里过去看望,抑或是朕带着他们给母后请安都是可以的,但您妄想将他们夺走,那不可能。”
“不说姜意不答应,便是朕也不答应。”
“朕从前还想着维持表面上的体面,但如今母后既提出了这样的条件,未免母后从中动什么小手脚,往后母后便连见他们也不要见了。”
皇帝目光森然,语气森然,带着不容质疑的口吻。
太后急忙道:“那是哀家的孙儿,你凭什么不让哀家见。”
皇帝道:“那是姜意生下的孩子,您凭什么越过姜意抚养他们?”
“是母后先对姜意充满敌意的,便也不要怪儿臣不留情面。”
皇帝说罢这些便拂袖离去。
姜意不知荣寿宫里发生了什么,但她瞧见皇帝额头渗出了血,便知他们母子两个交谈的不太愉快。
她有些心疼的摸了摸皇帝已经包扎好的额头道:“怎么会受伤呢?”
皇帝道:“天色太黑了,朕不小心碰到了墙。”
“骗人。”姜意毫不留情的戳破他。
她严肃的看着他。
在姜意这样的目光下,皇帝有些讪讪的低下了头,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你若不将所有的一切告诉我,我便不理你了。”姜意背过身去。
皇帝连忙跳上榻去,眼巴巴的凑到了姜意的跟前。
“我同姐姐说还不好吗,是母后......”
他将所有的一切和盘托出,末了道:“好疼哦,姐姐吹吹。”
姜意有些出神。
她自是要与太后清算从前的一切的,只是她未曾想到,她还没做什么,太后竟然就打起了她的孩子的主意。
还将皇帝给伤成了这样。
姜意摸了摸皇帝的额头道:“很疼吗?”
皇帝道:“嗯,很疼的!”
“那我给你打回去好不好?”姜意这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