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曲凌候也只不过这么一想,毕竟即便如外界所传言的那样,姜意现在很得帝宠,但也不过是区区一个女人罢了。
偌大侯府,岂会任由她摆布?
“侯爷,就当妾身求求你了,就救一救琦儿好不好?”赵氏实在没了办法,跪在曲凌侯的面前低声哀求。
曲凌侯被她缠的没了办法,这才道:“这事求皇上不管事,不过有个人倒是可以试一试。”
“谁?”赵氏忙问道。
曲凌候道:“姜意。”
“姜意......”赵氏不明所以,“这事求她有什么用。”
曲凌侯方道:“姜意便是皇上带进宫的那个女人,看模样皇上似乎对她格外喜欢,倘若她能从中替姜琦说情,许是可以。”
“要我去求她?”赵氏的脸色顿时很难堪。
曲凌侯道:“当然你也可以不去。”
曲凌侯原就是一个薄凉的人,一个女儿而已,他并不在乎。
赵氏咬咬牙道:“我去求她,我姑且养了她一场,她不可能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我。”
“侯爷也去,侯爷是她父亲,说话应该比我们管用。”
曲凌侯原本想拒绝的,但他又想了想,也确实应该去看看这个女儿,联络联络感情,以后说不得用得上。
就这样,曲凌侯府往宫中递了帖子。
皇帝对姜意说:“若是不想见,便不见了。”
皇帝并不知道姜意不是曲凌侯府的女儿,但仅从曲凌侯府用姜意代替姜琦便可知曲凌侯府待姜意这个女儿着实称不上好。
姜意却道:“说来我与家人已许久未见,父亲同母亲既要见我,我怎忍心拒绝。”
她这样说了,皇帝自然也不再说什么。
只是曲凌侯夫妇进宫的那一日里,姜意同时唤了他们的独子姜绍,相比于曲凌侯夫妇,姜绍来得要迟一些。
这一日里,曲凌侯夫妇一同来见姜意。
许久未见,赵氏因着女儿入狱的缘故,比之从前要平添几分沧桑,精致的妆容也压不住她眉眼间的疲倦。
只是在姜意的面前,她还要故作无事的模样,她上上下下将姜意打量了一通,姜意和在府中时已大有不同,那一双眼睛不再同从前一样时常低垂着,她坐在一旁,眼中闪烁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容,就那样看着他们,也不说让他们坐下。
赵氏心中一阵气急,她觉得姜意占了原本属于她女儿的位置,偏还要拿乔。
她看不上姜意,又不忿姜意以主人的姿态面对他们,偏偏有求于姜意。
赵氏站在那里,阴阳怪气的说道:“皇上原是你姐夫,如今你进了宫,我和你爹应该怪你的,但想着你也是可怜,武定侯失势,我们总也不能看着你跟着武定侯一起死。”
她话里依旧带着先前的高高在上。
“姐夫?”姜意诧异道:“姐姐从前也不过是个妾而已,皇上也称得上是我姐夫,要这样说来,皇上得要是多少人的姐夫。”
赵氏脸色不由十分难堪,“你这说得叫什么话。”
曲凌侯在后面拽了她一下,她这才止住话头,“从前的事情就不说了,我们到底养了你一场,你姐姐从前待你也很好,她如今被皇上误会了,你身为我们的女儿,合该在这个时候替你姐姐求情,我们就也不怪你了。”
“如此一来,皇上也会觉得你是有情有义之人,我和你父亲也会感念你的恩德,将来我们也会提议让皇上封你为妃,以后你和你姐姐也好在宫里相互扶持。”
赵氏始终不想在姜意面前放下身段,她素来都是这样,姜意和她在一起十几年,也了解她的性子。
只是她不是从前的她了,那个毫无助力,什么也没有,只能靠赵氏的施舍,在赵氏的白眼中过活的少女了,所以眼下她毫不犹豫戳破赵氏的美好幻想,“侯夫人多心了。”
“侯夫人应该也记得自己当年是怎样对待我的,更不要说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巴不得对你们落井下石,又怎会为姜琦求情。”
“不过话说回来,原本以姜琦犯下的事,皇上便是要赐死她的,若非我求情,她现在只怕已经死了。”
“竟然真的是你,你这个歹毒的女人,我的琦儿从来没有受过那样的苦,你这是要害死她啊!”赵氏当即便想要跳上前去收拾姜意一顿,被曲凌侯死死的按住。
姜意嘲讽的抬眼,“所以呢,侯夫人又能做些什么?”
“侯夫人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想想姜琦,想想我会不会一怒之下,就让姜意这么死在你面前呢?”
“你敢!”赵氏道:“皇上怎会任由你胡来。”
“呵,”姜意轻笑一声。
曲凌侯将尚在挣扎着想要上前的赵氏狠狠甩在地上,“要是你想跟姜琦现在就死在这儿的话,你就去动手。”
赵氏瘫倒在地上,她这才彻底认清了现在的局势,她颓然的跌坐在地上,一下子像老了十几岁。
“姜意,都是我的错,当年是我苛待你,我因为记恨你母亲,所以才苛待你,也是我让你代替琦儿嫁到武定侯府,所有的一切的都是我的主意,跟琦儿无关,你便来找我的麻烦,你可以随意在我身上泄愤,我别无二话,只是你能不能饶了琦儿,我的琦儿从出生起就没吃过这样的苦啊。”
“死牢里那样冷,还会有蟑螂,让我代替她好不好,姜意,你就当发发善心。”
“侯爷,你快求求她啊。”
曲凌侯这才开口,他倒还算镇定,他说:“姜意,我们都知道,帝王的宠爱稍纵即逝,一个女人要在后宫立足,除了宠爱之外,还需要有强有力的家世,放了你姐姐,曲凌侯府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我们会是双赢,又何必去纠结那些令人痛苦的过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