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泽!”
傅景琛带着一脸戾气进来,将屋里两人都吓一跳。
赵承泽不动声色的将刚刚挂断的手机,放在身后。
他们也不知道傅景琛方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温婉究竟被什么人带走了?”
傅景琛立在病床前,即便这时候,他的脸色苍白,可那股浸在骨子里,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上位者的气势,还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赵可心平日里的跋扈气势,在这时候,面对这样的傅景琛,统统化作云烟,四散逃开。
她躲在赵承泽身后,不敢抬头和傅景琛对视。
她真怕自己会扛不住,直接招供。
赵承泽将赵可心护在身后,迎上傅景琛的滔天怒意。
“傅先生,我不知道傅太太的下落。”
方才,导师在电话里再三叮嘱,不许他跟傅景琛提起有关温婉的任何事情。
他只能照做!
傅景琛阴沉着一张脸走到赵承泽跟前,眸子里墨色翻涌,猩红的一双眼睛,叫人看着心里发怵。
“承泽,温婉是我的人!你应该知道,只要我想找,这世界上,没有我找不到的!”
赵承泽并没有被这样的傅景琛吓到,他明亮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声音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
“那就祝傅先生早日找到傅太太!”
傅景琛脸上的神经紧绷,额角处的那根青筋微微跳动。
他就那样一瞬不瞬的盯着赵承泽,想要从那张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良久,就在赵承泽都快顶不住那份压力,缴械投降的时候,傅景琛突然转身离开了。
直到傅景琛离开病房,赵承泽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来。
赵可心一只手放在他的肩头,赵承泽抬起手拍了拍,示意自己没事。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担忧。
彼此,都没有说话。
陈思明一直守在病房外面,傅景琛阴沉着一张脸出来,他立刻迎了上去。
“找到傅太太了吗?”
傅景琛朝着外面走去,“马上去查清楚,赵承泽最近和谁联系比较多,”
想到什么,傅景琛停下脚步。
“重点放在可疑来电上。”
方才,赵承泽藏手机的动作,他看得很清楚。
未免打草惊蛇,他才没有在病房里说出来。
他敢肯定,那通电话,一定和温婉有关!
出来医院,外面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傅景琛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不知道此时,温婉在哪一片天空下。
一阵风吹过,温婉打了个寒颤。
她没有立即回答舅舅的话,而是抬起头,看着漆黑夜空中,偶尔闪烁的几颗星星。
“舅舅,我觉得这儿的星星,要比京都的星星,亮很多。我在京都很少有这样安安静静坐在星空下的日子,即便有,心里也没有现在这样平静。”
陈牧白抬头看了一眼,今晚的夜空没有几颗星星,遇上好的天气,那才叫满目星河。
香港许多年轻人,都会专门来到平顶山看星星。
“以后只要你喜欢,这样的夜景,你每天都能看到。”
“不是的!”
温婉转身看向舅舅,平静而又坚定的开口。
“往后再多的时光,若是没有肚子里的孩子,我都看不到这样的星星了,或者应该说,我再也不会有此刻这样幸福的感觉了。”
陈牧白猜到温婉不会那么轻易同意放弃,皱着眉,准备开口,却被温婉打断了。
“舅舅,其实妈妈离开的时候,已经告诉了我,她和外公外婆的事情,也嘱咐我一定要来找你们。”
陈牧白隐隐能猜到温婉接下来要说什么,“可是你没有来,是觉得生命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了?”
他心疼的开口,想象不到,眼前这个二十几岁就对生命放弃希望的孩子,究竟心里有多苦。
温婉看向前方,点了点头。
“在这孩子来之前,我失去了去巴黎演出的机会,妈妈也离开了我,在这世上,踽踽独行,实在没意思。”
温婉的一只手护在小腹上,目光变得柔和,
“是这个孩子,让我对生命有了期待,即便知道生下他,会有许多风险,我还是会感激她的到来,谢谢她愿意成为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期盼。”
陈牧白其实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劝温婉放弃这个孩子。
他想从医学的角度,告诉温婉,这个孩子对她的影响有多大,会让她的手术,多出许多不可控的风险,甚至会引发很严重的后遗症。
可面对这样的温婉,那些机械的医学术语,冷冰冰的手术成功率数字,通通苍白无力。
陈牧白在温婉身边坐下,轻轻揽过温婉的肩头。
“要是真想留下,那便留下,舅舅一定会让你们母女平安。”
“谢谢舅舅!”
“傻姑娘!”
陈默过来的时候。刚好瞧见这一幕。
他对温婉是有些愧疚的,站在不远的地方,不知道要不要上前。
是温婉先瞧见他的。
“陈叔叔!”
温婉起身先打招呼,脸上挂着笑意。
陈默迈开腿上前,将手里的毯子,递给温婉。
“香港的晚上凉意大,仔细别着凉了。”
“谢谢陈叔叔。”
温婉笑着接过陈默手里的东西,披在肩上。
看出陈默还有事要和舅舅说,温婉和两人告别。
“舅舅,陈叔叔,我先回去休息了,晚安!”
“嗯,回去吧!明天带你出去转转。”
陈牧白笑着和温婉道晚安,直到温婉走远,唇角挂着的笑意,才慢慢淡去,眼镜下的眸子慢慢拢起一层阴寒。
“阿墨,姓傅的那小子,我想动他!”
陈默皱眉,他已经许久没有在陈牧白的身上,看见这样的杀意了。
可见,是真的动了怒。
陈默大概能猜到是为什么。
“婉婉不同意放弃孩子?”
“嗯!”
陈牧白起身,在院子里来回的走,打着圈的转。
他遇到烦心事的时候就会这样,陈默已经习惯了。
“姓傅的小子,有点能耐,已经查到我们和温婉的关系了。”
陈牧白脚下一顿,看向陈默。
“这么快?”
“嗯,刚得到的消息,估计这会子,人已经往香港来了。”
陈牧白重新迈开步子,想着方才温婉说的话,想着就是他,让温婉受了那么大的罪,要承担那么大的风险。
他胸口的那团火越烧越旺。
“来了也好,我送他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