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琛抬头,也看见了温婉。
他在锦书的耳边说了句什么,只见锦书捂着嘴偷笑,然后突然拿起地上的水管,对着温婉打开了水龙头。
已经到了七月,水管里的水,即便洒到身上,也没有凉意,只觉得清爽。
温婉猝不及防,被喷了一身的水。
楼下父女俩恶作剧得逞笑得开心,温婉身上湿透了,却也跟着笑出了声。
“锦书!我马上就来报仇。”
温婉从阳台的楼梯下来,也找来一根水管。
小锦书不敌温婉,将水管彻底交给了爸爸。
一时间,变成了温婉和傅景琛的对抗。
温婉将水管对准了傅景琛的脸,将水龙头开到了最大。
新仇旧恨,她将所有的怨气,都放在了那根水管上,将傅景琛冲的,睁不开眼睛,连连败退。
小锦书在一旁开心的拍手叫好,给妈妈加油助威。
阳光正好,水花在阳光下变幻出一道道彩虹。
温婉笑得灿烂,一双眼睛里,是难得的放松。
傅景琛的心底,软成一片。
她身上那件晨袍,沾了水,紧紧贴在身上,将玲珑曲线展现的彻底、。
傅景琛一时看得愣神,温婉才意识到什么。
她丢下水管,有些懊恼这场短暂的闹剧,迅速上了楼。
傅景琛看着温婉的背影。
她的头发也湿了,散落在腰间,紧紧贴着身体,衬得她皮肤白嫩。
他想起那具身体,不久前在他面前情动的样子,心尖有些发痒。
“锦书,去让阿姨给你洗个热水澡,换件衣服。”
傅景琛拍拍小锦书的脑袋,准备将她交给佣人。
“那爸爸呢?”
小锦书古灵精怪的指着爸爸说。
“我知道了,爸爸一定是要去哄妈妈了,是不是?”
傅景琛轻轻捏了捏女儿的鼻子,说道。
“是,妈妈刚刚打水仗输了,爸爸要去安慰一下妈妈。”
锦书对着爸爸招了招手,在爸爸耳边说。
“爸爸,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昨天晚上妈妈睡觉的时候哭得好伤心,哭了好久好久。”
傅景琛心里一紧,本能的抬头看向二楼。
他收回视线,将孩子交给佣人。
“我们锦书真乖,爸爸先去看看妈妈.”
小锦书点头,还不忘嘱咐爸爸。
“爸爸,你一定要好好哄妈妈哦,妈妈伤心我也会伤心的。”
二楼卧室。
温婉身上的衣服湿透了,她来到卫生间,将身上湿哒哒的晨袍脱下,打开了水龙头。
方才,她落荒而逃,不单单是因为自己湿了身子,更是因为,那时候,画面太美好了。
美好到,让她的心,开始有些舍不得了。
她知道,只要自己点头,刚才那样的生活,以后每天都会出现。
可当初那些事情,她忘不了,也无法释怀。
傅景琛靠在卫生间门口,听着里面压抑的哭泣声,心里也好不到哪儿去。
半晌,温婉推开浴室的门,出来便看到了门口站着的男人。
她冷着一张脸,好像刚才在浴室哭泣的人,并不是她。
只可惜,发红的眼圈,将她出卖了个彻底。
她看了一眼浑身湿透的男人,走向一旁的化妆台。
“客房有淋浴间,去那里洗一洗,让陈思明给你送一套衣服。”
傅景琛没有搭话,只是依旧半倚在墙上,一双墨染的眸子,盯着温婉。
那样的眼神,温婉太熟悉。
火热,带着欲望。
他们之间,不应该还有这样旖旎的时候。
她叹了口气,想和傅景琛心平气和的聊一聊。
昨天,他们都不够理智。
“傅景琛,我们……”
她话还没说完,傅景琛突然上前,俯身,吻住了她。
“唔……”
她的抵抗,在傅景琛的身下,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他三两下,便将温婉撩拨得化作一池春水。
他将人抱进怀里,将自己一腔思念,都倾注在那个吻里,炙热,浓烈。
温婉甚至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男人的脸颊滑落,流进两人交缠的舌尖,苦得厉害。
直到两人的气息都变得急促起来,傅景琛才慢慢放开她。
她被迫靠在男人的怀里喘息,能听见男人胸膛里,坚实有力,却略显慌乱的心跳声。
“温婉……”
他湿润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有些发闷。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是真的爱你!”
他这是第一次说爱她,就在昨天,他们还剑拔弩张,如今,难道一个吻,就能改变什么了吗?
温婉揪着男人胸前的衣襟,心里酸涩得厉害。
“傅景琛,即便我现在同意和你在一起,也只会是因为锦书,因为我想给锦书一个完整的家庭,而不是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哽住喉头的哽咽,继续说道。
“你昨天说,我即便失忆了,也依旧爱着你,你说的没错。直到现在,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心里有你。
可那又如何?
你当初对我做的那些,并没有因为时间久了,伤害就不存在了。
只要见到你,我就会想起你当初是怎样将我一步一步逼到绝路的,怎样让我有了希望又陷入绝望。
傅景琛,如果我继续和你在一起,我再也不会快乐了。
即便如此,你也要逼着我,同你继续过下去吗?”
温婉声音清冷,字字句句,落在傅景琛的心里,却如同玉石敲打,一点一点,将他的心击碎。
他突然就想起,温婉母亲去世之后的那些日子。
那时候的温婉,就像一朵昙花,快速的衰败下去。
整日枯坐在阳台,了无生气。
那时候的她,一点也不快乐。
傅景琛看着眼前的女人,拇指轻柔的替她擦去眼泪。
声音,竟带着一丝颤抖。
“别哭了,丑死了。”
傅景琛故作嫌弃的说着,却低头,将她脸上的眼泪,一一吻净。
“别哭,婉婉,是我的错。”
他将温婉抱紧,只觉得一颗心,碎的彻底。
“你知道的,我舍不得你难过的……”
他越是这样温柔,温婉的眼泪就越是像泄了闸的洪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爱哭!”
傅景琛苦笑,温柔的替温婉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