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部长摇头，“定了初始名单，但没最终定下，老解一直在为你争取，可惜反对的人太多，不过小唐你放心，老解那儿要是争取不到，你就和我们厂一起去，这个我能打包票！”
“谢谢牛叔，我再想想办法。”
唐念念并不意外，广交会的名单肯定有很多人抢，解主任一个人确实有点难，她再添把火。
“牛叔，如果我能提前拿到外汇订单，是不是可能性就大了？”
“那当然，你能拿到外汇订单，就说明你有这个能力，上面肯定会优先考虑你！”
牛部长还没反应过来，顺着她的话说，过了会儿，他反应过来了，惊讶问道：“小唐，你能拿到外汇订单？”
“现在还没把握，等我拿到了再说。”
唐念念现在确实没把握，得见过埃米尔舅舅才知道。
门被敲响了，秘书进来说道：“部长，和平饭店的安德鲁先生打电话来，想带一些人来参观汽轮机厂，您看怎么回复？”
“安德鲁已经到了？比往年来得早啊！”
牛部长笑了，显然这个安德鲁是老熟人了。
“昨天到的，安德鲁先生说这次带了几个朋友，是第一次来华夏，想提前过来熟悉这边的市场环境，最好能提前完成一些订单，免得去了广交会后太拥挤。”秘书回道。
“哈哈，这是好事啊，只要安德鲁的朋友身份没问题，随时都可以来参观，我还可以为他们介绍客户，等下，我亲自给安德鲁打电话。”
牛部长爽朗大笑，他巴不得这些洋人在沪城多待几天，要是能提前签下订单，沪城的外汇任务就能超额完成了。
“我去找李翻译，安德鲁先生的翻译不太灵光。”
秘书要去找厂里的李翻译，专门负责接待洋人的，刚刚他接到安德鲁的电话，对方带的翻译他半天听不明白。
过了会儿，秘书匆匆过来了，表示李翻译出去处理要紧事，一时半会回不来。
“等李翻译回来了，我再给安德鲁打电话！”
牛部长虽然着急，可也没办法，他一句洋文都不会，更听不懂。
唐念念心思一动，主动道：“牛叔，我可以帮你翻译。”
“瞧我这记性，怎么把现成的翻译给忘了，哈哈，我现在给安德鲁打电话，小唐你来翻！”
牛部长用力拍了下额头，喜形于色，拿起话筒就拨电话。
先打到锦江饭店总台，来沪城的贵宾，基本上安排在锦江饭店，安德鲁一行就住在那儿。
电话接通了，牛部长将话筒递给唐念念。
“您好，我是牛秀林先生的秘书，牛秀林先生向诸位问好，欢迎你们来到沪城。”
唐念念操着流利的英语，和安德鲁沟通毫无障碍，翻译也十分简洁明了，比厂里的李翻译都强一些。
牛部长喜不自胜地竖起大拇指，和小唐接触时间越久，就越能发掘这姑娘身上的优点，就跟宝藏一样，优点数都数不清。
他要是能生这么个厉害的闺女，那可是牛家祖坟冒青烟了！
唐念念和安德鲁沟通了十来分钟，确定了来汽轮机厂参观的时间，牛部长和安德鲁双方都很满意。
“唐秘书，我朋友想采购一些具有华夏特色的工艺品，不知道牛先生有没有推荐？”安德鲁问。
“有的，我手上正好有一批非常有华夏特色的工艺品，绝对能满足贵国人的审美和需求，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现在送过来让您朋友过目。”
唐念念立刻截胡，而且她觉得，她厂里的工艺品，肯定比沪城那家东方工艺品好看。
她当然不是普信，安德鲁是沪城的熟客，经常来这边，肯定知道东方工艺品，可他还让牛部长推荐，显然是对东方工艺品的商品不太满意。
唐念念见过东方工艺品厂的商品，说实话，确实土气，赶不上现在的潮流，难怪厂子的外汇订单越来越少。
安德鲁欣然答应，他确实带朋友去参观了东方工艺品厂，昨天一到就去了，朋友对那些工艺品不感兴趣，说太土气了。
所以他才会让牛部长推荐，没想到会有惊喜。
唐念念和安德鲁又寒暄了一阵，这才挂了电话。
牛部长眨了眨眼，干巴巴地问：“小唐，你和安德鲁说了这么多，给我翻译怎么就几句？”
总觉得这丫头背着他说他坏话了。
“牛叔，后面和汽轮机厂没关系，安德鲁的朋友想采购一些工艺品，他们去东方那边看过了，他朋友不太满意，我就推销了我们厂的工艺品，一会儿带些样品给他们看。”
唐念念并没隐瞒，也是告诉牛部长，她没有截胡东方，而是东方自个不争气，人家安德鲁朋友瞧不上。
“那你快去吧。”
牛部长忙催促，他也希望唐念念能搞定这个订单。
至于东方工艺品厂，牛部长懒得管，和他都不是一个部门，不过他知道东方厂这些年确实搞得乌烟瘴气，心思不花在改良产品上，全去搞内斗了。
被时代淘汰也不奇怪。
唐念念一口喝完凉了的茶，匆匆走了，在办公楼下和徐来凤碰到了。
她一眼就认出了这尖嘴猴腮的生产部副部长，朝他膝盖瞄了眼，走路正常，看来上次的伤好了。
徐来凤也一眼认出了她，皮笑肉不笑道：“唐同志都不是我们厂的职工，怎么三天两头跑过来，我们厂生产的可是保密项目产品，万一有核心技术遗失，唐同志可脱不了关系。”
“牛部长让我来的，你有事和牛部长说去！”
唐念念懒得理会这种阴险小人，让牛部长去对付。
“别以为有牛秀林撑腰，你腰板就硬了，现在我怀疑你是通敌特务，潜到我们厂窃取核心技术，跟我走一趟！”
徐来凤狐假虎威惯了，二话不说就给唐念念扣了顶特务帽子，这一招他跟妻舅学的。
他妻舅在割尾会，一天到晚就给人扣帽子，他跟着学了不少，还用这一招整了不少人。
唐念念冷笑了声，四下看了看，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