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华通过对蔡京的做官经历,和蔡京为饶各种事例进行综合分析,意识到蔡京将是那个能让徽宗做一个舒服皇上、做一个为所欲为的皇帝、最终将大宋王朝推下深渊的人,只有蔡京能够做得到,也能做得彻底。这个问题,杨光华已经想了不止一次两次,也不止想了一两,他已经想了一年多。他自己不能冲在最前面,也不能暴露自己,他只能在幕后,必须把自己掩藏得严严实实。所以,从一年前,杨光华就在物色,就在找这个人。从蔡京被贬即将赴杭州闲居、王诜为他送行的那晚上起,杨光华就开始了对蔡京的跟踪研究,终于研究出了这样的成果。杨光华想,我如果代理宰相,我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也就违反了自己不能冲在最前面的原则。再我只要当上这个代理宰相,势必下一步就得当宰相,朝廷的各种事务会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我就没有时间和机会在徽宗身边,也没有时间观察分析和研究皇上的一行一动,总之要远离皇上,这是自己不能要的结果。因此他决定当下午必须跟皇上清楚,让皇上在没有公开宣布之前改变上午的决定,另择人选,那就是选择蔡京。
徽宗在御书房读书,只读了一个时辰,就已经无心再读。他脑子里老是回响着,曾布在朝堂上和垂拱殿对他不敬的表现和那些不敬的话,也映现出杨光华去向曾布传达他旨意时曾布的表现,他又想起了那几个御史和言官对曾布弹劾的内容,因此他的心里就慢慢地热起来,只得跟温益:“温益呀,今下午的课,咱们就上到这里,我还要重要的事。”
温益上午已经亲眼目睹了曾布顶撞徽宗的过程,所以他对徽宗眼下的这种心理和精神状态非常理解,就:“好,就到这里吧,我完全理解”。
徽宗:“啊,你是我的老师,你精通古今历史,对历朝历代宰相与皇上的关系,宰相应该是个什么位置和角色,应该如何与皇上相处,你应该也有所研究吧?”
温益,“唔,我知道一些。在我所知道的范围之内,我最起码知道,像曾布这样,不仅仅是过分,而且这就是目无皇上,把朝廷当成了自己的家。皇上,我有句话不知当不当?”
徽宗,“你只管。”
温益就:“以老臣的愚见,像曾布这样的人是不能做宰相了,因为他已经触犯了皇纲。他忒妄自尊大,忒猖狂。我句不中听的话,也就是皇上您好脾气呀,换换别人,就算是史上最善于听取意见、善于纳谏的唐太宗李世民,也不会允许曾布这样的人在朝廷。那魏征耿直,正派,话做事真正想的是朝廷,想的是让皇上怎么能够巩固自己的地位,却从没想过,也没有做过,羞辱皇上,欺负皇上的事。”
这时正好杨戬进来给他们倒茶,听到了这句话,杨戬就接上:“皇上,温大人的在理呀,曾布真的是太猖狂了。上午他不但对杨大人那样,我去传旨的时候,我了两遍‘圣旨到’,他都没起身呐,理都不理我,最后我大声地喊,并且往前多走了三步,他才站起来问我,‘你什么’?我传完圣旨,他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表示。皇上您看,自古以来就是见圣旨如见圣上,可他竟然这样,这不真的是太过分了吗?不能宠的不能宠的!”
温益:“皇上好脾气不假,可是那要分在什么事儿上。您让一个不拿着您当皇上的人执掌朝廷的大权,他不但不感恩您,反而认为您可欺。时间久了,他就会把手伸向皇权。这样的事例自古以来也不少见,所以曾布的行为已经是蔑视圣上、目无君父,皇上您可要慎重考虑呀。当断则断。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断而不断,必有后患。所以臣请皇上深思。”
徽宗听罢温益这番话,又问杨戬:“你的事儿是真的?”
杨戬:“曾布的秘书当时在场,可为证。不过皇上,的绝不敢对皇上半句假话。我也是有了这个经历,才相信杨大人在曾布跟前有那遭遇,是再正常不过了。”
徽宗,“温益啊,你刚才的话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回垂拱殿,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怎么处理?考虑好了,明儿早朝就该颁旨了。”
罢,徽宗带着杨戬就回到了垂拱殿。一进门,看到杨光华早已站起来,毕恭毕敬的迎接他。徽宗就问:“光华,前几那几个御史弹劾曾布的奏章还在这里吗?”
杨光华:“还在,我还没有转交。”
徽宗问:“你有没有把弹劾内容都归拢一下?”
杨光华:“已经归拢了。”
徽宗就让杨光华把归拢起来的情况再给他一遍,杨光华就把陈中他们弹劾的主要内容概括起来,向徽宗汇报了一遍。徽宗听完了之后,愈加感到曾布对自己的威胁已经够大,问题确实非常严重。
徽宗本来对曾布非常信任,且非常放心。曾布走到这一步,也是徽宗没有想到的。他想起了温益的那句话,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可徽宗又担心,不到一年时间里,已经换了两个宰相,若再把曾布拿下去,朝廷会不会因此出现动荡?于是,他就把这一想法告诉了杨光华,想听一听杨光华的意见。杨光华略一沉思,:“不会的。皇上您看,章惇那么大势力,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扳倒他的时候,朝廷不是照样稳如泰山?原因何在?不管他势力多大,仍然是个臣子,只要皇上地位稳固、权威强大,就算章惇倒台时连带处理了那么多官员,不是一切都如常照旧?何况,曾布远没有章惇的势力大、影响大呢!”
徽宗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有底。但又考虑到另外一个问题,就又对杨光华:“上午我在考虑曾布反思期间,由谁代理宰相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怎么样,你觉得会不会有压力?”
杨光华:“皇上,我知道您对我的恩情高如深似海,我也知道您信任我,高看我,器重我。所以我从心里感激您,您对我的恩情,是我永生永世做牛做马也难以报答的。只是呢,让我代理宰相,我觉得有点不合适。只是上午您了之后呢,我不想让皇上您为难半点儿,因此我当时没话。但是今下午,我认真思考了一下,也做了反复的研究,我才感觉,皇上您是最最了解我的。我是皇上您的秘书,我得帮您打理朝廷所有的事务,我如果代理宰相,就没有时间,而你要换一个秘书也不是三两就能物色的好的。”
徽宗听着不住地点头,然后就问,“那你既然觉得不合适,你心里有没有个人,能够替你接下这个差事?这可不是一般的差事呢。”
杨光华脱口而出:“蔡京蔡大人,我觉得他最合适。”
杨光华这话一出口,徽宗就觉得眼前一亮。他很是惊奇,为什么杨光华啥事都跟自己不谋而合?他想的就是蔡京。
杨光华见徽宗虽然不话,但眼神已经透露出了赞同的表示,便想把这事敲得结实点,又:“皇上您看,蔡京在地方工作过六七年,并且他到朝廷以后干得风生水起,成就很大。他干过多种角色,在多个部门任过职。他的文字水平,理论功底,道德修养都很深,也很高,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只是眼下他的官职和品位呢,略低一点。但这也不影响,只要他能够挑起宰相这副担子,自然可以给他提上去。您是吗?”
徽宗,“那是当然。我们又想到一块去了,我们在重大问题上总是能够心有灵犀,不约而同。只不过,曾布啊,他既是宰相,他还兼着枢密使呢。”
杨光华:“这没关系呀,如果您考虑蔡京不能一步直接担任宰相的话,可以让他先任枢密使,属理宰相事务。这样呢,既有一个台阶,也有过度,即便有人认为不太妥当,也无话可;过一段时间在您和大臣们都认为蔡京称职的时候,再把他提为宰相。这样岂不更好?”
徽宗一听,拍了一下大腿,:“好!这主意好!就这样了。”
杨光华看着徽宗的表情,听着徽宗这句话,心里的一块石头落霖,接着就问:“皇上,明早朝要宣布吗?”
徽宗:“那当然,得保证宰相工作的衔接和正常运转呀。”
杨光华:“好,我马上起草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