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刘混康跟徽宗第一次见面,说过建筑假山的事之后,杨光华在当天中午就去找了童贯和梁师成。
杨光华把徽宗要在京城东北角建一座假山的意思,对梁师成和童贯说了,又特别强调说:“这事呢,关系到皇上生不生皇子,能不能多生皇子的重大问题,其实就是关系到龙脉是否兴旺、江山能否顺利传承的特别重大问题。两位大官可要对这事啊,特别特别高度重视。”
童贯就问,“不管多么高的重视,这京城东北这一带,少说也得几十平方公里吧?这么大的地面,要全部抬高,咱们又不是神仙,哪能说抬高就抬高?单说劳动力,恐怕就得要组织一二百人;时间上,最起码得三五个月,才能把这个东北角这一带垫起来吧?再说,要想比西南角高,那得需要垫多高呢?最起码要垫两丈不止吧?那得多大的劳动量?”
梁师成说:“两丈怎么能比西南角高?至少也得两丈以上。这可是个大工程,哪那么容易?又不是喝大茶品小酒。”
杨光华就说,“两位大官听我说,咱们一时半刻,要想把这个东北角这一大片地都垫起来,那肯定很难。再说这一片有那么多建筑,既有官家的,也有民间的,还有商家的,既有商场,也有药铺,还有学校,还有官府,难道咱们还要他们都迁走吗?他们都迁走,朝廷得拿多少钱呀?所以呀,这事咱们可以繁杂的事简单办,长期的事短期办。总之,此事并不难。要我说,好办得很哩。”
童贯和梁师成都被杨光华说愣了,两人几乎都张着嘴,也不怕飞进苍蝇去,直愣愣的看着杨光华,就等杨光华给个明确答案。
杨光华就说:“傻了吧,嘿嘿,两位总管哪,你们那么聪明,居然想不出个办法来。我来给两位大官说,咱们就在东北角选一个空地儿,这个空地啊,最好能正对着京城的西南角,也就是若画一条对角线的话,能跟西南角连起来。因为这牵涉到风水和方位是否大吉大利,先在这个地方圈一下,也不用太大,就圈它三五丈长两三丈宽这么一个地儿,用石头先垒起来一座像长城一样的石墙也行,搞一个假山也行,只要垒起来的这个山或者墙高于西南角,后期呢,咱们再慢慢的从这里往四周扩张,再慢慢的建设起来,建成一个大的建筑。整个东北角呢,这个地势上看上去让人感觉他已经高起来了,甚至明显高于西南角了就算成了。那么咱们建这个假山也好,假长城也好,那么建多高呢?咱们就建他三丈高。你看,三丈高不是就比西南角高了吗?”
童贯一听,就伸出大拇指举到杨光华鼻子跟前说,“哦哟哈,杨大人呢,你真的是厉害呀,你太棒了,你都要成建筑工程师了。服了!可是本官现在正忙着,不是正修着延福宫还没有结束吗?正热火朝天呢。你可知道啊,宰相搞的那一套几乎全部废了。皇上前不久又去看过一次。皇上说,那一次来验收没有仔细看,可第二次再来,仔细一看,没拆除重建的那三座大殿,里边就没法看,没法用了。不得已,这不全部都又废掉了。我这工程量太大,工期也太紧了。腾不出时间也腾不出建筑材料去搞这个事。”
杨光华一听这话,脸就板了起来,用严肃的口吻说:“不管你工程多么紧,就算你把你的延福宫工程停上五天十天一个月,你也得先把这个假山或者假长城干完。你可要知道,皇上不能多生皇子那是多么重大的问题啊!耽误了事,这责任,你你能承担得起吗?”
童贯跟杨光华打交道也不算少,可从来没见杨光华这样严肃、说话这样严厉过。便说:“哎呀,担不起,担不起。”
杨光华接着说:“别说你童大人,谁都担不起。要不,我杨某人专门来找你们?这样,先把延福宫的建筑材料拉过一部分去,正好这里离那个地方也不远,我看要不了三天,一座假山也就起来了。”
尽管看着杨光华有点生气,但童贯还是说,“哎哟,我的个杨大人呀,你真是站着说话不害腰疼,三天就起了一座假山,你以为我是神仙吗?我会变变魔术啊?”
杨光华见童贯像个斗急了眼的公鸡一样,脸上通红通红的,说的唾沫四溅,看上去也有点生气的样子。可杨光华了解童贯,他明白,童贯这可不是生气,这是半笑半闹地在跟他要条件了。杨光华就说,“哎,童总管,我可跟你说,你也不要激我,你也不要着急,你先把假山这事办了,办了之后,你要什么条件,本官一定不会食言。”
梁师成就接上说:“好啊童总管你又要发财了,先恭喜你啊,快去办吧。啊?”
杨光华说,“这么着,我只给你五天时间,你给我弄起一座假山来。什么假长城,暂时咱们不考虑了。这座假山呀,咱们不讲究什么形态也不讲究什么漂不漂亮,只要是一座假山,你先起来再说。先有了这座假山,让皇上生出一大帮皇子了,皇上一高兴给你批上一大笔钱,那不皆大欢喜吗?”
童贯把头一甩,“得了,干!”
果然,没超出杨光华限定的时间,第四天下午临近下班,童贯带着一脸喜色,一阵风跑到垂拱殿,站在杨光华的桌子前,呵哧呵哧地喘着粗气,说:“报,报告杨大人,假,假山搞成了。你去验收吧,我可没超过你规定的期限哦!”
杨光华一听,“啪”,把手中正写着字的毛笔拍在桌上,把手边的写了半拉的材料,往旁边一推,也顾不上收拾,就对旁边的小太监说:“收好了,我今天下午不回来了。”
说着,就跟童贯出了皇宫大院,坐上马车,急如星火地往东北方向跑去。不多会儿就出了内城,童贯就指着东北方向说:“杨大人,你往那边看。”
杨光华抬眼一看,就看到一座高高的山岗。他就问童贯:“那是你搞的假山么?”
童贯答道:“是啊。这么远远地看去,有高度不?算不算巍什么来?”
杨光华说:“巍峨,别拽了,再拽就内裤也拽掉啦。这么看嘛,高度还是可以的,貌似能盖过西南角。具体多高?”
“三丈三”童贯的语气满是得意加神气:“不是说,三三不断,象征皇上生儿不间断嘛。”
“哟?三天不见,学问大长呀。”杨光华打趣道。
两人说笑着,已经来到了假山跟前。下了车,童贯就指着一位瘦得皮包骨头的中年人,说:“工部工程总监,也是延福宫的总设计师。总监你给杨大人介绍一下吧。”
杨光华的设想,是先搞起一个东西来就行,不管是假长城还是假山,只要高度超过京城西南角的建筑就可。至于京城东北角的地势要高于西南角,以后再说,重要的是先搞起来,验证一下刘混康的话,到底是瞎蒙还是确有道理即可。
杨光华跟着工程总监沿着山体走着看着,同时听着总监的介绍。这座假山远比杨光华设想的要大得多,高三丈三、长近半里路,厚五丈多。杨光华原想象的是,只要用石头堆起来即可,而实际是用石头和砖块交互穿插垒成,并且砖石缝用了石灰砂浆加糯米粘合,山半腰和山下都栽上了高高的银杏树和梧桐树,而山顶上竟然还有几棵开着鲜花的玫瑰。杨光华就想,这个童贯还真是一个干才,的确能干大事,四天的时间搞出了这么一个工程,令人称奇呀。于是便说:“童总管,佩服佩服啊。短短四天时间,干出这么项工程来,并且还这么高的建筑质量,我敢说,整个大宋朝,找不出第二个人。”
童贯就晃了晃屁股,抖了抖肩膀,扬起下巴,看着蓝天,看着他筑起的假山,很自豪的说,“杨大人是这么认为的吗?只要杨大人这么认为,那童贯接受。不过说实话,本官这四天,每天夜里最多睡一个多时辰啊,干这活的工匠和民工啊,都是轮班,我给他们三个时辰轮一个班。歇人不歇马,歇人不歇料,轮番上阵,连续作战,才出来这样的结果,怎么样?值不值得申请个奖励啊?”
杨光华特别高兴地说:“值,太值了,我一定要向皇上禀报,给你大大的奖励。”
围着这座假山看了一圈,杨光华发现,这座假山可不是临时应景的,以后即使在这个地方再搞大型建筑,这座假山也应该是核心景点,只不过需要再细化完善一下就可以了。
现在主体工程完工了,如果皇上觉得这样行了,咱们就这样结束;如果觉得还不行,咱们继续完善吧。本官有决心,也有信心一定能把杨大人交代的这个工程做得更好,更精彩。
杨光华把大拇指举得高高的,说:“好。实在是好。
验收合格啦!我马上回去,向皇上禀报。”
看看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杨光华就直接来到了福宁宫,想在这里等着徽宗。谁料刚到福宁宫门口,就看到了皇上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