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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杨光华被逐离朝廷
    徽宗看着杨光华走了,自己的怒火也烧得差不多了,这才又一屁股坐了下去。小太监再次送上热茶,徽宗却接过来直接扔到了地上,气哼哼地说:“不喝!气死朕了。何执中,除了你说的昨天早朝的事,还有什么事啊?没事你也滚。”

    何执中就颤颤的说,“皇,皇上,您可千万不要太生气。太生气,伤身也伤心哦,身体不好了,就什么都没了。您务必保重身体啊。您的身体,关系到咱大宋朝,关系到大宋的江山,大宋的国运啊。您的身体啊,是您自己的,可不全是您自己的。臣恳请皇上务必消消气,务必爱惜身体呀。”

    徽宗抬头问了一句,“不是朕自己的,那是谁的?大宋是谁的?大宋是你的吗?”

    何执中觉得徽宗今天说话不讲道理,还破天荒骂人,好像在说胡话,细细一品,才感觉到这话的分量,只好颤声说道,“啊啊,臣,臣说错了,大宋是皇上的,大宋是皇上的,江山是皇上的,正因为大宋和江山,都是皇上的,皇上才得有个好身体啊,没有好身体,您怎么掌、掌管这、这么大的一个江山和国家呢?臣就是这意思。”

    徽宗这才坐下,仍然带着火气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何执中就觉得很紧张,哏哏巴巴地说:“臣,另外一个事,就、就是想向皇上禀报,那、那天说过的王甫的事。”

    徽宗一听王甫二字,就抬起头来,提高了声调,似乎又要上火,问道:“王甫?又怎么啦?”

    何执中舔了舔嘴唇,深吸一口气,像是特别用力似的说:“臣、臣的意思是,王甫,自从沐浴您的皇恩,被提拔为校书郎之后,干得很、很不错,这、这这个人的才能,也、也很、很出色。”

    徽宗看了何执中一眼,像是很不耐烦、闷声闷气地又问:“那你的意思是什么?直说。别绕弯子。”

    何执中说又使劲咽了口唾沫,说:“能、能不能再提拔提拔他,一下?”

    徽宗道:“朕,明白了,你先回去吧。”

    何执中刚走,张宁就迈着轻盈的碎步走了进来。张宁早就听到了徽宗发火的声音,并且在大厅门口瞅了两次,但他始终没有进来。这是皇上定的规矩,凡是有大臣在跟皇上议事或者汇报的时候,张宁一律不得在近前。此时张宁轻轻地走到龙案前,轻声问道:“皇上,皇上您喝点茶吧。”

    从何执中转身向外走,徽宗就低下头,闭着眼,想要静一静。刚闭上眼,突然听张宁说话,就抬起头来,看了张宁一眼,说,“哦,张宁啊,去,去把梁师成给我叫来。还有,半个时辰后,再把蔡京叫来。”

    张宁答应着,风一样快地出了大厅。很快,梁师成就一溜小跑着来到了徽宗面前。一看徽宗的气色不对,先问道:“皇上,谁惹您,生气啦?”

    徽宗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唉!把朕都要气死了,朕头一回这么生气,简直是要朕的命。朕真想把他们都......”

    徽宗扔在地上已经摔掉把的茶杯,早已被小太监捡起来放回了旁边的茶盘里。梁师成看到了地上茶水浸湿的痕迹,就给小太监使眼色,用右手比划比划茶杯,小太监赶忙又把另一杯热茶端过来,递给梁师成。梁师成捧着热茶送到皇上手边,说,“皇上,您先喝点水,先喝点水,茶是热的,您慢点喝。”

    徽宗这才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看着梁师成说,“世成啊,你认字吧?”

    梁师成觉得徽宗这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不认字怎么能当尚书啊?

    这里要做一个特别的说明,很多太监是不认字的,也没有学问,全靠机灵劲在朝廷做事。而梁师成却不同于一般太监。在这个宫里,梁师成、童贯和杨戬,包括张宁,不但都识字,并且都有一定的学问;特别是梁师成,读过私塾,并且读的还很不错。如果他没有上过学,没有半点的学问,他是做不了尚书的,并且先期也难以成为皇上的贴身太监,可梁师成恰恰没有这方面的短板,反而比许多功能正常的大臣,学识并不差,这一点徽宗是知道的,所以梁师成就觉得徽宗这样问,有些怪怪的。

    梁师成轻声的问道,“皇上的意思是?”

    徽宗就指了指杨光华桌子上的那一摞没来及收拾、依然散着的材料,说:“你过去看看,看看那一摞是什么东西,看看他们都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梁师成顺着徽宗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些弹劾材料,便趋步向前,只搭了一眼儿就明白了。他不再往下看,而是回身来到徽宗跟前说:“皇上啊,您何必为这事生气?那些御使,都只不过是您手下的小小臣子而已,还能翻得起什么浪花?说白了,他们不就是您的一件工具吗?您想用就用,想大用就大用,想小用就小用,不想用就扔掉嘛,还不都是您说了算、随您的兴所定吗?再说,气大伤身,伤了身体,首先是您自己不好受,百病气上生啊。生气可是既伤身也伤心呐。咱不能跟自己过意不去啊,咱保重好了身体,才能做好咱这皇上,坐稳咱的江山,咱也才能享受这美好的生活,对吧,皇上?您看把您气的,哎哟喂!这可怎么得了?”

    说着,梁师成就转到徽宗的背后,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徽宗的后背,然后两手微微伸展、又拢起,呈空心状,轻轻的拍打着,从上往下,一直拍到后腰;又从下往上,一直拍到颈部,犹如妈妈拍打婴儿、哄着孩子安睡一样,一边拍一边轻柔地说,“皇上,您一定消消气,万事有臣在,您只管吩咐,只管说,臣一定会按您的意思,把事情都办得妥妥的。”

    徽宗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又喝了一口茶水,再深深的叹口气,说到:“师成啊,今天真的是把朕气死了。这些人啊,唉!朕叫你来呢,问你两个事儿:一个是国库里现在到底还有多少钱?”

    梁师成一听皇上问这话,心里就想,你还问钱呀,国库里什么时候有过钱呀?臣以前也听说大宋朝富得流油,可从我接手当上户部尚书,国库里就没有存下过钱,都是花一文,都要现从下边往上调,四处筹集,整天为这筹钱的事,我都愁白头了!可是,能这样对皇上说吗?不能呀!他只得说:“皇上,咱们国家大着呢,咱们国家富着呢,有的是钱,就算一时没有钱,您也不用担心,也不用操心。这事啊,有臣呢,臣会想办法的。您是皇上啊,一国之君要花钱,臣要是不能办到,那还要臣做什么?”

    徽宗一听这话,觉得心里一下就踏实了,浑身立刻就轻松了不少。便说:“啊,有你户部尚书这句话,朕就放心了,也不用再担心了。那朕问你第二句话,你可知道杨光华,他外面有没有女人?朕赐给他的那个小宫女,他有没有纳房啊?还有你给我搞清楚,杨光华在地呀、钱呀,还有胡乱提提拔官员啊,这些事上他有没有问题?”

    梁师成一进来没看到杨光华,就觉得有点奇怪,现在徽宗又问起这些事儿来,他就更加难以理解了。

    当然,从徽宗来说,他毕竟不是当年的那个小皇上了,更不是那个没有一点城府没有一点心机的青年天子了。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什么事都给自己信任的臣子说,心里有什么都藏不住掖不住,一高兴就往外扔。他已经有了很深的城府,也有了不少心机。他向梁师成专门了解杨光华的情况,就是充分的体现。梁师成不但跟皇上的心靠得最近,感情最铁,而且,梁师成手下有一支特别队伍,是只有皇上和梁师成自己清楚,任何别人都不知道的。当然,杨光华已经知道,这事同样也是徽宗和梁师成所不知情的。

    梁师成知道,皇上问的这些,杨光华一概没有问题,并且杨光华没有任何违反朝廷规矩和法律的事。但是梁师成却说:“启禀皇上,据臣此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您问的这些似乎都没什么问题。但以前掌握的情况并不全面,也不够充分。臣回去立即让手下人再去充分的了解,全面的调查,三天之内给皇上一个答复,能行吗?”

    徽宗点点头,“行,你尽快吧。朕特别叮嘱你一句话啊,杨光华呢,朕已经把他赶回家了,叫他回家去反思,让你手下的人多往杨光华家里跑着点,看看他有什么反应,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及时的给朕反馈。特别是,要全面了解刚才朕说的那些方面的情况。一定注意不要打草惊蛇,更要高度保密。另外,国库里无论任何时候要保证不缺钱,尤其是不能缺了朕花的钱。”

    梁师成忙作揖说道,“皇上您尽管放心,您一万个放心,就算是朝廷的所有事情都停摆,也不会耽误皇上您花钱。”

    徽宗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语气也轻松了不少,说:“好啊,有你执掌着户部,朕就放心也安心。嗯,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