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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 太上皇怒焚钦宗诏书
    此时的徽宗,特别高兴,举着他的特用七宝杯,说:“曾三呢,你安排的非常周到,并且也很快当,朕很满意。今儿晚上这宴会呀,是朕就位太上皇以来最丰盛、最满意,并且有江南风味的一桌盛宴哪,朕要奖赏你。一时之间呢,朕也没有什么很好的东西作奖品,就奖你这只七宝杯吧。你可知,这只七宝杯价值几何吗?”

    这只七宝杯是从京城专门带来供徽宗专用的。曾空清从没见过这样价值高昂的酒具,自然不知价格,就很是惶惑地摇头。张宁凑过来说:“皇上,这支七宝杯,您可是一直用着的呀,价值八千贯那!”

    在座的所有官员都大吃一惊。天哪,八千贯!相当于曾大人近两年的薪俸呢!

    徽宗看着众人惊愕的样子,就郑重地把七宝杯先高高地举起来,然后缓缓地往下降低高度,降,再降。杨光华见曾空清只顾呆呆地看着徽宗手上的七宝杯,就悄悄地从后面捅了他一下,又轻轻地说:“去接呀!”

    曾空清这才赶忙离座走到徽宗近前,“卟嗵”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又直起腰来,双手接过来,捧在手心里,边说三声:“谢太上皇!”,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上,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坐了下来。

    见曾空清坐下了,徽宗接着又说,“待朕向当今皇上书信举荐你,你的品级现在是几品呀?”

    曾空清说:“正四品。”

    徽宗觉看了看杨光华,问:“光华,你看这曾三应该提拔个几品呢?”

    杨光华干脆在说,“全在太上皇您了,太上皇一言九鼎。”

    徽宗便说:“好吧,肯定是要再提拔一步的,朕向当今皇上书信提议,等待好消息吧。”

    曾空清自然又站起来高揖行礼,满场喜气洋洋气氛十分热烈。

    自此,徽宗在镇江专设的行宫里住了下来,一切生活待遇都按照皇上的标准,吃的喝的用的,镇江没有的,就派人四处采办,而徽宗身边的人呢,除了杨光华主持太上皇所有的事项,张宁担任了内侍总管,邓善询任副总管,高俅、童贯,一人管军队应对外部突发事件、一人负责保卫和护卫,包括太上皇近身警卫。

    当然啦,徽宗也没有什么大事可做,无非就是每天上午到镇江的各个景点逛一逛,到江边看一看、望一望,常常触景生情,见物言志,也留下了不少的墨宝和词作。在这里,徽宗可以说过得悠闲自在轻松快乐。每到晚上,从到镇江的第一晚上起,曾空清就安排专人给徽宗找来了当地小美女。第一晚因时间仓促只找到了一个;次日早上张宁告诉曾空清说,“镇江的美女,太上皇很欣赏,很喜欢,若能行,多找几个;或者每天呢,送过两三个也行。抓紧再腾出几间房子来,送来的这些女孩呢,就都留在这里住着。太上皇喜欢回味。”

    这样,就连李明妃也只能退居幕后去彻底休息了。徽宗每天晚上要临幸一到三个小美女。张宁还给曾空清定了标准,最大不得超过十八岁,小的嘛,十四岁为下限,至于每个女孩的出身,概不讲究,只要貌美就好。徽宗的夜生活自然也就过得非常的快乐幸福,他觉得丝毫不比自己当皇上的时候差,并且这感觉好的很,他竟然想干脆就常住在这里算了。

    可住了三天,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太上皇,儿子当皇上,这太上皇不能什么事也不管吧?若丁点事都不管不问,那自己这太上皇岂不是太没价值、没存在感了?他想到自己一时紧急忙慌的把皇位传给了儿子,为了顺利传位给儿子,当时曾经给三省和枢密院下旨说过,自己退位后,除了道教的事情,其余的军国大事自己一概不再管。可这几天一安静下来,休闲了这两三天,就觉得心里不是这么回事儿,竟然常常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适感往脑门上涌,究竟是什么感觉,自己倒也说不清,但能清楚的是,这种怪怪的感觉就是缺少君临天下号令百官的那种滋味,于是就对杨光华说:“光华呢,你让人专门询问一下京师那边,桓儿他们怎么样?另外呢,咱们既然在江南,朕恐怕也不能只在这里呆着,也得做点事儿吧?”

    杨光华答应着,很快就写了个方案,让徽宗看。徽宗看了看说:“行,就这样。朕有事做,心里才能充实,也才好受嘛。看来,还是做皇帝的感觉好。”

    于是,杨光华就以太上皇的名义,接连下了三道诏书。第一道:凡是淮南、两浙要寄达京师的文书,一律不得放行,都要听候太上皇的安排;第二道:江东路以及各州的将兵,都不得随意调动,如有调动等事项的,需申奏太上皇获准方可进行,同时向镇江扬州泗州等处所行的文书,还有派遣赴京的官吏差役等,都需像太上皇奏明方可成行,否则将追究守臣之责;第三道:东南一带勤王的军队,一律留在镇江驻防,保卫太上皇。

    其实杨光华在替徽宗拟这三道太上皇诏书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分明是跟皇上争权夺利的行为,这也是太上皇不应该做的,而也是皇上所最不容许的。但既然徽宗有想法,不想做那种无所事事的标准太上皇,杨光华当然要满足他的要求,正好也看看他们父子是如何狗咬狗、相互掐架的。

    果然,这三道太上皇诏书下发后,立即产生了强烈的反响。首先就是泗州知府,速派专人将徽宗所下诏书送给了钦宗,并向钦宗上书,提出自己的看法:“太上皇既然已经禅位,便不应该再干政,免得政出多门引起混乱。”

    钦宗看到徽宗所下的诏书和泗州知府的上书之后,很是不快,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就找来耿南仲,向他说明了事情原委,并问道:“太上皇原说去亳州烧香,可不成想竟然去了镇江,还在那里建了行宫,尤其是下了这三道诏书,引得当地守臣们无所适从不知如何是好。你看,此事该当怎样处理为好?”

    耿南仲稍加思量,说道:“太上皇这样做,其实是出尔反尔呀,确实令人匪夷所思,这样会干扰皇上施政,影响皇上的威信和朝廷的威信,也会引起混乱。以臣之见,必须明确制止。尽管太上皇的身份特殊,可毕竟这执掌天下的是皇上,太上皇不能干预皇上施政。何况,太上皇本来就不应该有发号施令的资格和权力呀。依臣看,皇上在这事上不能由着太上皇,若不然,太上皇就会变本加厉越来越麻烦,您想想,您这皇上还能当好吗?所以,这事必须解决。可以这样办,您下一道诏书......”

    于是,钦宗下诏,说道:“太上皇禅位之时,专门下诏,明示‘禅位后,除道教之事,其余军国大事一概不管,绝不干预当今皇上军国诸事。’谨望各方务须凛遵太上皇玉诏办理所有事项,不得有违太上皇之意,也不得擅自篡改或变更太上皇本意妄自行事。否则,朕将追究相关人员逆天之责,无论何人概无例外。”

    这道诏书,发往各地的,均按正常程序下发。但送给太上皇的,钦宗特意安排专人,直接送达镇江,亲自交给徽宗,看着徽宗读完,并由杨光华代徽宗写好“收阅”二字,才带着这张纸条回京复命。

    徽宗看过钦宗的诏书,望着信使离去的背影,脸色通红,憋了半天,只说了两个字:“可恶!”随即将钦宗的诏书扔在地上,一脚踏了上去。

    看着徽宗的表情,听着徽宗这句咬牙切齿的痛骂,杨光华虽然还没看到诏书内容,但他已经猜到了大体意思,同时也明白,这对父子的隔阂已经产生。往后,这种隔阂如何演变,就看徽宗今后的表现了。若徽宗收敛、甚至改弦更张完全顺着钦宗,这隔阂可能会变轻;但若徽宗不但不改变做法,甚至变本加厉,必然越来越深越来越重。

    徽宗刚抬起脚,张宁就过来拣起已经被踩破了的诏书,交到了杨光华手上。还没等杨光华看,徽宗就瞪着眼睛,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冷森森的语调问道:“光华,你知道桓儿在这上面写的什么吗?”

    杨光华摇摇头,回道:“不知啊,信使不是直接呈给您的吗?”

    “你看看吧。不过,只准你一个人看,不得让第二个人看到,看过就烧掉。”徽宗依然是那种语调。

    杨光华就说:“臣,不看了。直接烧了吧?”

    徽宗点了点头,说:“唔,立即烧掉,烧掉。”

    杨光华这才吩咐张宁快去取火。张宁便嗖地一声跑出去,很快就拿来火折子,将杨光华手上的诏书点燃,瞬间诏书便化成了灰烬。此等做法,若换任何其他人,都是大逆不道的忤逆行为,都会以重罪受到严惩。

    杨光华接着叮嘱张宁:“快,把这灰烬清理掉,别在这里污了太上皇眼睛。张宁,你知道你刚才烧的是什么吗?”

    张宁何等机灵?当即回道:“不就是一张脏烂的空白破纸吗?”

    徽宗看着杨光华这一番操作,非常满意,转而,又自言自语道:“跟我斗,嫩着呐。我还就不信这个邪,走着瞧,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