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给你买的烤鸭,你尝尝吧。”
刘畅递出手里的网兜。
老太太没有伸手接。
“奶奶,我把烤鸭放在桌上,你有空了吃。”
刘畅进屋,把网兜放在桌上。
“孙儿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的呦,我怎么对得起你爹。”
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屋外,一帮汉子纷纷偏头,心里堵得厉害。
“刘畅,跟你奶奶说几句话,我们在外面等你。”
陈知行也看不了这一幕场景,带着何雨水出门。
还特意把大门关上。
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家里有老人还干犯法的事。”
程虎很是烦躁的道。
他想起自己的老娘了。
“这人蹲个大几年,那老太太怕是撑不过去。”
程豹咬了咬嘴唇,心里难受。
“很多事都是没办法的,咱们干好自己的活,别想太多。”
“干多了,看得多了,我都麻木了。”
邵厚信从兜里摸出大前门,散烟。
“邵队,抢劫一般判几年?”
陈知行接过烟,询问。
“五到十年吧,具体情况的具体分析。”
邵厚信吐出一口烟:“刘畅有前科,这回又犯事,七年跑不了。”
“他帮我们挖出猛子爷,将功折罪,到时候给他减免点吧。”
陈知行斟酌说道:“判个三五年,他还有机会出来,给老太太送终。”
“嗯,我会考虑的。”
邵厚信点点头。
对于陈知行的心情,邵厚信太了解了,他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陈知行把烟夹在耳朵上。
他提出给刘畅减刑,其实跟刘畅配合挖出猛子爷没啥关系。
主要是看老太太一把年纪了,太可怜。
人心都是肉长的,很多事只能说凭良心去做。
几人抽完烟,陈知行推开门。
刘畅坐在地上,和老太太抱在一起,眼眶发红。
“奶奶,我去帮公安办事了。”
刘畅起身。
“同志,我还能见到我大孙儿吗?”
老太太抬起头。
陈知行没法回答,看向站在门口的邵厚信。
“您可以探监,每个月都能申请一次。”
邵厚信看到老太太神色麻木,知道自己这话不是老太太想听的。
想了想又道:“您身子骨好点,活个三五年,您大孙儿还能出来给您尽孝。”
“三五年,我还撑得住。”
老太太多了几分神采,从地上爬起来,握着刘畅的手:“进去之后好好表现,我会去看你的。”
刘畅嗯了一声,低着头走出屋。
老太太扶着大门,目送一行人离开。
久久没有回屋。
几人骑车驶出胡同。
“雨水,接下来的任务会有危险,你骑我的车先回家。”
陈知行停车。
“知行哥,让我跟你一起去嘛。”
何雨水不乐意。
“听话。”
陈知行脸色一板。
何雨水接过自行车,撅着嘴唇离开。
陈知行坐程虎的自行车。
邵斌坐程豹的车。
邵厚信,另外一个公安,以及刘畅坐挎斗车。
队伍直奔东大门,猛子爷的小院。
约莫半个小时,一行人来到一处小院落前。
“独门独院,这位猛子爷挺会享受啊。”
陈知行有些眼热。
住在大杂院,肯定不如独门独院舒坦。
以后有条件了,还是得整个独门独院的房子,让母亲和妹妹住的舒服些。
“现在咋办,要我敲门接头吗?”
刘畅弱弱问道,想要表现好点,争取减刑。
“你们怎么看?”
邵厚信看向众人。
没有一个人独断。
团队是由公安和保卫员组成的,他得考虑陈知行的想法。
再一个,听刘畅说起这位猛子爷,颇有实力。
接下来需要兄弟们拿命冲锋,得多尊重兄弟们的意见。
己方有人数优势,也不能轻视对方。
“平时这个院里面有多少人,都干啥?有人盯着大门吗?”
陈知行看向刘畅:“就拿你之前过来卖手表的时候说。”
“平时三五个人吧,平时他们都待着,喝点酒,打打牌啥的。”
“有活来了就出门干活,一般没人盯着大门。”
刘畅想了想道。
“不会有人专门看大门这边的动静,我建议翻墙进去,打突袭。。”
“敲门会让里头的人出来开门,惊动其他人。”
陈知行作出判断。
“我觉得陈队说的对,打突袭效果最好。”
程虎表示赞成。
“翻墙比较适合,敲门的话得有人过来开门,咱们把他摁住,效果不大。”
“万一他喊一嗓子,那更麻烦。”
邵斌也发表意见。
“行,那就翻墙进去打突袭。”
“谁先来?”
邵厚信重重点头。
“我来。”
陈知行举起手。
不等邵厚信开口,陈知行快步走到院子墙壁前,纵身一跃。
一只手勾住院子高墙。
他手臂发力,把整个人提了起来,脑袋超越围墙高度,看清了里面的清楚。
院子里面静悄悄的,大门紧闭。
陈知行身躯缓缓下落,扭头对邵厚信等人做了个‘稳妥’的手势,然后再度发力上提身体。
身躯翻越围墙,轻轻落在院子里。
下一个是邵斌。
紧接着是邵厚信两名公安,然后程家兄弟。
至于刘畅,公安拿手铐把他和挎斗车锁在一起,跑不了。
邵厚信做了几个手势,程家兄弟站在他左右两侧。
几人在抓摸包儿的时候,有过配合。
这回更加熟稔。
以邵厚信为首,队伍呈箭头朝着正门逼近。
往前走了几步,陈知行听到里面传来的打牌声音。
距离正门越来越近,邵厚信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心中微喜。
打牌有两个特点。
一是容易聚窝。
哪怕只有两个人打牌,也会聚起其他人在边上看牌。
证明里头的人都聚在一起。
二是打牌的时候,一般手里都不会带家伙事。
特别适合一锅端。
陈知行抓了两块石头在手里,以防突发情况。
依旧是强力破门,冲锋的招数。
破门的一瞬间,坐在方桌前打牌的几个混子,齐齐吓的一颤。
紧接着就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
耳边传来爆喝声。
“举起手,都别动!”
“公安办案,老实点!”
为首那人看着四十余岁,脖子上戴着一条金链子,大拇指上还戴着一个玉扳指。
颇有几分贵气。
正是猛子爷。
看到公安,猛子爷身躯狂颤,给身边的小弟丢去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