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厚信和陈知行叩门进入。
“胡晓东同志,这位是我专程请来的破案高手陈知行同志。”
“知行,这位是外事部的翻译胡晓东同志。”
邵厚信给两人介绍。
陈知行和胡晓东握了握手,互相熟悉。
两个老外扭头打量陈知行这个陌生人,眼神中满是轻蔑之色。
看向邵厚信的时候,两人更是目光嫌弃。
“胡晓东同志,他俩刚才在说啥?”
陈知行察觉到老外的打量眼神,询问。
“弗雷先生和阿尔贝先生抱怨,公安提供的热水太差了,浪费了他们的咖啡。”
胡晓东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一个二战才打了三十二天,四十二天便宣布投降的国家,他们的公民有什么资格嫌弃在战胜国的领土上挑三拣四。”
陈知行面露不屑。
老外真他妈一个味,不放弃任何一个自己装逼,贬低他人的机会。
邵厚信诧异的看了一眼陈知行,没想到后者竟然对历史了解的这么清楚。
“陈知行同志,这话我可不敢帮你翻译。”
“说给这两人听,他俩非得炸了不可。”
胡晓东苦笑。
两个老外目光落在邵厚信身上,叽里咕噜的一顿说。
陈知行从他们的表情上可以看出,这两货绝对没说啥好话。
“他们说啥?”
邵厚信问向胡晓东。
“弗雷先生问,找到他们的相机没有,如果没有找到,就赶紧去找。”
“他们的时间非常宝贵,不能浪费在没有能力的人身上。”
“阿尔贝先生说,他们后天即将返回祖国,如果找不到相机,他们会狠狠投诉到外事部。”
胡晓东一板一眼的翻译。
他稍稍修改了一些措辞,比如名为弗雷的那个老外,说的是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废物身上。
胡晓东改成了‘没有能力的人’。
如果原意翻译给邵厚信听,胡晓东担心搞出外交事故来。
“请跟他们俩说,明天下午之前,我们一定会找到他们的相机。”
“希望找到相机后,他们还有机会返回他们的祖国。”
陈知行嘴角带着一丝冷笑,补充道:“请原意翻译。”
胡晓东愣了一下,看向邵厚信。
“按陈知行同志说的来,有问题我担着。”
邵厚信肯定道。
胡晓东用法语,翻译给弗雷以及阿尔贝听。
砰!
卷毛弗雷猛地一拍桌子,怒气腾腾起身,伸手指着陈知行叽里咕噜一顿说。
长脸阿尔贝同样愤怒起身,对着胡晓东说个不停。
“弗雷和阿尔贝说,你的话似乎在威胁他们,他们无法容忍。”
“这是对他们人权的践踏,他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人能管得着。”
胡晓东传递信息。
陈知行一脸平淡,伸出手指从弗雷身前的咖啡杯里,夹出陶瓷咖啡勺。
两个老外一脸疑惑,不知道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华国人要干啥。
陈知行握着咖啡勺,放在双掌中间,发力搓揉。
陶瓷碎渣从他的掌缝间洒落。
“哇!”
“kongfu!”
两个老外连连惊叹。
“胡晓东同志,麻烦帮我翻译。”
“这里是华国领土,如果他敢继续跟我拍桌,用手指指着我,我保证他的手指会跟这根咖啡勺一样。”
陈知行拍了拍手掌上的碎渣,清理干净。
胡晓东为两个老外翻译信息。
两个老外叽里咕噜,对着胡晓东伸出双手摇摆。
“弗雷和阿尔贝说,刚才他们太激动了,并非有意冒犯。”
“他们对你的功夫非常好奇,不知道有没有机会采访你一次?”
胡晓东笑着跟陈知行翻译。
“没必要。”
陈知行直接拒绝,转头看向邵厚信:“邵队,我觉得和老外没有什么沟通的必要了,上现场吧。”
“走。”
邵厚信点头。
两人告别胡晓东,离开房间。
身后传来老外的挽留声,陈知行置若罔闻。
“这俩老外对你还挺有兴趣。”
邵厚信忍不住笑道。
“记者嘛,遇到点新奇的东西就想着采访,回国之后添油加醋写一份报道,为自己博取名声。”
“我要是接受他们的采访,谁知道他俩为了满足本国人的猎奇心理,会怎么编排我。”
陈知行解释。
经历过前世信息爆炸时代,他太知道这帮搞新闻的人,脑子里在想什么了。
一天天总想搞点大新闻博出位。
没有大新闻怎么办。
‘做’点大新闻出来,胡编也好,乱造也罢,总之怎么吸睛怎么写。
民众对什么新闻感兴趣,新闻工作者就做什么新闻,毫无道德底线。
陈知行可不想自己被描绘为,一个有功夫,留着八字胡,长辫子,易暴易怒的怪人。
“你倒是了解的挺通透,别说搞新闻的了,不事生产的那些人,统统没用。”
“天天搁那研究这个研究那个,又不能吃又不能穿的。”
“建设国家必须得脚踏实地,造工厂,搞教育,研究科技,哪怕种地也比那些人强。”
说到这个话题,邵厚信明显话多了很多。
陈知行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他其实并不同意邵厚信的话。
搞文学艺术的人也有用。
但在这个时代,国力积弱,好多人吃喝都是问题。
一帮不事生产的人确实看着碍眼。
等国家经济发展好了,养得起不事生产的人,民众富裕了,需要更多的精神娱乐。
那些搞文学,搞艺术创作的人,身份又会慢慢水涨船高起来。
邵厚信叫了两个公安,一行四人骑着两辆自行车,来到恭王府边上,昨天两个老外被偷相机的地点。
“那俩老外当时在这里站着,摸包儿从后面剪短相机绳。”
邵厚信让两个公安扮演老外,自己扮演摸包儿。
然后伸手指着后面的胡同:“那边就是摸包儿逃走的羊角灯胡同。”
“去看看。”
陈知行微微颔首,在脑海中构建当时的画面。
邵厚信带着他进入胡同,走过一条狭窄的巷道,右拐再走五六米,就是胡同里的第一户人家。
“事发当天,这一户人家去天桥那边看戏去了,不在家。”
“第二户人家有个老太太在门口晒太阳,没看着上身赤裸的人。”
“第三户人家也跑出去玩了,第四户人家是老头带孙儿,同样没有看到上身赤裸的人。”
邵厚信带着陈知行在胡同里溜达了一圈,边走边说自己调查的信息。
摸包儿进入胡同之后,仿佛消失了一般。
怪得很。
“往回走,再看看。”
陈知行抿了抿嘴。
四人又往回走。
一路上,陈知行目光四处扫视,把沿途的一切痕迹都刻在脑海中,直到走出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