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音速势如破竹，被黄蜂破掉不败金身后，一轮八连胜挺进十二月，直到去奥兰多挑战魔术，才吃到赛季第二场败仗。

    这一晚，霍华德在内线狠狠地教育了夸梅·布朗，怒砍25分22篮板，外围还有卡特34分的支援，魔术以一星四射的小球打法让超音速吃瘪。

    但这场败仗对超音速并没有值得细思的地方。

    对手坐镇主场又状态火热。

    这是该输的一局。

    只不过，他们的下一个对手就要遭殃了。

    再尝败果的超音速来到了东部之行的第二个客场，对手是夏洛特山猫。

    比赛当晚，球队的小老板，同时也是管理层的实际掌控者迈克尔·乔丹穿着一身米黄色的西装现身主场。

    “难道迈克尔不知道，他的出现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吗？”

    ESPN的专家们有意把问题往乔丹身上引导。

    因为乔丹的关系，于飞很有可能对山猫队下狠手。

    结果证明，专家的猜测是有道理的。

    如果说，于飞之前用95%的命中率砍下55分作为对黄蜂破掉超音速赛季金身回应，那么在山猫的主场，当乔丹坐在场边，他觉得自己有一股杀戮的冲动。

    这一晚，于飞出手29球，其中外线15投12中，追平NBA个人单场三分球命中次数，并以惊人的效率轰下60分12篮板。

    胜利当然属于超音速，但重要的是于飞取得胜利的方式。

    “究竟是以95%的命中率砍下55分更让人印象深刻，还是以80%的命中率砍下60分更让人印象深刻？”TNT的厄尼·约翰逊询问巴克利，“查克，你怎么看？”

    身为乔丹的挚友，巴克利当然要给自己的好兄弟一点薄面。

    “都让人印象深刻，但我觉得弗莱把对山猫的比赛当作私人恩怨，他有一半的分数是在比赛已经无悬念的情况下得到的。”巴克利有理有据地说，“我认为联盟中还有几个人可以做到这件事。比起今晚，我更喜欢他对黄蜂队拿到55分的那场比赛。那是GOAT一般的表现。”

    “GOAT？”肯尼·史密斯发现了盲点，“AYO！查克，你认为弗莱是GOAT吗？”

    巴克利眼珠子一转：“我没这么说，我的意思是，他可以像GOAT一样打球。”

    “OK，既然说到这个话题，我们或许应该严肃地讨论一下弗莱和迈克尔谁才是真正的GOAT。”

    然后巴克利开始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永远是迈克尔，我告诉你，迈克尔是外星人，在他的巅峰时期.”

    于飞的第五冠将GOAT的争论推到了乔丹第一次退役之后的最高潮。

    现在，于飞处于1993年的乔丹的境地。

    当乔丹完成黑白双雄都未曾做到的三连冠时，GOAT这个话题第一次与他挂钩。作为不世出的超巨，“乔丹=GOAT”是当时主流意见，但争议很大。因为他的冠军数字不占优势。

    可是，随着乔丹的第二段三连冠开启，联盟、媒体和赞助商们以“合并时代”为叙事将1977年以前的历史全部贬值之后，GOAT对乔丹来说已经是触手可及。

    当他完成第二段两连冠，身边已经没有可以平起平坐的人，等他在1998年完美谢幕，他就是公认的历史最佳。

    现在，于飞就处于1997年的乔丹的位置。

    他很接近，但还没追上。

    可是，有些话题已经可以开始讨论了。

    因为乔丹的荣誉已经定格，而于飞还有充足的时间。

    随着超音速在赛季初便显露出冠军相，第六座总冠军好似在向于飞招手。

    可以预见，一旦于飞卫冕冠军，他与乔丹的GOAT之争将成为篮球史上最大的话题。

    因为这是2008年。

    距离乔丹最后一次像GOAT那样打球只过去了十年的时间，他的粉丝还处于盛年，支持他的力量依旧是庞大的。

    如果时间再过十年，也许于飞不需要赢下六座总冠军就可以和乔丹并驾齐驱。因为岁月催人老，那些愿意为乔丹辩护的人迟早会失去精力，对新世代来说，左手球员进化论，右手比赛进化论就可以把二十年前的比赛贬得一无是处。

    (

    这就像乔丹的团队为了乔丹合法的登基推出了合并时代这一说辞，小球时代与大球时代同样会在不久之后成为现代篮球与远古篮球的分界线。

    距离乔丹的时代太近，这是于飞吃亏的地方。

    年代相邻代表着登顶的阻力会无限放大。

    当于飞来到媒体访问室。

    来自纽约的媒体问道：“伱如何看待愈演愈烈的GOAT争论？”

    “我不关心。”于飞说，“因为现在发生的事情，过去也发生过，我们都活在历史的预言中。”

    媒体感到奇怪，因为于飞的话不好理解。

    “1980年以前，比尔·拉塞尔可能是公认的GOAT，新世纪以前，23号是公认的GOAT。我想，既然每过20年就会产生激烈的GOAT争议，为什么我们还执着于此？”于飞笑道，“你知道的，我不知道我是否是史上最佳，但我肯定会成为史上最具吸引力。几十年后，如果人们回顾这段历史，他们会发现除了我之外，其他人不值一提。”

    试图让自己成为最佳的人，都是狂妄自大的蠢货。

    他们自信可以战胜时间。

    但只要人类没有掌握永生的技术，时间就是不可战胜的。

    这一点，1996年的乔丹明白，2008年的于飞也明白。

    所以乔丹对媒体说，听到别人说他是GOAT他会觉得尴尬，因为他没和杰里·韦斯特这样的先驱交过手。

    于飞的理解更上一层楼。

    从他的视角来看，如果每一个终极赢家的过期时限是20年——差不多一代人的时间——那么超过这段时间的最佳就只是自以为是的幻想。最重要的不是超出一代人的伟大，而是统治一代人的纪录。

    12月13日

    超音速做客圣安东尼奥。

    马刺依然是一支50胜球队，但已经不是世纪初那支剑指冠军的顶级强队了。

    超音速革新位置的同时，马刺似乎受益不浅。

    他们有两个顶尖侧翼：洛尔·邓和卡隆·巴特勒。

    波波维奇尝试让邓去打四号位，巴特勒打三号位，但效果不佳。巴特勒在场上与马刺格格不入，场下更是马刺对球员一系列场外要求的反面。

    这也不能怪巴特勒，你指望一个不打球就要当毒贩的人在这当乖宝宝本就是强人所难。

    不过，马刺对于飞的防守做得很到位。

    可能是因为太到位了，反而让杜兰特有了可乘之机。

    在于飞被重点针对的时候，杜兰特在外线、中距离甚至篮下对马刺发难。

    看见杜兰特，波波维奇仿佛看到了2003年的于飞。

    也许是过去了太久，波波维奇对惨痛的记忆有一些滤镜，他感觉现在的杜兰特更加强大。

    他已经忘记于飞是如何在2003年击败邓肯的了。

    “迈克尔·乔丹是最伟大的吗？我不知道。但是，如果迈克尔是最伟大的，那么在他身边茁壮成长的斯科蒂·皮彭就是这件事的有力论证。”波波维奇对记者说，“如果你想知道弗莱是否超越了迈克尔，就关注凯文·杜兰特吧。最伟大的一个总是可以让身边的人变得更伟大，如果KD在十年后超越了斯科蒂，那弗莱就超越了迈克尔。”

    2008年的尾声，联盟颇有一股改朝换代的气象。

    GOAT的争论越发激烈，不只是媒体和球迷，现在连联盟里那些曾经和乔丹交过手的也开始发表意见。

    于飞对GOAT的看法并未得到支持，因为每一代人都是这样，他们都相信自己见证的是最好的。

    于是，于飞每到一个客场，就有成分不明的球迷拿乔丹的GOAT海报刺激他。

    然后，他们的对手在赛后就GOAT问题进行评价。

    同一时间，科比正在从手指手术中恢复，詹姆斯带起的上篮步数审查正在变得激烈而严苛，霍华德的魔术悄然成为东部最好的球队，雄鹿因凯文·马丁的伤病而消沉。与此同时，韦德和安东尼满肚子怨气，他们都觉得自己配得上更好的球队。艾弗森被交易了，他在掘金不开心，麦迪被批评了，因为他训练不努力。邓肯和诺维茨基无人问津，因为他们已经脱离了一线竞争圈。

    一个属于过去的黄金时代正在落幕。

    但这个黄金时代上至少有1/3的部分写满了于飞的名字，而在许多人眼里，他本该是属于下个时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