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京城司马具体是什么官?”
出宫的路上,江长天认真的请教亲家。
相送的公公,一脸无语,抬头望天。
孟青蛇道:“我也不知道,皇上开心的时候啥都同意,转头就忘记了,可能后宫嫔妃太多了,嫔妃老许愿,就会这样。不过皇上跟你说过话,过几日应该会想起来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你得了什么官了。”
相随的公公:……
你是在说皇上渣?还是在说皇上健忘?还是在说啥?你是不是觉得头在肩膀上太重,想挪一挪?
江长天点头:“皇上乃天子,天道之子,随心所欲,才是正常。”
孟青蛇回道:“也不行的,有时候大臣也会参他,做啥都参,前阵子荆州不是地动吗?大臣们就喊皇上背锅,让他写罪己诏,但凡有这么个天灾什么的,都要喊天子背锅。江兄你也不要执着什么官了,当官很辛苦的,动不动背锅,差不多就行了。而且你这性子太耿直,当官容易出事,那些文官坏得很。”
江长天认真摇头道:“若就是我一人,我也无所谓,可是我带着妻儿进京,我问我闺女,她到京中要做什么,她居然说要夹着尾巴做人,可见她都知道我位低权卑,不敢惹祸,你想想要是咱家两个大孙子以后出门,被别人家的孩子揍了,别人家比我们级别高,我们挨揍了不仅不能揍回去,还要上门道歉,气不气?”
孟青蛇这样一听,黑脸都涨红了。
转身要往皇宫走。
被江长天拉扯住了。
“不急,不急,咱们来日方长,两个大孙子还翻身都不会呢,应该不会出去惹祸,我那闺女其实挺乖挺懂事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句句作死,往宫外走了。
……
送两人出去的公公,抹了一把头上的大汗。
大冷天,愣是被这两人吓出一身汗。
宫里四处都是眼睛,你走一步路,说一句话,都有人转头就告诉别人了。
你们俩倒好,这里有商有量的编排皇上。
这孟青蛇因为孟老将军的缘故,进宫一点不怕也就算了。
那江大人为何,一副逛自家园子的模样。
小公公回到皇上跟前,一字不差,带着表情,把刚刚两人的话学了一遍给皇上。
皇上像是听八卦一般,听完居然没有生气。
还哈哈大笑。
“天子是天道之子,亏他说的出来。随心所欲,我倒是想。”
皇上笑了。
皇上周围的宫女太监也笑了。
一时间周围充满快活的气息。
笑完。
皇上问坐自己对面的文心。
“这江二就是你姐姐喜欢的男子?确实有意思,看着不仅好看还面善,文心你输的不冤。”
严公公无奈的揉着眉心,有些哀怨的瞟了皇上一眼道:“皇上咱们要有个先来后到,我先到皇上身边的,那江二是后来的。不过姐姐的三个孩子,我来京城之前,我担心自己死在路上,让他们都拜了我为干爹,若是真惹祸,奴婢可否为她们以权势欺负一下别人,狐假圣威?”
皇上又哈哈哈大笑。
笑的红光满面,心情大好。
狐假圣威,文心也是个调皮的。
当了大半辈子的皇上,他现在疑心病极重,又特别随心所欲,极度矛盾。
把什么都看的很开,又都看的不开。
最喜欢这种有事直接开口的,要官直接开口的。
人人都道他独宠韩世子,甚至他都听坊间有混账传言,说他和公主有私,韩世子才是皇上的孩子。
他让人把这些说胡话的都处死了。
他喜欢韩世子,独因为他直白。
他想要什么都直接开口,明明白白摆在脸上。
而且他很依赖自己。
这样一想,好像那小子好几日没有进宫了。
皇上下令,把他喊进宫,准备关怀一下小辈。
窗外,鸟叫声欢快。
……
“啾啾啾。”
清晨。
被鸟叫声喊醒。
棉棉在胖丫的伺候下,洗脸刷牙,涂面霜。
然后梳头挑衣服。
挑衣服这个流程很复杂。
有好多衣服。
很想选,开心。
估计男生的生活很少会有这一项。
棉棉看着自己琳琅满目的衣柜,挑了一件淡蓝色的裙子。
蓝色很挑皮肤。
稍微黑一点就不能穿蓝色。
但是现在的她白的发光。
是有蓝色福利的。
蓝白结合,非常好看。
这里没有大衣棉袄什么的,都是裙子,区别是厚裙子,薄裙子。
裙子里面还可以穿衣服。
外面可以穿披风。
裙子也是一层一层的。
好几层。
很费布料。
还有上头的刺绣,非常精致,一针一线做成很华丽的图案。
这次出门行李有好多就是她的衣服。
行人里还有绣娘,专门给她做衣服的。
自己府里的私人裁缝。
有钱人才有很多衣服。
衣服费布料不说,洗几水就旧了。
全都是纯手工剪裁制作染色。
很纯天然,也不用担心化学颜料。
十分的美丽。
就是贵。
贵是爹娘考虑的问题,不用棉棉考虑。
棉棉穿好裙子,走路裙摆飞扬,好看的很。
等她穿好衣服出门。
就看到隔壁也正好开门了。
一袭雪白袍子的少年走出来。
少年皮肤居然比棉棉还白。
大概是纯不喜欢晒太阳那种。
有种病态的白。
走出来,也没有不高兴,也没有高兴。
但是整体会让人感觉很丧。
明明一早。
鸟叫声这么热闹。
阳光也这么明媚。
地上的草都有情绪。
他却没有。
他很寂静。
像极了消极的甲减患者。
不过甲减会肥胖,虫哥身材很适中,甚至有点偏瘦,应该不是。
或者也可能有轻微抑郁?
不对,应该中度可能有了。
棉棉想着,哪天搞几道题给虫哥测测。
两人吃完早餐。
棉棉就积极的要陪虫哥去接小花龟。
黑塔大哥和隗彪一起陪着。
黑塔大哥的胡子拾掇干净了,剪了个圆弧的造型,看着还挺好看的。
黑塔和隗彪站一块的时候,居然撞衫了。
别人撞衫谁丑谁尴尬。
黑塔和隗彪撞衫,谁丑谁骄傲。
隗彪长的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看着就像是大恶人,丑的十分凶残骄傲。
黑塔没有想到,兜兜转转居然又回到了江家。
不过江家不是过去的江家了,也不住在村子,比过去好多了。
当年走路都不稳的小豆丁,现在都成为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然而他还是单身。
能出门,棉棉就很开心。
身上都透着快活的气息。
阿娘给安排乘坐马车。
她别的不多,好马多,马车也多。
乘坐马车出门也是很好的。
因为有些路段会很脏。
棉棉进城的时候就发现了,城中心很干净,城边边的地方还挺臭的,卫生没有搞好,还不如荆州干净。
车帘掀开,也能左右观光,累了,马车里还能躺躺靠靠。
她的马车里是很舒适的,还有小桌子,连泡茶都可以,零食也准备的许多。
胖丫和她还有虫哥在马车里。
隗彪和黑塔两人赶车。
訾从横是个死宅,很少出门。
不懂为何有人出门会那么开心。
外头人员吵杂,毫无秩序。
好在是在马车里。
看着盘腿坐对面,因为裙摆太多层,像是坐在花朵上的花仙子一般的小女孩,昂首挺胸,得意洋洋,嘴里还有一颗梅子,一会左边脸鼓起来,一会右边脸鼓起来。
好似也没有那么艰难。
结果马车路过一条小吃街的时候。
棉棉要下车。
并且拽着虫哥一起挤进了烧饼摊位,訾从横脸裂开了。
这种事不是可以让黑塔和隗彪去做,为什么要亲自去挤,亲自去抢。
“你不懂,这样抢来的香。”棉棉拿着手里热乎乎的饼,把虫哥一起按在路边小桌椅上坐着啃。
饼上芝麻乱飞。
脆脆的饼屑掉落到地面。
饼有点烫手,手指头热热的。
很香。
街边人来人往,脚步匆匆。
有阳光有风。
风吹的很多条幅飞扬。
烧饼店头上的儿郎烧饼飞的格外高。
卖饼的老板个子高大,夫妻店,媳妇并不美艳,嘴角有颗大痣,手脚麻利。
一个揉面,烙饼,一个收钱,装饼。
棉棉把饼塞给虫哥嘴里。
“哥,你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嘴唇碰触到热乎乎的饼,有点微咸,有芝麻香味。
坐路边小摊位,吹冷风,晒暖阳,啃热饼。
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哥,你会烙饼吗?要不我们也开个烧饼铺子?你烙饼,我收钱。”
“我不会。”
“哥,那你会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