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的月光高高的挂在天空。
那是一个奇怪的睡不着觉的夜晚。
时染坐在卧室里开着灯看书,书中的内容,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翻开书页已经很久了,但还停留在同一页。
“以这种心情看书吗?”
时染把书合上,嗖地扔到一边。
现在,她心情低落的原因太清楚了。
“为什么总是做那种表情?”
虽然那张表情看起来面无表情,但是总觉得透着点其他。
徐华进来之前,拥抱在一起。
下一秒呢?
会不会亲密得要接吻呢?
宋肆辰的脸庞上,比起激动之后,更多的是不安感。
宋肆辰在时染眼前躺着,却不安得好像要错过时染一样。
【我送你回去吧。】
【客人还在等着。】
时染拒绝宋肆辰,转身离开的时候。
宋肆辰很害怕。
即使想装不知道,但是挥之不去的面孔,让她看书都看不进去,更别提睡觉了。
闭上眼睛,就是宋肆辰那张脸。
“呼!”
叹了一口气。
更加的烦躁了。
时染一只手拍在自己的心口处。
“为什么这么紧张?”
只要一想起宋肆辰,就会对一起做出反应的心脏感到气愤慨叹道。
就是这个时候。
咚咚!
低声敲门声响彻静谧的屋子里。
虽然没有告知敲门的人是谁,但是时染知道。
扑通扑通。
原本就跳的很快的心,跳得更加不寻常。
打开门。
“你好,宋肆辰。”
在走廊的灯光下画着长长的影子站着的是宋肆辰。
“还好吗?”
宋肆辰没有从门口进来,而是径直探视着时染的脸问道。
“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一听这话,宋肆辰赶紧进屋关上了门。
时染和宋肆辰并排而坐。
在准备茶杯和水壶的咔嗒咔嗒声之间,宋肆辰说:“对不起,时染,突然来找你。”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徐华回去说,你碰到时宴了?脸色看起来不好。”
原来,徐华在车内的时候,看到了。
回去就马上告诉了宋肆辰。
“没事,我自己安排了人手保护自己。”
“徐华说你脸色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时宴的话,那是因为我吗?”
说这话的瞬间,沉重的茶壶从时染手中滑落下来。
“啊!”
随着茶杯倒下,热水差点流到时染的睡衣上。
但接下来的疼痛并没有感觉到。
因为宋肆辰的手将滑落的茶杯接住了,热茶水倒了宋肆辰满手。
“宋肆辰!”
时染大叫一声,拉着宋肆辰的手腕就往浴室去。
用凉水冲着刚才被热茶烫到的地方。
“你用手接干什么?”
“比你受伤好。”
“宋肆辰,你……”
时染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即使他的手上长着很多茧子,也一定会感觉到疼痛。
但,宋肆辰脸上看不到那种痛苦的神色。
他的眼睛只是看着时染。
时染低着头,宋肆辰看不见她的脸,然后整个浴室内,只能听到水龙头流出来水的声音。
虽然已经很快的用凉水冲刷了,但是手上还是红了。
时染咬着嘴唇,眼睛也微微红了。
“应该很疼吧。”
“没有。”
宋肆辰这样回答着,紧紧盯着时染。
“一定会很疼的。”
“没关系。”
“说不定会起水泡。”
“没关系。”
“也许会伤的很严重。”
“没关系,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一直用着平静又安慰的语气回复着,似乎真的感觉不到疼痛。
时染感觉到宋肆辰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自己。
“宋肆辰,你为什么……你为什么总是……不说实话。”
所有的感情和想法似乎都凝聚在了心头。
怕弄不好会说出奇怪的话,所以松开了宋肆辰,紧闭着嘴,转身,靠在洗手池上。
宋肆辰关上水龙头,看了看还红着的手,转身,和时染一样,靠在洗手池上。
沉寂了片刻。
宋肆辰抬起半干的手,扫了一下时染的头发。
那是一股亲切,却又让人不快的手势。
“我喜欢时染。”宋肆辰严肃地说。“对我来说,你是最重要的,所以,你没事就行。”
时染咬着嘴唇,强忍着要落下来的眼泪。
宋肆辰用手捧着时染的脸,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时染的脸颊。
“别哭!”
但是宋肆辰的话毫无用处。
本来没说的时候,时染还能忍住,宋肆辰一说,时染的眼泪就忍不了的掉了下来。
“宋肆辰!”
“嗯。”
“为什么……为什么喜欢我?”
宋肆辰眉头皱了起来,然后回答说。
“你给了我整个世界。”
宋肆辰轻轻擦掉时染落下来的泪水。
“时染不是说过要活下去嘛,所以从那天开始,我就为你而活。”
宋肆辰亲吻了时染的额头,然后鼻尖突地碰在了时染的鼻尖上。
“我不能不爱你。”
“爱我吗?”
时染的声音被水浸透了,颤抖着。
“从初次见面的那一刻开始。”宋肆辰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笑意。“你是我的全世界。”
听宋肆辰说完,时染下巴微微地抬起来,主动的亲上宋肆辰的嘴唇。
虽然流下的眼泪渗入了咸味,但没关系。
用力拉近宋肆辰的衬衫,把嘴唇递过来。
随着宋肆辰身上散发出的香气,可以看出时染抓着宋肆辰衬衫的手指尖在微微颤抖。
然后宋肆辰的大手握住时染那颤抖的手。
时染意识到自己亲了宋肆辰,红着脸,止住了泪水,缓缓地侧头,转向镜子那边。
宋肆辰虽然脸上没有太大的变化,但嘴角的笑意遮不住。
他将头靠在时染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钻进了时染的脖子和头发之间。
紧接着,宋肆辰的手抬起来,手指扶上脸颊,逐渐落在时染的耳垂上。
“时染!”
宋肆辰低声呼喊。
时染伸出手,抓着宋肆辰衬衣的衣角。
“宋肆辰?”
“为什么?”宋肆辰用低沉粗犷的声音问时染。“为什么会哭?”
“我要得到时家的一切。”
“我知道。”
“然后你要成为宋家的继承人。”
“应该会吧。”
“没有人说私生子不能继承全部的家产,没有人说女人就不可以得到一切。”
时染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