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已被拔除,伤口还需要敷上药草,防止感染,顾芮芮将捣碎的毒果涂在萧牧辰的伤口处,那药浸入到皮肤中便消失不见,很是神奇。
“主人,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看着顾芮芮一心扑在萧牧辰身上,妋小声提醒。
“知道,这几天我会给你自由,安排你在军中,不过我会让狮子看着你,切记不可惹事。”
箭被拔了出来,顾芮芮的话语也透着轻松。
“对了主人,我想去戒指中玩游戏,这畜生都能玩,没道理我一个人不行。”
妋轻蔑的看着狮子,毫不客气的下命令:“小畜生带我玩游戏去……”
她可是救了萧牧辰的人,功劳大得很,多少有些得意。
狮子炸毛了,跳脚骂道:“你才是畜生!你们全家都是畜生,哦,不,你连畜生都不是!一朵虚空妖莲,刚救了个人,就得意忘形,还敢调侃本神兽,你就不怕我把你打的落花流水么?”
妋猖狂的道:“好呀,来呀,来呀……谁怕谁啊……”
顾芮芮嫌弃他俩的聒噪,“你们两个去戒指中吵吧,都被你们烦死了。”
在顾芮芮的强烈嫌弃下,狮子和妋去了药石戒指中,一时间帐中只剩下顾芮芮一人。
为了不使帐外的众人担心,顾芮芮走出帐外。
对着还在等待消息的曾副将说道:“箭已拔出,将军已无性命之忧,只要好好休养便能醒来。”
曾副将脸有疲惫之色,不过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振奋了许多。
他激动的对着顾芮芮下跪:“末将替将军谢过姑娘,感谢姑娘救命之恩。”
顾芮芮将他扶起,“别说这些虚的,起来吧。”
“今夜分批让士兵们好好休息,修复阳义关,加紧城防建设,防止东海军反攻。”
阳义关虽然攻了下来,可是被顾芮芮的炮火摧毁的只剩下土坯,所以今夜很多士兵并不能休息,而是要连夜赶工。
“是姑娘。”
也许是因为顾芮芮太过强悍了吧,不仅救了大家,也救的夜将军,打破了天狼箭不能拔的传说,曾副将对顾芮芮一百个服气,她的命令,曾副将会毫不犹豫的遵循。
“夜深了,这里不需要你看着,你去做你的事情吧。”
“是。”曾副将退下后,就去安排事宜。
不知从何时起,顾芮芮身上上位者的气息越来越浓厚,却让人无法拒绝。
月朗星稀,秋风萧瑟,原大成朝的疆域非常的辽阔,永靖山脉在地理上更北一些,天越发的凉了。
顾芮芮捏紧衣袖回到帐中。
她赶了两天一夜的路,有些疲惫,狮子和妋已经向她报备了他们在戒指中玩游戏,倒也不用担心妋会偷偷溜出去。
事实上,今日妋救了萧牧辰,顾芮芮内心深处早已开始信任她,妋应该能够变好。
主帐内安静的紧,萧牧辰的箭已经拔除,但他并未苏醒,顾芮芮睡意袭来,她趴在床榻边,守着萧牧辰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的不安稳,她梦到了人山人海的阳义关,在一片炮击之后骤然沉寂。
顾芮芮一个人走在这一片废墟之中,天上成群的鹰鹫在阳义关上方飞旋着,发出凄厉的叫声,但是没有一只飞下来啄食。
像是走进了地狱之门,一具具森森白骨突然活了过来,像幽灵一样没有重量,轻飘飘的从顾芮芮身边飘过。
白骨上干净的没有一丝腐肉,黑黝黝的眼眶望着她,像是有灵魂一般。
有的发怒、有的惊恐、有的对着她发笑,有的对着她哭泣,四周顿时嘈杂了起来。
原来地狱也是有声音的。
天空中乌云四合,电闪雷鸣,一个雷电闪烁,山头火光四起,森森白骨抬头望天之后,像是接到了某种信号。
一个个的转动枯骨,望着顾芮芮,将她团团围住,每具白骨伸出双手将顾芮芮紧紧紧固,使她无法动弹。
每具白骨的嘴巴都在开合,顾芮芮听不清他们在说着什么,只知道他们语调凄厉且愤怒。
顾芮芮瞬间清醒,张着嘴巴用力呼吸,好似溺水的人奋力向岸边游动。刚才的梦太可怕了,那些白骨是今天死去的东海兵么?
他们来找自己寻仇了?
也许吧,上次在竹林击杀了二十多个刺客,顾芮芮心中没有一丝愧疚,但是对于死在她炮火下的普通士兵,她很是愧疚。
“做噩梦了?”
顾芮芮愣了一会儿,不知何时萧牧辰已经醒来了,狮子说他最起码要等明日才能醒。
顾芮芮抬头看着他,原来天已大亮,外面的士兵喊着号子,正热火朝天的对着阳义关城楼进行着修复。
许久顾芮芮才回过神来,点点头,“嗯”了一声。
萧牧辰握住她的双手,试探着安慰她,“朕第一次上战场杀敌时,那晚也做了噩梦。”
他的手轻拂顾芮芮的手背,“芮芮不要把这些加注在自己身上,这些都是朕的罪孽。”
顾芮芮沉浸在噩梦的泥潭中,一时间忘记了萧牧辰的大手正紧紧的握住了她的双手。
叹了口气:“是我多想了,那天被我反杀了二十多个死士,我都没有做噩梦,这次却做噩梦,大概是因为战争的残酷吧,希望这场仗能早日结束。”
萧牧辰握着顾芮芮的双手不觉紧了紧,她被暗杀这件事,严三长已经来信汇报,可从她口中说出这件事,萧牧辰还是一阵紧张。
顾芮芮眉头微蹙,抽出被他握紧的双手,萧牧辰有些歉道:“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气氛有些尴尬,顾芮芮瞪着大眼睛看着萧牧辰,这个男人在为这点小事向她道歉?
在以前他是绝对不会的,他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她不确定的看着他,深吸一口气。
“你……在对我道歉?”
萧牧辰莞尔一笑,实则后背隐隐作痛,但他的自我感觉已经比昨晚好太多了,精神也好了许多。
昏迷之际,依稀记得是顾芮芮照顾的他,给他喂药,给他擦身,给他上药,从未有过一个女人给过他这样的感觉,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