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暨柔在院中练剑,她昨夜修炼时有所感悟,索性便将其运用在剑法上。
院内空旷,云雾缭绕,暨柔手持寒霜剑,剑身锋利而光滑,隐隐有寒光乍现,如它的名字一样。
在暨柔的操纵和术法的结合下,剑体周身泛着冷光,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暨柔加大灵力输出,一道寒霜剑意劈向远处,却在半途消散。
暨柔心惊,看向来人后开口:“师尊。”
司玄站在不远处,长身玉立,凌厉的寒霜剑意打在他身上似微风吹拂,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走向暨柔,眼里的赞赏溢出,“剑法倒是精进不少,你师兄见了怕是也很高兴。”
“大师兄?”
司玄点头,“你师兄说过几日便回了。”
听说大师兄要回来了,暨柔心里一高兴,毕竟她已经有半年之久未曾见过大师兄。
然而一想到大师兄此次回来将会把一颗心落在小师妹身上,就连她这个大师妹都要靠后,暨柔顿时兴致缺缺,淡淡地哦了声。
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司玄好看的眉眼划过一道不解,想起昨日深夜的气息波动,心里微微叹气。
“你已是天赋出众,优秀至极,凡事讲究循序渐进,不必太过劳累。”
暨柔目光一怔,望向司玄,“天赋出众?那与师尊您相比呢?”
司玄闻言一顿,呼吸一滞。
与他相比?
暨柔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继续道:“师尊不足百余岁修为便已登峰造极,于飞升却还是个未知数,弟子何时能飞升更是遥遥无期,唯有勤加修炼,方能达成心中所愿。”
“飞升?我竟不知......”司玄略微失神。
暨柔以为他是不赞同自己,依旧正色:“修炼之人终其一生都期望有朝一日能得道飞升,弟子亦是如此。”
“弟子不奢望能成为凭一己之力拯救天下苍生,只愿在追寻飞升之路上为宗门,为天下略尽绵薄之力便足矣。”
若是以前暨柔恐怕不会如此坦诚地说出这些话,因为她始终记得宗门的教导,要以天下苍生安危为己任。
如今她心中的桎梏已经消失,不会羞于说出此话。
她的眼神清澈毫不遮掩,将心中所想如实说出。
听完她的话,司玄心头微动,被他强压已久的修为隐隐有松动的痕迹。
察觉到体内的气息躁动,司玄不动声色地将其压下。
知道她误会了,司玄开口:“你有这等念头便很好,若有任何难处都可告知为师,为师定会尽全力助你。”
暨柔没有放在心上,随口应了声。
司玄一向冷性寡淡,此刻也不免无奈。
暨柔是他看着长大的,当年从一个爱哭的娇气小团子长大成如今亭亭玉立,孤傲倔强的模样,近日更是与自己心生嫌隙,疏远了自己。
看着快到自己下颌处的暨柔,司玄忍不住怀疑自己对她是否太苛刻?或是自己真的做错了?
白菁初远远望去,就是师父和大师姐两人相谈甚欢,亲密无间的模样,心中升起了闷气。
不等身后的谢凛,她已经提着手中的剑冲了过去。
“师父!”她大喊一声,插在两人中间。
暨柔面无表情地走开。
司玄瞥见她手中的剑差点伤到暨柔,顿时拧眉冷斥:“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哪想白菁初没有丝毫害怕,依旧笑嘻嘻地,“师父,徒儿知错了,徒儿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见到师父太高兴了!”
她想明白了,师父整日冷冰冰的,大师姐也是,大师兄没见过,若是她也如此肯定不会得到师父的注意力。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坚信只要自己心里眼里都是师父,耍些小性子也无妨,师父终有一日会把自己放心上的!
她的眼神不加掩饰,司玄浑身冒着冷气,心里的不适达到了顶峰。
若不是......
他心中一沉,眸色微暗。
“是啊师父,小师姐只是见到您太高兴了,您就别责怪她了。”谢凛不知何时出现,替白菁初说着话。
白菁初心里高兴,甚至有些得意,自己是小师弟的救命恩人,小师弟果然是向着自己。
“师父,我们今日是来学习法术剑法的,可不是来听您训斥我们的。”
三个人站在一起,看上去和谐极了,至少在暨柔眼里是这样,她百无聊赖地地站在一边,仿佛在看戏一样。
手中把玩着剑穗,这是她小时候娘亲亲手做的,暨柔一直留到现在,即便上面已经有些许破旧。
殊不知她站在一旁,也成了别人眼里的风景,似天山雪莲般清冷孤傲。
将暨柔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收入眼底,司玄气闷又无奈,谢凛则是眼里闪过一道兴味。
白菁初想去碰司玄的袖子撒娇被他躲开,她也不气馁。
“今天是师父教我们法术吗?”她问。
“徒儿已经学会引气入体了,师父教徒儿更厉害的法术或者剑法吧?”
她跃跃欲试的,还有模有样的挥了挥自己手中的剑。
谢凛却突然提议道:“小师姐,你才刚学会引气入体,怕是用不着师父教,不如让大师姐教我们吧?”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暨柔,白菁初眼睛一亮跑到暨柔面前,像只活泼的小鸟,没有先前的害怕,“早就听闻师姐的寒霜剑法很厉害,不如师姐您教我和小师弟吧?”
听到他们提到自己,暨柔回神,睨了眼面前的白菁初,果断拒绝。
“不教。”
白菁初一愣,随后委屈,“为什么?师姐昨日都教其他弟子为何不教我们啊?是嫌弃我们了吗?”
暨柔从头到尾打量了她两眼,如实点头,“是挺嫌弃。”
“为,为什么?”白菁初欲哭未哭的。
暨柔:“听闻小师妹来到宗门三个多月,连最基础的入门剑法都没学会,敢问我如何教?”
“难道要我从如何握剑开始教吗?”
“师父......”白菁初泪光点点地看向司玄。
司玄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对白菁初漠然道:“你师姐说得对,等你将最基础的剑法学会,再让他人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