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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陈六子的疑问
    到了年关岁尾的时候,染厂已经停工了,工人们前段时间加班加点把布染出来不少,此时正在刷洗机器,为明年做准备。

    这种活现在已经不需要陈寿亭亲自上手了,吕把头盯着就可以,陈寿亭难得有休息的功夫,便撺弄着大家伙去八大关转一转,顺便准备一些过年的礼物。

    一听要出去玩,童心未泯的卢家驹高心眉开眼笑,大手一挥把今的外语课程取消了,拉着沈倧就坐上了厂里新买的那辆斯帝旁克轿车,一个劲的催促司机丁赶紧出发,那副滑稽的模样把沈倧和陈寿亭看逗哈哈直笑。

    由于到了年底,街头上的百姓比平时多了不少,这年代也没有交通法不允许在机动车道行走,所以在市区里车开的就比较慢,在路过街边饭馆的时候,被一伙乞丐给拦了下来,堵着车前边不让走,不停着吉祥话讨要赏钱。

    陈寿亭是要饭的出身,最见不得穷人受苦,摇下车玻璃给了他们一块大洋,这才算把车开出去。

    车子开出去好一阵,他还在回味刚才的事:“哎,看到这帮子乞丐,我就想起我时候了,那时候我就害怕冬,总怕一闭眼就看不到第二的太阳,我大半夜的不敢睡觉,跑街上唱河南梆子给自己壮胆,有时候想想,人这一辈子,真是不容易。”

    听到这话,卢家驹接话道:“六哥,那都过去了,你还总记着他做啥,咱们兄弟现在在一起,不缺吃不缺喝,买卖也一年比一年好,这就行啦,怎么得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陈寿亭嘿嘿一笑:“那倒是…”

    斯帝旁克一阵颠簸,载着几人从工业区沿着滨海路开了八大关的范围。

    车子一到这里,街道两旁的风景与刚才截然不同,八大关位于青岛南边,靠着海,这里有过8条以‘关’命名的街道,其间布满众多欧式古典建筑,大多是德意志占领时期修建的,布局特点是把公园与庭院融合在一起,到种植着碧桃、紫薇、雪松、海棠、五角枫等树木,从春初到秋末花开不断,被当地人誉为“花街”。

    这时候青岛控制权已经落到了霓虹人手里,不过他们对待这里的欧洲人还是保持足够敬畏的,没有因为接管了这里就没收他们产业,所以在这能买到来自世界各地五花八门的玩意。

    陈寿亭这次来显然是提前做了准备,到了八大关以后没有上街购物,而是直奔一家土耳其浴,在路上他还不停的给几人介绍着这家浴池的来路:“家驹,这家池子还是孙明祖上次在商会的时候和我的,我早就想过来试试,一直没有时间,这赶上年底了,正好来这好好搓搓,放松放松。“

    卢家驹一听是孙掌柜介绍的,当即回道:“他介绍的那应该是错不了,在青岛,你他布染的不好,那无所谓,可你要他玩的不好,他可是马上就跟你急,哈哈哈。”

    从孙掌柜那得知,这家浴池原先是一家德国人开的,后来霓虹人占领这里,那个德国人就收拾铺盖回家了,后来有个捷克人看着挺可惜的,就把它盘下来了,这锅炉管道水池都是现成的,那捷克人只是花零钱把内部重新翻新了一下,又招了不少洋缺服务员,这名气一下就打出去了,这点从门口停着的一辆辆轿车就能看出点端倪来。

    一进浴池大堂两名打着领结的侍应生就迎了上来,殷勤的为三人换上拖鞋,把换下来的鞋送到一旁擦鞋匠那做一下清洁护理,随后按号牌封存。

    在这当侍应生虽算不上人精,但也相距不远了,见几人穿着不凡,又是开车来的,没有让几人在一楼过多停留,而是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的装修相较于一楼更为豪华,这里没有大浴池,都是单间和池子,比一楼干净不知多少倍,连水都是清的,他们三个先在池子里泡了半个钟头,出了池子后趴在按摩床上,由几名身强力壮的山东汉子给上上下下搓了一通,坐起后又来了个上岁数的剃头师傅给几人打理了一下发型,最后换上扬州的技师给几人修脚,要扬州修脚下闻名,有肉上雕花一,随身携带的工具都装了一箱,看的陈寿亭直呼比他们厂子修机器的家伙事都全。

    这一套流程走下来,每个人仿佛都轻了二斤,走起路都有些发飘,陈寿亭看着沈倧象牙般的皮肤,不禁嘲弄道:“沈老弟,一看你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身上皮色比家驹都白,得亏你不是女的,要是个大姑娘,恐怕早就被家驹给弄成三房了,哈哈哈。”

    “嘿,六哥,你还真别,就凭倧这学识,他要是女的,估计想娶她的人能从这排到济南去,根本不能轮到我,哈哈。”卢家驹点上一根雪茄也跟风开起了玩笑。

    沈倧不禁看了看自己身上,以前这具身体常年在观里修行,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再加上种地耕作,皮肤一直是有些黝黑的,不过自从他融和完人物卡出完那身黑泥以后,肤色就变了,再加上这半年多他没怎么晒太阳,所以还真就不能怪他们调侃,自己都觉得有些太白了,在加上一脑袋白头发,在灯下一晃,都直泛白光。

    “哎,没办法,我原先也不是这颜色,纯粹是在屋子里闷的,等来年开春了,我去海滩上晒一晒就好了。”

    陈寿亭从桌上拿起一包没开封的卷烟,撕开封口,弹出两支,自己点上一支,又给沈倧甩了一支。

    “诶我沈老弟,今儿个这就咱仨,也没外人,六哥我一直有件事想和你打听。”

    沈倧接过寿亭丢过来的烟,用洋火点着:“嗯…你。”

    寿亭手肘拄着躺椅的扶手,探着半边身子问道:“你跟六哥实话,你是不是会点特异功能的手段?”

    “谁告诉你的。”沈倧一脸淡然的看向他。

    “你就是不是吧?”寿亭见他没正面回答,有些不甘心。

    沈倧这次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盯着寿亭看了一会:“嘿!六哥你这眼睛是真厉害,什么时候发现的?”

    寿亭见他承认了,嘿嘿一笑,重新靠到躺椅上:“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吃饭的时候不?”

    “隔壁包房打架那次。”

    “嗯,就是那时候,以前我要饭的时候,见过两个高人过招,那出手的速度就让人看不清路数,当时他们见我是个叫花子,就没怎么理会我,不过自那次以后,我就知道这世上有一类人,和咱们与众不同。”

    卢家驹被他们两个猜灯谜似的对话的有些迷糊:“六哥,你们啥呢?我怎么听不懂啊?你们吃饭咋地了?”

    沈倧正要给家驹解释,包间的门帘子突然被人挑开了,一个身材纤细,带着眼镜一身酒气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寿亭见有人不打招呼就闯了进来,脸色当即就落了下来,正准备出口责问,便被身子抬手打断。

    “六哥,您和家驹先聊着,我先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