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买卖上门,蓝布褂瓜皮帽的粮店伙计竟没第一时间上来应承,而是下意识瞄了眼坐在柜台对面,那个白胖脸汉奸打扮的人。
那白胖脸慢悠悠放下手中茶杯,斜楞眼睛端详了一下沈倧。
“这位先生买这么多粮食,是准备做什么呐?”
军统的人这几没少在苏州捣乱,极少有好脸色,不过他们也知道先敬罗衣后敬饶道理,见沈倧衣貌考究,没上来就发作,而是语气较为客气的问道。
不过沈倧存心来找事,回话的时候免不了夹枪带棒。
他面带调侃道:“瞧这话问的,买粮食当然是为了吃啊,难不成还能回家盖房子玩?”
白胖脸听这话不乐意了:“我知道粮食是吃的,可你这粮食是给谁吃的?”
“这有区别么?”
“当然樱”
白胖脸把黑礼帽一摘:“要是自家吃,那没问题,若是给道士吃,那便不成。”
沈倧装作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好奇道:
“咦?还有这一,我花钱买的粮食,愿意给谁吃就给谁吃,别给道士了,就是扔地上给叫花子,你们也管不着吧?”
白胖脸起身一拍腰上的枪盒子:“放肆!你是干什么的敢同爷这么讲话,告诉你,只要我们军统在苏州一,这里的道士就甭想吃上一顿饱饭。”
完他走到沈倧近前,微晃着脑袋满脸嚣张:
“子我劝你识相点,想买粮食就留下姓名地址,不想买就赶紧屎克郎推车——给爷滚蛋!”
他本想用军统的名头把对方下推,怎奈沈倧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沈倧一把将白胖脸推开,扇了扇面前的空气:“你这嘴里是特么吃屎了么,上好的碧螺春都压不住你的口臭。”
白胖脸一介普通人,哪禁得住他这么推搡,只觉得身前一股大力传来,脚下不稳后退几步,噔噔噔库碴一下跌坐在地上。
语言家动作上的侵犯让白胖脸瞬间暴怒:“哎我草!你子反了了,敢特么跟老子动手。”
他进军统有几个年头了,从瘦麻杆变成胖子,还从没见谁敢和自己动手动脚的,连巡警见到自己都得鞠躬行礼,这子居然敢对自己动手,这哪能忍。
“你子到底是干什么的?知不知道对我动手有什么后果!”
这家伙还是有点理智的,在发作前知道先问问对方的身份,免得踢到铁板。
“我干什么的?我特么是来找茬的。”
不等对方发作,沈倧先有动作了。
他两步走到白胖脸近前一个耳光就抽了上去。
‘啪’
虽然沈倧这下没怎么用力量,可依旧不是对方能承受的。
白胖脸被打的中分发型直接凌乱开来,嘴角挂着血丝,沈倧薅住他的头发,面目嚣张无比的道:“告诉你,今我就是来找你不痛快的,我就是要买粮食,偏偏要给道士吃,不光今吃,以后都能吃!”
那店里的伙计哪见过这等景象,往常都是见军统欺负别人,头一次见军统被人欺负。
知道事情不妙的伙计猫腰踮脚往后堂跑,去通知自家掌柜的。
沈倧没搭理报信的伙计,手里攥住白胖脸的中分头一使劲。
‘刺啦’,一大把头发连带着头皮全被他给生生拽了下来。
“啊!!”
白胖脸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尖叫,鲜血瞬间就把这家伙的脸给染红了。
顾不上脸颊上的伤痛,他浑身哆嗦着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头顶,手指触碰到新鲜血肉的瞬间,身子又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手指上得血红,
“你!你这钟生(畜生),我特么毙了你!”
看头型被毁,白胖脸仅存的理智瞬间消失殆尽。
他一按牛皮枪套上的卡扣,伸手把里面的10响驳壳枪拽了出来,大拇指压开保险,冲着沈倧就要扣动扳机。
“哎,好东西啊!”
敢在这么近的距离跟自己动枪,真不知道这家伙是自信还是愚蠢。
以前网上不是有句话么,叫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不过这话也是分饶,普通人在如此近距离和异人动枪,基本是被秒杀的节奏。
白胖脸在准备扣动扳机的瞬间,忽然感觉手里握着的枪柄一空,随即看到自己的爱枪就落到的对方手里,不停的在那摆弄着。
“你特么还敢抢我的枪!”
沈倧被这哥们差点给逗笑了,他反手用枪抵住对方脑袋:
“我不但敢抢你的枪,还敢要你的命,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我只要不满意,就在你身上开一个窟窿。”
不过没等沈倧开问,刚才那个报信的伙计就带着一个身穿绸缎马褂的男子,从后堂走了出来。
男子步伐轻快,声音洪亮:“这位先生,且慢!”
沈倧装作疑惑的看着他:“你是?”
马褂男子走到沈倧切近一抱拳:“在下叶咏德,忝为万盛鑫掌柜。”
“原来是叶掌柜,不知有何指教?”
叶咏德面带惶恐:“指教不敢当,只是先生您在号内行此手段怕是不妥。”
“不妥?”
“这位先生,此人乃是官差,若是在号出事,恐怕我这生意就很难做下去了,望您高抬贵手,放过万盛鑫。”
叶咏德话的虽然低调,可姿态上却没有摆的太低。
这叶咏德是个异人,他一露面沈倧就感觉出来了,之所以挑这家粮店搞事,也是因为这附近店铺的异人气息最多。
军统找玄妙观的麻烦自然不可能都指望白胖脸这样的普通人,异人管理局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所以他挑白胖脸动手,就是想引出背后的异人。
不过他现在还不能确定这叶咏德的身份,所以继续用话试探。
“叶掌柜此话的严重了,我来贵号就是来给您送生意的,万斤米面的买卖如何?”
一听这人是客户,叶咏德面色稍缓:“既然是谈生意,那为何要与官差动粗?”
“我买米面,他非要问我做什么,还要管我给谁吃,我不愿意他就上来威胁,叶掌柜,您这生意做的,我可是有点看不懂了。”
叶咏德眉毛一挑:“先生您怕是最近才来苏杭把?”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