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儿山山麓,一处曲径幽深的洞穴。
沈倧柴言四人席地而坐,燃烧的篝火映红着他们的面庞,一只色泽金黄的羊腿滋滋泛着油花,东儒一双眼睛已经泛成了星星,口水打湿了衣襟仍旧浑然不知。
“你你识得那鼎?”柴言随手向火堆里丢了两根柴火,言语中颇为诧异。
“没错,所以我笃定那个郭全的都是谎话,除了那个云洞府是真的,其余他的话全是假的,这也是我执意不让你们住在他那个棚子里的原因。”
此时已近深夜,距离郭全向他们展示伏龙鼎已经过去了半,不少修士选择在郭全的芦棚内休息,而更多修士则像沈倧他们这样,去往别处休息。
但他们前往别处,并非是像沈倧这样,对郭全充满了不信任,而是回去寻找援军去了。
用郭全的话讲,只要东海诸位修士们齐心,将精血滴在那古鼎之上,共同结起血阵,便能地方云洞府之中的心魔禁制,结阵的人数越多,阵法的威力也就越强,能在洞府中停留的时间相应也会延长。
于是不少修士询问郭全可否再等几日,让他们返回宗门,多集结一些弟子前来共同结阵,如此提议郭全自是没有反对的理由。
在众人一致商议下,决定将进入云洞府的日子,定为十日后,在这期间,所有人都可自行离开,也可选择留在姑儿山,郭全会将芦棚当做临时寝舍,供他们居住。
早就看破郭全谎言的沈倧自是不会留在山腰,带着另外三人找个了僻静之所以便从长计议。
东儒腹中饥饿难耐,不等沈倧这个厨子上手,拿着随身的刀便在羊腿上片了起来,但嘴里仍没忘流侃:
“想不到那姓郭的看着和和气气人畜无害,肚子里装的还都是坏水咧。”
黎菡俏眼一弯,打趣道:“怎么,看到体型跟你差不多的,就认为性格也跟你差不多?”
“嘁,少来,爷我这是壮,他姓郭的那是胖,岂能相提并论!”
见东儒的样子实在好笑,柴言忍不住接茬道:“是啊,那肯定不能相提并论,依我看,东儒师弟你比那姓郭的……”
东儒以为柴言在夸他,不等柴言后半句出口,便一脸眉飞色舞地看向黎菡:“你看,柴师兄都这么认为吧。”
哪知他还没吹嘘完,柴言的后半句就来了:“…比那姓郭的差远了,以郭全的修为,一只手就能把他你给打的爬不起来,你以为这是在菜市场买肉呐?还挑肥瘦?”
“哈哈哈哈…”
黎菡第一个忍不住笑了出来,沈倧虽没笑出声,不过也是抿嘴看着东儒。
要么咋岁数越大,越能体会古话的有道理呢,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放在东儒身上再合适不过。
即便修为高了,会御剑飞行了,仍旧改不掉贪吃的毛病。
用柴言的话,东儒之所以能用低于他们的修为,赶上他们御剑的速度,全都得益于他在东海这几年出去找吃的,练出来地。
几人闲扯了一会,将两条羊腿消灭后,话题重新回归正轨。
柴言好奇那鼎的来历,于是沈倧便给他们讲述了自己与鬼王宗的恩怨,当然也顺带着聊了一下反出青云的始末,当然,的时候也是尽量挑他们能听的讲,像在狐岐山挟持幽姬碧瑶,黑石洞获得玄火鉴这种事,皆未提起。
很多时候,有些话不,比了好,这并非是信任与否的问题,而是有些事你知道了,就沾染了因果,以后不定会被牵扯进去,实在是得不偿失。
三人听完事情的始末后,皆沉默不语,或许是为沈倧感到不值,又或是感叹这世间造化弄人,很多矛盾其实就是一两句话的事,开了,就过去了,不开,最后没准就闹的分崩离析,沈倧与青云就是最好的例子。
……
星光暗淡,月坠无声。
姑儿山山巅,靠向东侧的峰顶之上,两道身影迎风而立。
“‘祭物’都安排好了?”开口之人声音沙哑,一身漆黑衣袍,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一般,不仔细辨别很难看清此饶轮廓。
“照您的吩咐,已将他们分开安置,不出意外的话,十日后便可启动阵法,进入洞府。”接口之人看不清容貌,但从其矮胖的体型来看,并不难判断其身份。
黑衣茹点头:“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多盯着他们点,别出了岔子,多年的布局就要在此朝应验,是成是败,皆在你的一念之间,千万不要辜负了老夫的期盼呐。”
矮胖子闻言额头立即渗出一层冷汗,赶忙单膝跪倒,言语真切地回道:“请先生放心,人绝不辜负您的重托,若出了纰漏,我郭…”
话没完,便被黑衣人用灵力堵住了嘴巴:“你我知你心意,誓言之类的就不必了,举头三尺有神明,咱们做的事都见不得光,还是甭让他们掺和了,呵呵…”
虽提及神明,可黑衣饶言语中却尽是不屑,一时竟让矮胖子不知如何回答。
好在黑衣人转换了话头:“啊对了,‘祭物’中如有不合群的,或是喜欢挑唆人心惹是生非的,尽早剔除,以免到时候不听指挥,搞出漏子,你若不方便出手,可上报予我,老夫有的是手段让他消失…”
不合群?喜欢挑唆人心?
听到这两个特征,矮胖子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影。
二十岁上下,一身青山,面容俊朗,嘴角总算挂着一抹微笑,最特别的是腰后横跨这一把长剑。
白的时候,就属他给自己留下的印象最深。
矮胖子本想向黑衣人提及此人,但一想到若是将那人变成‘祭物’或许也是个蛮不错的选择,便鬼使神差地熄了上报的念头。
“回禀先生,暂时…还没发现挑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