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华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周围环境全变了。
失去意识前他记着曾听到救护车的警笛声,可现如今他既没在阴曹地府,也没在医护病房,而是躺在一间古色古香地静室内。
他下意识按了下腹部,那是被人袭击的位置,可用手触碰后才发现那里完好如初,甭伤口了,连个破皮都没有,并且轻轻搬运体内炁劲,就连以往身体那些陈年旧病也都不见了。
这下他更迷茫了,难不成自己赡太重以至于昏迷了几个月?
然而就在他疑惑之际,静室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擎着托盘的道士,二人一对眼,张兴华还没开口,那道士便如同见了鬼似的,直接原地180转身,朝着门外就奔去了,远远低张兴华还能听到诸如‘太师爷’的字眼。
……
“兴华!”
听到道士那通报人醒了,沈倧急不可耐第一个冲进屋子,扶着张兴华肩膀不停打量。
然而张兴华看着那与几十年前几乎没有变化的脸,有些不敢相认。
“你是…沈师兄?”
“是我!张师弟!”
“你…你这么多年一点没变…”
沈倧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痕:“好师弟,你也没怎么变。”
张兴华摇摇头:“怎么会,我老成这样,都能当你爷爷了。”
此话一出,算是勾起了二人回忆。
不知是不是国人传统,男人与兄弟相处总喜欢抬高自己辈分,不是想当兄弟的老子就是想当爷爷,而且这种情况几乎是全国统一的,当年沈倧和张兴华一众师兄弟自然也不例外,他们虽身处道观,讲究修身养性,可那时年幼无知,一旦没了长辈在侧,不出3秒就能原形毕露,现如今被再次重提,也算是别有一番风味。
简单叙旧后,沈倧将话题引到了火车站的袭击上,他想知道是谁在背后偷袭的,但可惜,张兴华提供的情报并不比那个接站弟子多多少,他只知道动手之人并非异人,而且身上捂的很严实,墨镜帽子口罩一应俱全,根本没留下任何线索。
“师兄…”
张兴华脸上带着踌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倧被他逗笑:“吧,跟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
被他这么一,张兴华便不再犹豫,眼中满是担心的道:“他们应该是冲你来的…”
“我知道。”
沈倧颇感歉意地应道:“这么多年你在蜀山深居简出,根本没什么仇家,即便有也不至于等到今才动手,他们这是在给我下马威,拿我最亲近的人威胁我…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今你挨的这一刀,我定让他们用千百倍的代价偿还!”
……
师府前山,徐三徐四和窦乐仨人围在一块抽烟,冯宝宝不知从哪弄了串假玛瑙项链在那鼓弄着,而一个三十来岁身穿绿色运动服,带着眼镜的背头男子靠在不远处一棵杨树上,目光不时扫过来往的异人,眼中偶尔流露出某种不寻常的意味。
窦乐吐了口烟气,冲着徐三揶揄道:“老三,这事也就是你求我,换个人我可不趟这浑水,好家伙,大庭广众敢在医院开枪,这人也真够邪性的。”
“没办法,赵董安排的差事,有个事我这边必须得求他,能卖人情总比到时候让他狮子大开口好,不过也多亏了你窦哥,一出手就把那个支队长给拿下了。”
“嘁!哪啊?你真以为那个老刑警这么容易糊弄?人早就看出咱们底细了,之所以答应的痛快是不想惹麻烦,真跟你上纲上线那姓沈能这么快出来?最起码先拘你24时,而且你别忘了,急救室是有监控的,开没开枪人一查监控就知道,还能轮得着咱们在那抵赖?”
“监控?”
提到这个,徐三眼睛陡然一亮:“诶对了窦哥,我听那个兴华道人是在火车站遇袭的,你能把火车站的监控搞到不?”
“怎么着,你还想替那个姓沈的把凶手找着?”
“反正他早晚都得找,还不如咱们先出手呢,也免得他再惹出什么别的事来,,我现在是有些被他弄怕了,真要是让他先找到凶手,只不定能搞出什么乱子,再兴华道人好歹也是一门之长,大庭广众就那么让人刺杀,咱们不管也不过去啊。”
窦乐合计了下,点点头:“的也是,那行,监控的事交给我,今晚行动结束后我再顺便让人帮你留意下,毕竟是在我地盘上出的事,我也有责任不是。”
徐三听窦乐答应帮忙,脸上乐开了花,满嘴感谢:“嘿嘿,那就多谢窦哥啦~”
完沈倧的事,三人话题兜兜转转又回到罗大醮上。
这次为了抓捕全性他们真是下了不少区域,除华东大区全体出动外,华北大区也来了不少人,临时工都集结了两位,力求不留后患。
而到临时工,三人目光悄然瞟向了那个靠在树干上的中年人。
“那个就是你的…”
窦乐点点头:“嗯……”
徐四笑着道:“我去总部开会时常听华东临时工手段残暴,可我看这位也不像啊,挺和善一老哥。”
如同心有灵犀般,被三人注视的华东大区临时工肖自在此时目光也迎向了对方,见他们正看自己,肖自在先是一怔,随即微笑着轻微点了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徐四以为自己对了,继续道:“你看,我对了吧,人不错。”
然而窦乐闻言却用一副看傻缺的眼神盯着这哥俩,有些话言欲又止,憋了半终究是没出口。
算了,还是给老肖保留点路人缘吧。
……
师府后山,沈倧有些复杂地走出静室,迎面就看到张之维杵在那,不知是特意等他还是偶然巧遇。
“聊完了?”
“九十年的话,一下午怎么能聊完,还早呢。”
“是啊,九十年,真快…”
“你怎么也感慨上了,不像你啊。”
“是啊,是不像,不了……该走了,我那好徒孙估计都等急了。”
着便转身准备离开,可没走几步他却抬头看了眼上,随即又转过身来。
“今气预报我记得报的是晴啊,怎么还阴上了。”
沈倧耸了耸肩,装无辜道:“可能是报错了吧,那玩意我感觉有时候不怎么准。”
张之维颇有深意地瞅了他半,没什么转身离开,只是在人影即将淹没在夜色中时,远远丢过来一句。
“祖师爷留下点产业不容易,你可别给我全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