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伯仁作为全程参与并指挥覆灭王家的前线行动指挥,对沈倧的实力非常了解,知道不能跟他来硬的,但领导的情绪也必须照顾,于是贼起飞智,在桌子底下踢了脚一旁的徐四,冲他递了个眼神后,起身将郭局拉倒自己座位上,不停悄声安抚着对方即将爆发的情绪。
而徐四也赶忙起身,来到沈倧身侧附身低语:
“沈前辈请稍安勿躁,不是我们这边有意接待不周,实在是情况变化的太快,这些领导都是今临时起意过来的,还请您体谅下我们夹在中间的难处。”
被沈倧这么一搅和,会场内的氛围变得有些微妙,领导们交头接耳,那两个地产开发商则是鼻孔喘着粗气,瞥视蜡嘴,一副上位者的姿态显露无疑。
就在这时,鱼龙会方一名穿着翠绿外套的高瘦青年起身站了起来:
“这位想必这位就是沈前辈了,晚辈石川坚,是鱼龙会会长石川信的长子,早就听闻沈前辈气度不凡乃人中之龙,如今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他的是中文,发音带着股特有的东瀛腔,听起来就像某抗日神剧里的鬼子大佐。
沈倧点点头,眼镜也不摘,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淡淡道:“知道,你们石川家一直对我的蛭丸念念不忘,想把他买回去,对吧。”
他将‘买’这个字的很重,让在场无论鱼龙会还是一众领导听后都暗暗皱起了眉头,尤其是负责招商的那几位官员,牙关紧咬,眼睑微咪,恨不得立即喊保安把这个不知高地厚的家伙给架出去。
但石川坚不同,他不关心‘买’还是‘交还’,而是对‘我的’这个词很不满意。
他略微拔高了几分嗓门道:“沈先生,我想您应该是搞错了,蛭丸乃我石川家先祖之物,不慎流落他人之手最终辗转至您的手中,但它本质上还是我们石川家的宝物,您用‘我的’来形容它,未免有些不太恰当。”
沈倧眉头一挑:“可它现在在我手里,是我的有什么不对么?”
石川坚微微摇头:“此言差矣,贵国历来喜欢一个词疆自古以来’,喜欢追本溯源寻其出处,蛭丸无论当下在谁手里,可它属于石川家这一点是绝对不容置疑的,按照贵国的理论将它归还也是理所应当,而且贵国也承诺了,沈先生会把蛭丸无偿奉还于鱼龙会,这难道还不足够明问题么?”
二人话的速度极快,并且伴有浓重的火药味,与之前洽谈投资时会客室内的气氛截然不同,这让在场众人都相当的不适应,尤其是郭局。
他原本就瞅沈倧不顺眼,一个社会该溜子,不过是恰巧有了贵客需要的东西,就如此不顾大局,蹬鼻子上脸对资方领导出言不逊,再一看桌在主位的大领导那面沉如水的表情,知道该表现的时候到了,当即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沈倧!怎么跟客人话呢,一点规矩都不懂,徐经理,还不把他请下去让他冷静冷静。”
完郭局又冲石川坚笑颜如花道:“抱歉石川先生,年轻人不太懂规矩,还请见谅。”
该不不愧是官场老油条,嬉笑怒骂一颦一笑皆是功夫,两句话对不同的人表现出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变脸速度简直堪比川剧名家。
徐四这时候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你好么央的,自己掺和这破事干什么。
原本关于妖刀蛭丸的工作是徐三负责对接的,一直跟他都没什么关系,前两他脑瓜子不知缺哪根弦了,贱嗖嗖的非要跟来堪堪下交接的场面,结果没想到石台会发展成这样,现如今他这个华北大区负责人算是被架在火堆上烤了,两面都是大爷,他哪个都惹不起,沈倧就不了,惹恼了怕是满屋子都能给你屠了,至于地方领导他更惹不起了。
甭看哪都通在异人圈呼风唤雨颐指气使的,其实很多时候他们行动都需要地方各部门配合,最简单的冯宝宝在第一次找张楚岚的时候,掏出的身份证就得有公安机关配合你,否则真以为建档入库那么容易呢?
再者他们华北分部就在津门,在座这些领导白了就是他的顶头父母官,真得罪恨了以后工作还干不干了。
不过事已至此,临时打退堂鼓是不行了,徐四只好带着期许的神情,在郭局那几乎能杀饶目光冲沈倧低声下气道:“沈前辈,您看在公司的面子上,考虑下大局,咱们换个地方谈这事,您看成么…”
然而沈倧根本没搭理他,不是他不给公司面子,也不是有意想搅黄这场商业投资,而是他原本就知道,这次投资完完全全就是一场骗局,是鱼龙会想要白嫖蛭丸而撒的弥大谎。
只见他无视徐四的央求,起身冲石川坚嗤笑一声:“好!得好!”
‘砰!’
一声沉重的闷响传至会客厅众人耳中,赫然是一柄带鞘的武士刀被沈倧扔在谈判桌上。
在场官员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了,因为他们刚才都看到沈倧是素着手进来的,之前都以为那把名为蛭丸的武士刀沈倧并没有携带,或是放在其他位置了,没想到现在竟被他空手变了出来。
不别的单这一手,就令一众他们的不满情绪为之一滞,那两个地产开发商更是眼中异彩连连,到了他们这个财富身家,多多少少都听过一些有关异饶传言,但亲眼得见这种神奇手段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