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温芸将检验的结果告知李九娘。
她就是中了八角盘鱼的毒了。
“我听渔民说,这种鱼其实就是一种用作观赏的鱼,因为太小了,肉少也没人会吃。”
对,八角盘鱼煮熟后是没有毒性的,它的毒基本都在它的排泄物中,也就是存养它的水中,只要人食用了含有它的排泄物的水,就会中毒。
但因为鱼很小,排泄物的毒在经过水的稀释后,毒性就会大大的减弱,所以刚中毒的时候是不会有任何症状的。
也就是说,你一次两次的中毒都没事,要达到李九娘这样的程度,必须是长时间的让毒性在身体里堆积导致的结果。
不过这种毒是比较好解的,只是说中毒的人因为前期没有太明显的感觉,导致后面发现时又会被脉象误导治错了方向,被耽误丧命。
现在确定了李九娘就是中的鱼毒后,温芸就配好了解药给她,几天解药吃下来,李九娘的气色已经比原来好了许多。
“夫人,你可真是我李九娘的恩人呐。”
因为要弄清楚自己中毒的事,李九娘就没有立即让温芸去给李老爷看病。
在吃药身体好转后,李九娘彻底相信了温芸的话。
“这种毒一般会在生活日常中进入夫人的身体。”
这是温芸在给李九娘解药后跟她说的话,李九娘不傻,知道温芸这是在告诉她,谋害她的人很可能就是她最信任的人。
这几日她一直不动声色的暗中观察,把自己吃喝的东西都留了一份出来送到温芸这边,让温芸帮她查看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最后发现,有问题的是她平时最喜欢喝的绿豆冰糖水。
因为贝城天气热,她不喜欢吃太热的东西,有毒的药水就是在这时候被加进去的。
而那个日日为她熬制绿豆糖水的人,还是她最为信任的奶娘。
李九娘很伤心,但在人前不会表现出丝毫,只有在温芸跟前时,她会忍不住放下所有戒备宣泄出心中了愤怒跟悲伤。
温芸拧了温热的帕子递给她,“夫人刚才哭的那一场,就当时送走了当初那个错信他人的自己,擦干了眼泪后,就不要再将畜生当人看了。”
李九娘擦了把脸,看向温芸的眼神变了。
“夫人可真是……”一个看似温柔却又十分有力量的人。
“夫人说得对,我绝对不会让这些奸人得逞,等我将那些糟心的事情料理好之后,我一定要好好的答谢夫人一番。”
解毒的事让李九娘彻底信服了温芸的医术,两人说好后约好明日过李府给李老爷瞧病。
送走李九娘,温芸从朱霖手中接过孩子逗哄着。
谁知孩子刚到温芸手上就哼哼唧唧的不高兴起来。
朱霖见状赶紧伸手去将孩子抱了回来。
说来也怪,朱霖把孩子抱过去后,他就老实了,还舒服的往朱霖身上靠了靠,一脸享受的样子。
温芸愣住了,轻哼一声,“真是个小没良心的,好歹我是你亲娘,你就这么对我。”
朱霖看着孩子依赖他的样子,心里一片柔软。
“姐姐怎的还跟一个奶娃娃计较,你身子不爽利抱得少了,孩子不熟悉你身上的气息暂时不要你是正常的,这会儿他正闹着要睡觉呢,我先出去哄哄。”
温芸确实很少抱孩子,他们都担心她月子没恢复好,抱多了对恢复身体不利,别说是她了,便是奶孩子的奶娘现在都没能比得过朱霖。
温芸毫不怀疑,等孩子开始喝牛乳后,怕是奶娘他都不要了。
翌日一早,温芸陪着孩子玩了一会儿后就跟李九娘往李府去了。
李府也在他们这一片街区,只是跟他们现在住的宅子比起来奢华多了。
“刚才进去时瞧见朱老爷抱着孩子哄着,看那样子怕是真的对那孩子疼爱到了骨子里呢。”
李九娘说这话时,语气里是藏不住的艳羡。
一个男人这么喜爱自己的孩子,也说明他是真的很爱孩子的娘吧。
这话温芸没法接,她跟朱霖为了方便行事,对外宣称是夫妻,她觉得这对朱霖是不公平的,但朱霖说,为了不让孩子被人诟病,他愿意。
温芸这时候才觉得,自己当初的想法有多单纯,若只是她一个女子带着孩子,在有所建树之前,孩子不知道要遭受多少非议,在那样的环境中成长,他又如何能够快乐呢?
“他确实很好。”
马车直接开进了李府。
哪怕只是一个停放马车的地方都已经比她一整个宅子那么大了。
李九娘带着温芸到了主屋,刚一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发酵过后的药渣的味道,中间还夹杂着一些熏香的味道,不臭,就是空气太过厚重,让人难受。
靠近后,温芸能够听见很粗重的呼吸声,声音是从床上传出来的。
李九娘走到床前,“爹,我回来了。”
瘦骨如柴的李老爷睁开眼睛,看见李九娘后吃力的笑了笑,似乎想要给女儿一个安抚的笑容,可是他病得太虚弱了,嘴角都扯不开了。
李九娘眼圈又红了,“爹,你别怕,我给你找大夫来了,温大夫的医术可好了,她肯定能治好你的。”
李老爷眼底的希冀在看见温芸后又灭了。
但他不想李九娘失望,在温芸给他看病时还是非常的配合的。
温芸拿出听诊器听着他肺部的声音,听得她眉眼都沉了下来。
这样的症状,情况好的最多是有结节,情况不好的,大概率就是肺癌了……
温芸看着李老爷的面色,没有立即出诊断结果,而是让李九娘她们暂时到门外等候,她需要把人弄到空间做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确定。
从空间里出来时,温芸的脸色有些凝重。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许夫人想先听哪一个?”
李九娘咬牙道:“先听好的。”
“好消息是,李老爷这病有的治。”
从检查的结果来看,是癌的可能性比较小。
李九娘不懂,既然能治,那又怎么还有坏消息。
“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