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霖看着眼前陌生的宅子并不觉得意外,以谢云烬的性子没把他送到客栈去已经是看在温芸的面子上了。
“朱三老爷瞧着有什么缺的尽管跟伺候的人说,他们会给三老爷办好的。”
朱霖客气的颔首,“多谢。”
朱霖走进院门,刚一进去就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朝他跑了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温芸来了,他记得在南昌时,他每次出海归来到温芸那边她都会走到门外迎接他的归来,还会给他准备一桌子他喜欢吃的饭菜。
那时候,他天真的以为他可以一直过那样的日子,只是可惜,一切都是黄粱一梦,梦早就该醒了。
“朱老爷,你总算是回来了。”罗如看着瘦了一大圈的朱霖眼圈都红了,没人知道她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哪怕知晓,朱霖在大牢里不会有事,可她还是会控制不住的担心。
害怕他吃不好,穿不暖,若是被欺负用刑了又该怎么办。
现在好了,他总算是回来了。
朱霖回神,罗如的模样渐渐变得清晰。
“嗯,回来了。”
朱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端了一个火盆出来,“老爷快跨火盆,去去晦气。”
朱霖似乎被罗如的笑脸感染,抬腿跨过了火盆。
罗如又拿了点艾叶水来撒在他的身上,弄完后才跟他进屋。
朱霖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谢谢你,罗如。”
这话说得罗如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本来就是伺候朱老爷的人,为朱老爷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朱霖摇摇头,他能够感觉到罗如的心意,只是有些事勉强不来。
“快别站着了,这菜要趁热吃才好吃,快,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朱老爷尝尝。”
朱霖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吃进嘴里,越是咀嚼他越是惊讶,罗如做的每一道菜都出奇的符合他的口味。
她是真的用心了。
“有酒吗?”
“老爷想喝酒吗?”
“嗯,喝两杯庆贺庆贺就当是重获新生了。”
“有,我这就去拿。”
罗如起身去拿了一坛子花雕酒过来给朱霖满上。
“今日奴婢就越矩配老爷喝两杯。”
“准你喝,多少杯都行。”
两人都有心事,似乎想要借着手中的酒杯纾解内心的情绪,喝着喝着就过了。
朱霖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脑海里想的确实温芸。
她现在肯定陪在谢云烬身边吧,还有子墨,个小没良心的,他可是带了他整整三年呢,这亲爹一来就不要他这个干爹了,真是让人伤心呐……
朱霖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时就看见温芸站在自己跟前。
他晃了晃脑袋,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温芸……为什么,不能是我……”
他伸手,轻柔的抚摸着温芸的眉眼,似乎每一处都想要深深的刻进心底。
“如果有来生,你先遇见了我,能爱我吗?”
带着酒气的双唇抵死缠绵,酒精的刺激让朱霖不顾一切的想要将身下的人疯狂的占有,哪怕他知道这不是真的,哪怕他觉得那就是在做梦,他也希望能够满足自己一次。
只是第二天,当他醒来发现自己浑身赤果的躺下床上时,他整个人都傻了。
他看着身上的痕迹久久说不出话来,他明明记得昨晚他疯狂所为是在做梦的……
他不是未经人事的男人,自己身体这个情况那肯定是上实战了。
“老爷醒了。”
朱霖闻声抬头就看见罗如端着热水走了进来,若是仔细观察能够发现她走路的姿势跟寻常时候不太一样,在看她脖子上的红痕。
朱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昨晚他跟罗如有了实质。
罗如能够感觉到朱霖的视线,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紧张,昨晚她自己其实也喝糊涂了,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的是她是自愿的,不存在朱霖强迫她。
但事实是事实,要她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面对朱霖,实在是太难了。
朱霖轻咳一声,“这里先不用你伺候了,我自己来便可。”
“是。”
罗如退下后,朱霖起身穿衣,洗漱好之后罗如才端着早饭进屋。
“奴婢听管事说晚些时候温小姐回过来。”
朱霖闻言神色顿了顿,“她什么时候过来具体的时间知道吗?”
罗如清楚的记得,昨晚朱霖行事时嘴里分明叫着温芸的名字,她垂着眸子将眼底的落寞隐藏。
“不知道呢。”
朱霖点点头,“让后厨准备热水吧,我一会儿想要沐浴。”
“是。”
罗如强忍着泪意出了屋子,到屋外的瞬间眼泪就落了下来。
朱霖刚沐浴出来换了干净的衣袍温芸跟子墨就到了。
“干爹。”
子墨挣脱温芸的手激动的跑到朱霖跟前亲昵的抱住了他的大腿。
“干爹,我好想你啊。”
看见孩子对自己还是这么亲昵,朱霖的心也软化了不少。
“干爹也很想你,京城好玩儿吗?”
子墨歪着小脑袋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好玩,我还是喜欢海边,我喜欢在海边挖沙子。”
“好,那以后干爹再带你去海边挖沙子好不好?”
“好。”
“瘦了不少,一会儿我给你诊诊脉,看看你身体的情况。”
朱霖面对温芸时突然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眼神有些躲闪的转身进屋,“在大牢里的时候狱卒并没有为难我,成日的吃了睡睡起来吃的,到是轻松自在。”
哪里有人吃了睡睡了吃还能瘦一大圈的。
温芸跟着他进屋,转眼就看见他脖子上的红痕,她也没多想就疑惑的问道:“你脖子这是怎么了?我听说大牢里的蚊虫很毒,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点药膏过来擦擦,应该用不了几天就能好了。”
朱霖有些慌乱的伸手想要去遮挡,可刚一动又觉得自己这样太过欲盖弥彰了些,“没事没事,不用擦药过几天也能好的。”
他这反应在温芸看来十分奇怪,虫子包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但当她转眼看见罗如脖子上的痕迹时,她秒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