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柔的长相,全长在人的审美上。
一张巴掌大的鹅蛋脸,水汪汪的大眼睛,秀挺的鼻梁,一张不大不小,花瓣一样娇艳的唇瓣,通身雪白,发着光一样。
十八年过去了,岁月就只是带走了她姑娘家的青涩......
她的身上,丝毫没有被蚕食的痕迹,还更添了些妩媚与风情。
叶钧一如初见她女儿装时的傻眼,呆呆的凝视着,她细细被雕琢的五官,眼底是炽热热烈的浓情和迷恋。
他的血液从四肢百骸往心脏涌去,鼓跳如雷。
陈嘉柔看着他看自己的眼神儿,整张脸都红了,一直蔓延到耳根。
眼波流转,她轻咬着唇瓣,准备逃离他的注视。
只是刚一转身,腰便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给环上了。
“柔柔......”
叶钧俯身,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一双晦暗不明的眼,半垂着深深的凝望着她。
哑声开口:“......柔柔,我好想你......”
“这些年的每一时每一刻都在想你,想你的时候,我的心都是疼的,要不是顾念着我们的女儿,我都......”
他的后背没几处好地儿,刀痕箭痕纵横交错。
陈嘉柔能想象的到,他在战场上是如何的不要命。
还好,还好老天没收他。
陈嘉柔眼含泪珠,抬手捂住了他的嘴,轻摇了摇头:“叶钧,不吉利的话不要说。”
“没有你的生活了无滋味,柔柔,别再离开我,求你别再离开我......”叶钧拿下她的手,执在唇边,低声一遍遍哀求她。
“我知道我叶家颠覆了你们南陈,你心里有怨,有恨,你留下来折磨我,折磨我为你们南陈报仇,就是别离开我。”
南陈覆灭,是他父皇庸碌,南陈皇室贪图享乐所致。
肉弱强食,生存法则而已,和叶家无关。
叶家不过是在其位谋其政。
还有当年,还好是叶家挥师灭南陈,若换成别的军队,南陈国都项城铁定血流成河,尸横遍地,她的族人便是死,也不会那么体面,最后还葬在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这么多年过去了,陈嘉柔的心智也以成熟,看开了许多,早放下了曾经有的别扭。
只是,她南陈公主的身份便是她想丢,也丢不了的。
他们的皇帝,若是知道她还活着,就怕会新账旧账一起和他,和叶家清算。
叶钧,我们都这个年纪了。
何必因为我们那十年二十年,连累了孩子们,连累了叶家几代人浴血攒下的军功。
陈嘉柔生生的移开自己的眼,不再看他。
她没回答他的话,也没办法回答。
她转移话题道:“洗澡水要凉了。”
叶钧怎么会听不出来她的逃避。
她根本没想着留下,没想着和他共度余生。
哪怕是心里还恨他灭了她的国,她也不留下去折磨他报仇。
叶钧紧搂住她的腰身,将她狠狠的糅在自己的身体上。
歪头朝她的唇欺去,深深的又深深的吻着她。
陈嘉柔的唇被叶钧吮的又疼又麻,她只微微的颦了颦眉。
随后,主动的抬起胳膊绕到了他的脖颈上,启唇,回应上了他。
......
此时天已经黑透。
饭桌上,摆了六道精致可口的饭菜。
叶轻舟提箸,在手边的饭菜上落了落,又移开。
看向坐在自己对面,默默吃饭的任唯。
“韩大夫还是不舒服,她该不会真的是病了吧?”
“被吓得?这也太胆小了吧。”
“唯姐姐,你扶我,我们一起去看一看她。”
任唯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囫囵的将口腔里的食物咽下,看向对面毫不知情的叶轻舟:“天色太晚了,谁知道哪里有冰,万一摔倒了就不好了。”
“一会儿我再去看一眼,您就别动弹了。”
之所以不让她去,她是不想她肚子里的孩子,被刺激的这么快出来。
毕竟,没有哪个儿女,面对自家老爹的风流韵事,能风轻云淡,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要说,任唯是怎么知道的......
这还需要从未时,她去药房找韩云舟,想向她讨教养颜的方子说起......
当时,她刚走到角院的门口,就被两个士兵拦住了路,他们告诉她说韩大夫不方便见客。
不方便见客?
韩云舟便是不方便见客,也不会是两个士兵守在门口啊。
当下,任唯就觉察出了不对劲。
但她没有硬闯,而是很从容的点了点头,走了。
她出了驿站,绕到了和角院只有一墙之隔的外面。
她的武功虽然没有姜滇好,翻个墙还是小意思的,当下就脚步轻盈的跃了进去。
要说好奇心害死猫,人就不能太好奇了。
她点开明纸糊的窗户,看到了......
飞溅的水花.....悬挂在他们英明神武的将军脖颈上,那白的晃眼的玉臂.....
就是俩人当时在亲,韩云舟那张脸被将军挡着,她没看到。
她还真的蛮好奇,这个风姿犹存的美艳妇人,是怎么勾搭上,心里只有南陈公主的将军的......
这个韩云舟也是厉害了,将军不是才到吗,她是怎么做到将人勾搭上的.....
任唯压下心头的种种疑问。
眼睛,转到了叶轻舟的脸上,同情过浴桶的心,再次,狠狠的同情上了她。
身边伺候的医女,和自己的爹爹,这么快就背着自己勾搭上了......
这要是她,她能当即吐血一盆。
她都不敢想,到时候她知道,自己爹爹和身边信任的韩大夫暗通款曲,会怎样的深受打击。
任唯默默的往嘴里塞了一口栗米。
“让厨房给炖锅鸡汤吧,是不是药房太冷了,把韩大夫冻着了。”
“让她们添个火盆。”
“虽然她不常在那里住,但你们总要去的,一进屋,屋子里寒风刺骨的,也很难受......”
任唯扫了她一眼,继续往嘴里塞米粒。
这时,房门被扣响了。
叶轻舟扭头往门口看去:“谁啊,进来吧。”
韩云舟推门而入,又将房门给合上了。
任唯张目结舌的盯了她一会儿,见她笑盈盈的看向自己,连忙将头埋入了自己碗里,往嘴里扒拉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