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等在下早朝的必经之处,待周晏洵跟大臣们交流完走过来时,假意自己的簪子不心掉了,上前寻找。
“见过王爷。”
梅妃盈盈行礼,眼神里的热忱难以忽视。
周晏洵负手而立,微微颔首准备离开。
“王爷!”
梅妃浅笑,似是撒娇,“梅儿不心把及笄时王爷送的那只簪子弄丢了,王爷不若再送梅儿一支?”
她拂了拂额边秀发,唇角勾起的笑意都像是专门练过,和昨姜沁的身影完全重合。
周晏洵终于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眉头皱起:“你这个妆……”
梅妃羞怯:“好看吗?前几日梅儿一直画的这个妆容,不曾想倒是被人东施效颦了。”
“丑若无盐。”
周晏洵淡淡完后面的话。
“上了年纪的人就该老成些,别白白玷污了这娇嫩的颜色。”
“还有,你及笄时本王何曾送过你簪子,也许是太妃自作主张送的,你若想要就派人去找太妃吧,她兴许还有一箱子一样的等着挨个送人。”
梅妃身形一晃,脸色僵硬,紧紧搅着手里的帕子。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声音哀怨:“王爷是还在怪梅儿当年入宫的事吗?那都是家里人逼我的,梅儿的心一直没变过,全都在王……”
周晏洵心里思考着该找什么理由搬进宫住,根本没有听梅妃在什么,想了一圈又觉得自己要进宫住为什么需要理由,他想住就住谁也管不着。
打定主意的周晏洵抬脚朝嘉乐殿走去,先把沁儿抱去长乐阁,他就回家收拾东西。
“王爷!”
梅妃气的跺脚,眼睁睁看着周晏洵大步离开,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
蓦得,梅妃突然顿住,耸动鼻尖嗅了几下。
周晏洵走过的地方带有一抹茉莉花香,好像之前在哪儿闻过。
她问着身旁的丫鬟:“哪个宫殿种了茉莉,还是御花园哪儿有茉莉?”
丫鬟想了一圈,斟酌道:“娘娘,宫里少有茉莉,王爷身上的味道奴婢昨只在林贵人身上闻到过。”
林贵人……
梅妃气的银牙险些咬碎。
都进了宫还不忘勾引王爷,真是个贱皮子!
等等!
梅妃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难不成昨夜王爷宿在了林贵人那儿?
-
姜沁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睁开眼时看着陌生的屋子还以为自己进入了下一个任务。
直到秀菊出声:“姐醒啦,要不要喝点粥垫垫肚子?”
姜沁这才觉得自己饥肠辘辘,饿的肚子咕噜噜。
她坐起身,点头:“要,多放些糖。”
“秀菊,这是哪儿?”
姜沁刚睡醒脑袋还有些懵,呆呆的问着。
秀菊不知为何突然扭过头去,脸和脖子通红:“姐忘了,这里是长乐阁,还是王爷下朝后亲自把姐抱过来的。”
姜沁刚想问她扭头干什么,直到余光看见自己身上的斑斑点点。
姜沁:!
“我为什么没穿衣服?!”
秀菊忍笑:“还不是姐顽皮,王爷吩咐奴婢给您上药,但可能奴婢手法不好,姐一直哼哼唧唧的不让奴婢碰,最后还是王爷亲自给姐抹的药膏。”
“王爷怕把药蹭掉,就没给姐穿衣服。”
姜沁:!!!
怪不得她睡不安稳,还一直做奇怪的梦。
梦里总有一只手在挑逗她。
还从外到里的……
姜沁捂脸,她都不好意思多回味。
不过,周晏洵的手确实是好手。
喝完粥的姜沁才觉得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一样。
恰好屋外走进一个人,在看清是谁后,姜沁眼睛一亮。
“冬叶。”
冬叶也很开心,一张脸上难得露出笑容:“沁娘。”
亲眼看见沁娘没事,冬叶才把心重新放回肚子里。
而后又皱起眉,一板一眼道:“沁娘太胡闹了,林家人欺负你,你该让人来喊我们,逍遥阁别的没有,人还是很多的。”
她放下包袱,坐到姜沁身边,捏了捏她的手,声音染了哭腔:“沁娘都瘦了。”
到底冬叶还是个孩子,只是苦难磨炼的她不得不给自己套上坚强的壳子。
只有在看见亲近的人时,才会表露出真实的心性。
秀菊悄悄关上门出去,留给她们两个叙旧的单独空间。
姜沁好一顿安慰,才让冬叶止住哭泣。
冬叶不好意思的擦擦鼻子:“沁娘听林家的事了吗?”
“林家怎么了?”姜沁问道。
“摄政王把林家人全都杀了。”冬叶板着脸,肉乎乎的脸颊抿出两个浅浅梨涡,“子不教,父之过。”
“沁娘不必为他们伤怀,林家教育不好女儿就该得到这样的报应,林婉被送到了醉红楼,听逃跑的时候从五楼掉了下去,血溅当场,死的没有任何体面。”
姜沁当然不会感到难过,只会觉得痛快。
-
“王爷,太妃让您一回来就过去见她。”
守在王府门口的管家在看见周晏洵的身影后,赶紧通传。
周晏洵睨了他一眼:“不去。”
管家为难:“但太妃已经在前厅等着了。”
周晏洵的脚步一转终究是进了前厅。
他面无表情的径直坐到右边座椅上,冷声对跟进来的管家道:“本王的话全都当耳旁风了是吧,谢梦儿人呢,为何没在这里跪着!”
管家看了眼太妃,左右为难:“这……”
“是我不让的,你凶他做什么。”太妃缓缓睁开眼,侧身看向周晏洵。
周晏洵嗓音寒凉:“本王倒是不知,这王府什么时候本王做不了主了。”
管家心肝一颤:“奴才这就去请王妃。”
“不用了。”
周晏洵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追影,去把王妃的腿打断。”
追风领了五十军棍正在养伤,追影暂时替补。
追影领命离开。
太妃震惊,霍然起身:“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