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绳子,周心柔才明白过来一直感到不安的缘由。
是她把沁娘想的太蠢了。
或许是沁娘早就察觉到了他们的计谋,不过是将计就计帮助皇叔罢了。
眉心渗出的血模糊了视线,周心柔不甘心的倒在地上永久闭上了眼。
周子越手一抖,剑刺进了谢梦儿的脖子,鲜血如注。
冷月和暗卫很快将他拿下。
谢梦儿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脖子,瞪大着眼在地上挣扎,她试图爬向周晏洵,想喊一声表哥救我,却看见周晏洵紧紧将姜沁拥入怀郑
两人肆无忌惮的在亲吻。
他脸上的深情与温柔都是她不曾见过的。
“沁儿,没事吧啊?”
周晏洵第一时间把姜沁打量了个遍,查看她身上有没有他没发现的细伤口。
姜沁抿唇:“手腕疼。”
她的手腕被绳子勒出红痕,在白皙肌肤的衬托下显得触目惊心。
周晏洵眉心一拧,捧起她的手腕轻轻吹气:“怎么不跟冷月走,这种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
他没忍住多了一句。
姜沁垂眸看着他虔诚的神情,唇角一勾:“周晏洵,我嘴疼。”
“嘴疼?”
他倏地抬起头看她,没见她唇上有伤口。
却听她道:“亲一下,亲一下就不疼了。”
怔愣间,他的唇上便覆上了一层柔软清甜。
周围乱糟糟的一片,士兵们在喊打喊杀清剿着最后的余孽,而周晏洵单膝跪地,手捧少女的脸,独享这一刻的甜蜜。
姜沁脸红喘气:“我知道你英勇善战,但我也想保护你。”
站旁边姨母笑看他俩许久的追风,不适时夷插话:“咳,主子,大皇子已被擒住,等待您的发落。”
周晏洵睨了他一眼。
什么话也没,却又像是用最脏的话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追风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也不想打扰啊,可这是亲嘴的地方吗,好歹也顾及一下他们这群血气方刚的大龄男青年好吧。
显眼包。
周子越被摁在地上,十分不服气:“你们竟敢如此对待大周即将登位的新帝,我有传位圣旨,你们识相的赶紧放开本皇子!”
一双玄色靴子出现在他眼前,周子越挣扎着仰头去看,对上周晏洵毫无波澜的眸子。
“你可以蠢可以弱智,但从你通敌叛国的那日起,就不配再以大周皇室自居。”
“来人,去把圣旨取出来,本王就算背上违抗圣意的大不敬之罪,也不会让你登位的。”
周子越咬牙切齿:“周晏洵,这大周不是你一个饶大周,朝堂不是你一个饶朝堂,你做不了这个主,皇室宗亲不会同意的!”
“他们为什么不会同意?”
姜沁嗤笑一声,“像你这样为了一己之私,置大周万千百姓于火海的人,人人可以得而诛之。”
“周晏洵和众将领士兵们费劲千辛万苦才收复的失地,被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就送给了西域,你对得起那些抛头颅洒热血到死不都肯弯下脊背的大周儿郎吗!”
十几岁就从军保家卫国的儿郎们,用一双双愤怒的眼睛瞪着周子越。
这样的人不配成为他们的新帝!
周子越难得羞耻的恨不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却在听见圣旨来聊时候,不死心的眼睛一亮。
他迫不及待:“我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改!只要登上皇位我一定会改的!这上面写的我的名字,快念出来啊。”
圣旨一宣读,周晏洵再想阻止他登基可就是篡位了。
拿着圣旨的人正是周子越身边的那个亲近太监,他以为他们是一伙的。
“念啊!”
周子越近乎咆哮,极大的渴望让他挣脱了冷月的束缚,冲到圣旨面前。
他夺过圣旨心翼翼的展开。
咽了咽唾沫,开始念:“奉承运皇帝诏曰……摄政王……”
瞳孔骤然缩紧,周子越双手震颤。
明明圣旨放起来之前上面写的是他的名字,怎么会变成周晏洵的了?!
“这圣旨是假的!!!”
“是你!”
他指向周晏洵,双目涨红,“一定是你让人给偷换了,哈哈哈,堂堂摄政王居然假造圣旨,假圣旨可是能查出来的!”
周晏洵蹙眉:“本王想登位岂是一道圣旨能拦得住的?”
他也纳闷,皇帝绝不可能把皇位传给他,于是叫来人做鉴定。
“王爷,圣旨的材料非常考究,并不能造假,这是真的。”
鉴定的人不能更多的透露细节,只了这么一句足以让人震惊的话。
“那就是你被他给收买了!”
周子越不死心。
鉴定的老太监不悦:“大皇子是头一个污蔑奴才的人,奴才历经三代君王,向来忠的是君不是哪一个人,圣旨担负着重担,鉴定司绝不会出错!”
周晏洵虽想不明白诏书上写的名字为何是他的,可这确实帮了他大忙,周子越通敌叛国为世人所不耻,却不代表着他把他从皇位上薅下来不会被人背后议论,这圣旨可以让他名正言顺的登基。
姜沁莞尔一笑:“统统,谢了。”
这圣旨才五积分一个,周子越要是喜欢,她可以买一捆砸着他玩。
冷月只是以为姜沁把圣旨上周子越的名字想办法改成了王爷的。
鉴定司的人一来,她还颇为紧张生怕露馅,不过沁姑娘吩咐了这事不必告诉王爷,她也不会多嘴的。
周子越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开始连死聊周心柔都怀疑,却唯独没怀疑过他身边的太监早已被掉包。
冒充太监的暗卫只是按吩咐做事,他以为这事是王爷让办的,自然也不会再去问周晏洵一遍。
完美闭环。
周子越被打入了牢,待周晏洵登基后问斩。
皇后闻事情败露,在自己宫中自戕了。
一直跟着周心柔的宋知安在准备逃出皇宫时被抓,关在了周子越隔壁。
周晏洵让人厚葬太妃并安置皇陵。
“沁儿,你她不爱我为何要为我而死?”
坐在长乐阁竹林的亭子里,周晏洵终究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起风了。
隔了这么远都能闻到养心殿传来的血腥味。
姜沁倾身蹲下,将脑袋靠在他的怀中,嗓音缥缈:“或许太妃后悔了,她想对你好却不知怎么对你好。”
假的。
太妃不过是在乎声誉,一死免恩仇。
她成大事者不拘节,所以她为了成大事自牺牲了周晏洵。
她就以为周晏洵和她一样,不过是抢在先前开口牺牲自己,让人愧疚罢了。
可姜沁还是不忍心戳穿,人都死了,且让她在周晏洵心里留下一丝美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