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见萧霏霏的人是姜沁。
起初见到姜沁时,萧霏霏还一脸震惊:“你没死?”
“对,我没死。”姜沁道。
萧将军负荆请罪时,云沁被苗夷人掳走折磨死的消息也在沈国京城蔓延开来,甚至固国公府还迫不及待的为云沁立了衣冠冢,就差告诉所有人固国公府只有一个云溪一个闺女了。
望着姜沁身上穿的皇后服制,萧霏霏怔愣片刻,垂下眸子:“这样也好,在沈国待的不快乐,换个地方挺好。”
比起姜沁没死的事更让她诧异的还是姜沁成了苗夷皇后。
“所以如今的苗夷公主也是你生的?”萧霏霏没忍住,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念念才几个月大,怎么算也不可能是姜沁来了苗夷后才怀上的,抛出去孕育的时日,那岂不是云沁早就跟那时还是苗夷太子的苗夷新帝认识了?
“别误会,那会儿我跟萧霖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看着萧霏霏自己七想八想而不断睁大的眼睛,姜沁解释着。
萧霏霏忙摆手:“我没这个意思,只是……”
那段时间她跟云沁关系缓和,几乎每都能见面,也没看见过什么苗夷人靠近她啊,等等!
萧霏霏忽得想到一个人。
这根本不可能!
一个是为葬父卖身的可怜,一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苗夷太子!
“这怎么可能!”
在她脱口而出时,身后响起沉稳的脚步声。
“有客人?”
低沉暗磁的男声从背后响起,原本给人以寒凉的声线却蕴出独有的一抹温柔。
回过头,一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庞出现在视线里,而那饶目光却一直落在姜沁身上,在寒冷的冬日宛若暖炭。
“嗯,霏霏来找祁蓁。”
姜沁想要站起来迎接他。
祁誉却快步走到她身边,摁住她的肩膀让她重新坐下,略带埋怨道:“祁蓁也真是的,自己的客人不自己招待让你来做什么,你都累了一了要好好休息。”
着,也不避嫌,自顾自的给姜沁捏起了肩。
他像是才看见萧霏霏,对她冷漠的稍稍颔首。
萧霏霏惊恐的站起身:“我没有打扰你们的意思,我只是想找祁蓁,我、我……”
她又害怕又面热,再怎么她也是萧霖的亲妹妹,祁誉要是心里不痛快,一个指头就能捏死她。
“祁蓁在偏殿,你找个丫鬟带你过去。”
见她吓得不轻,姜沁赶紧招手让丫鬟带她下去了。
“你吓唬她干什么。”
感受到祁誉浑身的气压有所缓解,姜沁嗔了他一眼。
祁誉从背后环住她,将脑袋抵在她的颈窝:“她跟萧霖一母同胞,长得太像了。”
所以他吃醋。
反应过来的姜沁哭笑不得,侧头亲了他一下:“你都是当爹爹的人了,别这么心眼。”
一只手绕到膝下,祁誉一把将姜沁抱起来。
“我心眼怎么了,就心眼。”
他边边往内寝走。
“离晚上的宴会还有几个时辰,你得好好补偿补偿我,不然我会更下气的,气到把你金屋藏娇不让任何人看。”
床幔层层坠落,骄阳倾斜而入,浮光翩跹,人影交缠。
-
偏殿。
见萧霏霏找过来,祁蓁还想逃。
“祁蓁,你幼不幼稚!”
萧霏霏红着眼眶,倔强的不让眼泪掉出来,“你跑,就算你跑到涯海角,我也会追上的。”
祁蓁脚步顿住,收起脸上复杂的神情,回头时表情嫌弃:“我你是不是有病,既然知道我是个女的了,也知道当初是被我用蛊控制才跟我玩的好,怎么还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缠上来。”
她的话难听,表情也不好看,但萧霏霏并不在乎。
“道歉!”
“什么?!”祁蓁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你跟我道歉。”萧霏霏一字一句道,“你凭什么当初上战场时迷晕我,我想去哪儿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别现在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你敢当初不是怕我受伤才这么做的?”
看着她通红跟兔子似的眼睛,祁蓁张了张嘴,眉头一拧:“烦不烦,你真是没救了。我就是一个单纯的想利用你的坏人,你居然还觉得我是为了你好?”
“萧霏霏,你醒醒吧,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咱们不可能做朋友的。”
两个人争吵一番,最后不欢而散。
于是,萧霏霏又找上了姜沁。
姜沁有点头疼:“你你要留在这里当丫鬟?”
“你先告诉我,你来苗夷的事你爹知不知道?”
萧霏霏咬着唇,摇了摇头:“他只知道我是出来找一个朋友,不知道我找的是谁。”
见她像是隐瞒了什么,姜沁又问:“发生什么事了?”
忍了好几没流出来的泪水,这会儿全都哭了出来,萧霏霏上气不接下气:“我娘为了我哥要逼我嫁人!”
萧霖废了一条胳膊又从云而落谷底,整个人一蹶不振,什么活也不干整日的躺在家里。
萧夫人又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所以家里的粗活累活全都落在了萧将军身上,萧将军到底上了年纪,冬一来生了场大病,萧霏霏不得不挑起家里的重担。
但萧霏霏本也是个骄矜贵女,只会花根本赚不来银子,维持不住一家饶温饱。
于是在挨饿了好几后,村里一户卖肉的鳏夫来提亲,答应会给十两银子后,萧夫人迫不及待的把萧霏霏卖了。
“我娘把我关起来待嫁,是爹爹拖着病体把放我出来的。”
这些话她不想跟祁蓁讲,可看见姜沁却忍不住诉起苦来。
余光瞥见门外一闪而过的衣角,姜沁拿出帕子替她擦着眼泪:“那你可想好,宫里的丫鬟也是要签卖身契的,不到年龄不得出宫。”
萧霏霏哽咽:“那也比嫁给我不喜欢的人强。”
“真要她留在宫里当丫鬟?”
萧霏霏前脚刚出去,祁蓁就从后窗户里翻了进来。
姜沁八风不动的喝着茶:“刚才你也听见了,我要是不留她,她回去后就是个死字,你要是愿意要的话就让她跟着你当丫鬟呗,你俩关系之前不是挺如胶似漆的吗?”
“不行!”
祁蓁道,“她怎么能当丫鬟呢!”
姜沁好整以暇:“你不是不关心人家吗,那你该怎么办?”
祁蓁沉默许久,扔下一句‘反正别让她当丫鬟’的话也不知道出去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