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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承平帝允诺冠礼 谢皇后怒斥阉奴
    余勇吓得再也不敢多言了,只能好言求饶:“殿下,卑职家产有限,您就高抬贵手吧!”

    “高抬贵手?哼!那年跟孤争园子还绑了工匠的人,也是你吧!”祁翀冷冷道,“孤向来记仇,你愿意给某些缺狗腿子,孤不拦着你,但是——跟错了主子是要有代价的!这笔钱你今日拿不出来没关系,先欠着,回去该卖房子卖房子、该卖地卖地,早点把钱筹足了送过来,否则——日息一厘,上不封顶,你自己看着办!”

    余勇面如死灰,知道今日在祁翀这里无论如何是讨不了好了,只好悻悻地带着手下禁军离去。

    余勇一走,薛尚也立即向祁翀告罪:“今日冒犯令下,还望殿下海涵!”

    薛尚与余勇不同,祁翀收拾余勇那是打狗给主人看,可对薛尚他自然不敢如此,忙笑道:“薛都知言重了。”

    “多谢殿下宽宏大量。陛下还有口谕,此间事了,请殿下随老奴进宫一趟。”

    “既如此,那这就动身吧,省得陛下等急了。”

    “殿下请!”

    十王街离宫门很近,不过一盏茶的工夫马车便抵达了宫门,薛尚让手下心腹先将那名黄门押了下去,又悄声吩咐了几句,然后便引着祁翀去了万岁殿。

    到达万岁殿后,薛尚先进去通报,约莫一顿饭的工夫后一名内侍出来引着祁翀进入殿内。

    “大侄子,今这事儿让你受委屈了!”见礼后没等祁翀开口,承平帝先呵呵笑道。

    “回陛下,一个误会而已,谈不上委屈。”祁翀老老实实答道,偷眼看了看,发现薛尚不在殿中,想必是从后门出去了。

    承平帝满意地点点头:“你能这样想很好。不过你既然不生气,为何还要为难那个余勇呢?”

    “陛下,此人屡次三番让臣不痛快,大概是——命里犯冲吧!”

    “哈哈哈哈,命里犯冲?你不是跟他犯冲,你是跟谢家犯冲!余家三代都是谢家家将,你别看他领的是朝廷的俸禄,可实际上赌却是谢家的饭碗!”

    承平帝这话显然是话里有话,祁翀不知他的真实意图,更不知如何接话,只好沉默不语。

    承平帝见他不答话,只道他也忌惮谢家,轻轻叹了口气道:“今日这事薛尚已经去查了,相信很快会有结果。不管是谁在背后挑拨朕跟你的叔侄关系,朕都不会轻饶了他!此外,朕也会给你一个补偿——你今年十七了吧?虽按古礼男子应该是二十而冠,但子诸侯十二而冠也是可以的。其实早在你授职之前便应该先行冠礼,如今你既已出阁又授了实职,便更该提前行冠礼了。朕已经让司监去选日子了,届时朕亲自为你加冠!”

    祁翀略微吃了一惊,忙跪下谢恩。

    “起来吧!”承平帝话音未落,薛尚进来了。

    “陛下,那个黄门招了。”

    “哦?怎么的?”

    “他承认是受殷章指使才去举告的。他和他弟弟都是在皇后娘娘宫里做洒扫粗活儿的,他弟弟犯了过失被殷章拿住了,本来是要按宫规杖毙的,他找殷章求情,殷章便要挟他,只要他肯出面举告秦王殿下,便饶过他弟弟。他为了救弟弟,只能答应,之前想自杀也是怕供出殷章后殷章会恼羞成怒杀了他弟弟。”

    承平帝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古怪的神色。殷章是谢皇后的人,他如川大妄为谁敢背后没有谢皇后的纵容甚至鼓励?从私心里讲,他是不愿意让谢皇后受委屈的,可他刚刚又答应了祁翀不管是谁都绝不轻饶,言犹在耳,岂能反悔?

    祁翀却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见承平帝面露为难之色,半不语,便主动劝道:“陛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能殷常侍只是弄错了而已,算了吧!”

    承平帝盯着祁翀看了半,见他神色平静不似作伪,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孩子倒是厚道!不过朕还不至于出尔反尔、是非不分!薛尚,让宋伦立即将殷章拿下,将那个被他扣下的内侍救出来。此案你亲自审,一定要拿到殷章的口供!”

    “奴婢遵旨!”

    “好了,翀儿,你先回去吧,明日想必就会有结果了!”

    “是,臣告退!”

    “诶——等等,那个,你那个暖气管道真的那么好用?”

    “臣回头就把钢管和安装方法送进宫来,保证陛下和娘娘今年冬都能用上暖气!”祁翀痛快地答道。

    “嘿嘿,算你子懂事!去吧!”承平帝高胸笑了起来,显然早就不把叔侄二人因白郾之事所闹的不愉快放在心上了。

    “是!”

    在宫门口祁翀意外地遇见了宗正府宗令王弘之。

    “秦王殿下!”

    “王宗正!”

    “殿下即将行冠礼,老臣先恭喜殿下了!”王弘之呵呵笑道,“老臣以耳顺之年,还能操办一次皇太子冠礼,当真是万分荣幸啊!”

    祁翀一愣:“等等,王宗正您刚才什么?皇太子冠礼?”

    “是啊,陛下有旨意,秦王殿下的冠礼按照皇太子冠礼的仪制操办,殿下不知道吗?”

    “可这......这不合礼数啊!”祁翀眉头大皱。

    “哎呀,殿下,合不合礼数的还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王弘之捋了捋颔下稀疏花白的山羊胡,一副万事了然于胸的模样。

    “哦、哦!”祁翀含糊地应了两声,告别王弘之出了宫。回府的路上他心事重重,总觉得这皇太子冠礼来的莫名其妙。

    承平帝如此示好所为哪般?他可不相信承平帝只是单纯地想抬举他,如果真是那样,直接立他为太子不就行了,还搞什么“三王并封”呢?

    难道是捧杀?

    祁翀心中一阵发冷,撩开车窗的帘子吩咐道:“滕,你持我的帖子去请一趟罗先生,我有急事要见他。”

    “是,殿下。”

    看着滕远去的背影,祁翀心下稍安,又得麻烦老家伙们了!

    就在祁翀觐见承平帝的时候,殷章已经得到了告发秦王失败的消息,心中顿时一慌,不由得后悔起来,现在想来此事的确是做的莽撞了些。

    他最近流年不利,之前因为卫门司的事情被那几个孽徒牵连,莫名其妙被降了职。那个吕元礼算什么东西,论资历、论能力都远不及他,怎么就轮到他署理右班都知了?

    昨日下午,他手底下的一个徒孙无意中听到了一个消息,是秦王府里在炼造一种三尺来长、指头粗细的钢管,他立马就想起来之前谢宣跟谢皇后提过的秦王手里可能有某种钢管形状的火器的事情。将两件事关联到一起后,他看到了自己官复原职的机会,脑子一昏不管不关立即派人去御前举告,原以为能凭着这个功劳复职,可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唉!

    事到如今,他可不敢把希望寄托在那个臭子不供出自己这条路上,想来也只能请求皇后娘娘保自己一命了。

    想到这里,他也顾不上拿那个被扣做人质的内侍撒气了,急匆匆来到紫宸宫对着谢皇后一番叩头哭诉。

    听完他讲述事情经过后,谢皇后不悦地责怪道:“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凭着听来的一耳朵就敢举告一位亲王,打死都不多!”

    殷章急忙辩解道:“娘娘,奴婢此举虽有私心可到底也是为了给国舅爷出气呀!如今朝野人人尽知国舅爷被秦王敲了竹杠,国舅爷再怎么着也是秦王的长辈,秦王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该如此对待国舅爷啊!娘娘您宽宏大量不跟辈计较,国舅爷碍于尊卑有序,也不敢将秦王如何,可奴婢实在看不过去,这才想着帮您和国舅爷出口恶气呀!”

    “笑话!我要出气还用得着你来帮我?你跟谢宣一样,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你不就是舍不得那个都知的位子吗?早就跟你了,只要稍待些日子,等陛下气消了,找个机会再让你复职,你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呢?一把年纪了,越活越回去,活该!”谢皇后怒骂道。

    “娘娘,奴婢不是贪恋那个位子,奴婢是不想让那个位子落到林贵妃的饶手里!那吕元礼是林妃一手提拔起来的,他要是坐稳了都知的位子,那不就是将半个皇宫送到了林妃手里吗?对了,奴婢刚刚才想起来,将假消息放出来的那两个黄门就是吕元礼的人!娘娘,这肯定是他们设下的圈套啊!”

    “你现在才想明白是圈套,早干嘛去了!”谢皇后越越气,恨不能一脚踹死这个没用的老阉奴。可气归气,毕竟是自己的人,该救还得救。

    “来人!去准备一些蜜饯、点心,一会儿我要去趟万岁殿。”

    谢皇后话音未落,内侍来报:“娘娘,薛都知和卫门司宋司监求见。”

    殷章眼神中顿时闪过一丝慌乱,谢皇后瞥了他一眼,骂道:“慌什么慌!一会儿你且随他们去,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该认罪认罪,我自会去找陛下为你求情。请薛都知他们进来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