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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 田鸣乱点鸳鸯谱 祁翀就势结姻缘
    此后几日,两国如何洽谈磋商相关事宜自有副使蔡惟思等人去和唐国官员谈,祁翀没事依然是陪田孟晴说说话,给田吟讲讲故事。

    “表哥,那天那个戏法儿是怎么变出来的呀?”田吟眨巴着眼睛问。

    “啊?什么戏法?”

    “就是捉弄二叔的那个呀!冒泡泡那个!”

    “哦,那个呀,简单!碗里装的是醋,纸包里是碱面儿,这二者放在一起便会发生化学反应,效果呢就是你看到的冒泡泡。”

    “什么是‘化学反应’?”田吟对这个新词颇为不解。

    “化学嘛,就是变化之学,一种东西和另一种东西放在一起后就会产生变化,生成另一种或者几种东西,所以叫‘化学’!”

    “表哥你很擅长这个——‘化学’吗?能教教我吗?”

    “我......我不太擅长,不过我有个弟弟很擅长,他能提炼水银,纯度可高了!”

    “哦?是吗?这倒是有些意思了。以前只在书上见过,没想到真有人能提炼出来。”田孟晴接言道。

    “哦,那他好厉害呀,好想认识认识他......”田吟露出了崇拜的眼神。

    三人正说着,内侍来请祁翀,说是田鸣有事找他。

    祁翀随内侍来到大成殿,却见田鸣正满屋踱步,见到祁翀也是一副难于启齿之色。

    “陛下唤我何事?”

    “呃......这个......”田鸣挠了挠头,吭哧了半天之后终于一咬牙一跺脚道,“朕就明问了吧!你是不是对我妹妹有意思?”

    “什么?你妹妹?吟儿啊?我......不是,咱俩理解的‘有意思’是同一个意思吗?”祁翀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就是......你......是不是喜欢她,想娶她?”

    “天地良心!我定亲了的!”祁翀立马嚷了起来,“我有媳妇儿!再说了,吟儿才十三,我......我怎么下得去手!何况......不是,我做了什么了让你觉得我有那个想法?”

    “那你若没那个意思,那晚宫宴为何一直跟她窃窃私语?还有说有笑的?”

    “那不是为了捉弄田文昭吗?”

    “真是你做的手脚啊!”田鸣也来了兴趣。

    祁翀无奈只好又将原委讲了一遍。

    “原来如此,看来母后白担心了。”

    原来就在一个时辰前,娄太后将田鸣叫了过去对他讲了自己的担心。

    “唉,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或许田、祁两家就该有这份孽缘,你姑母和祁枫没能修成正果,这不又落到祁翀和吟儿身上了吗?”娄太后叹了口气道,“虽说我不舍得吟儿远嫁,可若真是天意,咱们也不好跟天意作对,否则吟儿若也落得你姑母那样的下场,为娘心里也是不忍。既如此还不如遂了天意,让他们成双成对呢!反正这次你能亲政,祁翀帮了大忙,就当是谢谢他,亲上加亲吧?”

    正是有了娄太后这个意思,田鸣才不得不来问问祁翀的想法,哪知原来是误会一场。

    “那我这就去回了母后,就说没这回事吧!”

    “诶——等等,其实若是想两国联姻,也不必非得嫁给我呀!”祁翀灵机一动道,“我有个堂弟,是我四叔的长子、未来的楚王,大吟儿两岁,如何?”

    “身份倒是相当,只是不知八字合不合?”

    “这有何难?你把吟儿八字给我,我让京城那边把我弟弟八字送过来,咱们各自找人合一合不就行了?反正这事儿又不急于一时。”

    “那倒也是,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对了,三叔刚才来说,谈的差不多了,兵部和大司马已经在筹划调动兵马了。不过你得把城阳关还给我啊!”

    “没问题!使团离开唐国后,种佶的大军也会一同撤出。”

    “城阳关可是天险,你就这么轻易让出去了?不可惜吗?”田鸣见祁翀答应地痛快,不禁有些诧异。

    “城阳关在你看来是天险,在我看来不过如此,我能打下来一次,就能打下来两次,有何可惜?”祁翀笑了笑道,“既然谈个差不多了,我明日便走了。这次我要将母亲一起带走,还望陛下允准。”

    “那是自然,剩下的日子里姑母想必也是想和表哥在一起的。”

    祁翀深施一礼道:“既如此,外臣这就算是向陛下辞行了,愿陛下国祚绵长、洪福齐天。”

    田鸣也还礼道:“也愿太子殿下早登大位、大展宏图!”

    目送祁翀远去,田鸣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

    “城阳关......我能打下来一次,就能打下来两次”!

    祁翀这番豪言壮语在田鸣看来便是挑衅、是威胁。如此对手,真要放他走吗?

    祁翀却不知田鸣这些想法,从大成殿出来后又去向娄太后辞了行,然后便出宫找了一趟田文晖。

    “我明日就启程回兴州,麻烦您让范先生也收拾收拾准备离开锦城,他已经被田文昭盯上了,继续留在这里不安全。”

    “他也要随你走?那这边的生意呢?”

    “有一个叫申弢的掌柜会跟你联系,他会取代范先生负责生意上的事。至于范先生嘛,他不随我走,我打算让他以特使的身份到你们征伐东吴的大军中去,以便两军协调作战。”

    “嗯,这个主意不错,我会让兵部那边安排的。那等你回去,咱们的生意就开始了?”

    “现在就开始了!我已经让京城那边往这儿运货了,以后城阳关榷市规模会更大,咱们的生意有的做呢!”

    “好啊,那我这就让人上山抓熊猫去!哈哈哈......”一想到金钱滚滚来,田文晖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次日清晨,两辆马车从锦城东门驶出,田文晖和柳恽、常愈率领的三百禁卫已经等在东门外了。

    “此一去,不知今生是否还有机会相见,皇姐多多保重!”田文晖对田孟晴倒是有几分真感情,也知道这一别便是生离死别,难免有些不舍。

    “你也多保重。”知道此去恐怕再无机会回到家乡,田孟晴也难免有些动容。

    互道珍重后,祁翀一行人踏上了回兴州之途。

    锦城到兴州路途并不太远,骑马一路疾行的话用不了两天便到了。但祁翀担心田孟晴的身体受不了,因此有意压低了速度,直到第三天傍晚才靠近恭州,并在城外寻了一处空地安营休息。

    夜晚,熊熊燃烧的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四溅,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跌落凡尘。

    温暖的火光映出一片和谐与安宁,在这片温馨的氛围中,众人或坐或卧,或谈或笑。就连田孟晴也难得地从帐篷里出来与大伙儿同乐,看着年轻人们恣意地玩闹着,她仿佛也看见了自己那曾经热情似火的少女时代。

    那是一段特别而又美好的时光,无忧无虑,勇敢无畏,还有青涩的爱情和喜欢的那个人。

    一次放纵以半生放逐为代价,后悔吗?这个问题田孟晴也曾无数次问过自己,但反复思量后得出的结论总是一致的——不悔!

    想必终身未立皇后的他也是如此吧?

    目光落在爱子的身上,田孟晴的眼神更加温柔。人生最后时刻,有子相伴左右,夫复何求?

    烤羊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韩炎选了最好的一块肉切成小块端给了田孟晴,田孟晴却笑着摆了摆手。

    祁翀知道她不能食用荤腥之物,可行军途中又实在没什么可口的饮食,冥思苦想一番之后,突然有了主意,借口取东西回到了帐篷之中,又进入国图,取出了一块方便面饼和一小包调料出来。

    他吩咐韩炎拿来碗和开水,不多时,一碗泡面端到了田孟晴面前。

    “这碗面您趁热吃了,保证是您没吃过的味道,试试看!”

    田孟晴本没什么食欲,但面对儿子期待、鼓励的眼神,终究还是不忍辜负,接过来尝了一口,又啜了一小口汤,果然觉得味道有些特别,虽比不得宫里山珍海味煨出来的老汤鲜香,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她不由得食指大动,一口接一口,竟将这碗面全部吃光了,连汤都没剩几滴。在旁边伺候的翠微看的暗自落泪,没人比她更清楚田孟晴已经多久没有一顿饭吃过这么多东西了!

    “这面的味道确实有些特别,叫什么名字?怎么做的?”看着空空如也的瓷碗,田孟晴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是方便面,面饼是炸过的,吃的时候开水一泡就行了。您喜欢的话,我那儿还有,明天还给您做。”祁翀也开心起来。自从知道田孟晴将不久于人世之后,他一直想为田孟晴做点什么,却又感觉无能为力,如今总算有了可为之事。

    “好啊!”田孟晴抚摸着祁翀的额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儿子的孝顺。

    “军营重地,闲人止步!”负责警戒的哨兵忽然大声喝止,众人顿时警惕起来,齐齐望向哨兵的方向。

    只见一人骑着骡子慢悠悠向营地靠近,边走边笑道:“小哥莫惊!过路道人,前来讨碗水喝,叨扰叨扰!”

    田孟晴听说是个道士,便对翠微道:“既是道友,便请过来一同用些餐食吧!”

    翠微点头应诺,向那道人走去,祁翀不放心,向韩炎使了个眼色,韩炎会意,立即手持火把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