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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跪着给她道歉
    因为她没有穿礼服,因为她在一群衣着靓丽的名媛千金里最普通、最好践踏,因为她戴着助听器,是个“小龙女”。

    所以她要被当成输家的惩罚。

    谢商抬头,视线穿越人群,在看到熟悉的脸之后,目光定格住。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温长龄身上,带着各种各样的探究与好奇。

    蒋尤尤第一个冲过来,穿着昂贵而精致的裙子,毫不顾忌形象地对始作俑者破口大骂:“沈非,你有病吧!”

    拿温长龄做赌的那人叫沈非,家里是做制造业的。沈家就得这一根独苗,惯得他无法无天。

    “没你的事。”

    沈非完全不给寿星公面子。

    谢商不近女色在圈里人尽皆知,他故意如此,就是想羞辱谢商。

    蒋尤尤深吸一口气,很努力地克制自己不骂脏:“她是我请来的朋友。”

    沈非嘲讽:“你还跟小龙女做朋友呢。”

    “你——”

    蒋尤尤想要一巴掌呼过去。

    她的父亲蒋正豪喝止:“尤尤!”蒋正豪用眼神警告她,“没你的事,插什么嘴。”

    蒋家和沈家有生意往来,得罪不得沈家的宝贝疙瘩。说句很残酷的,蒋家有钱,但没势,今晚来的这群人里头,没有几个是蒋家能得罪的。

    哪個圈子都是这样,都有默认的规则,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而这一群金子镶了边的姓氏里头,谢商的谢在食物链的顶端。

    “拿别人赌有什么意思,”谢商开口了,所有人都安静,只有他的声音,“敢不敢拿你自己赌?”

    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

    谢商平日里与人往来相处并不会给人很强的压迫性,可能因为他是律师家庭长大的,他应对任何事情的从容像刻进了基因里。

    当然,特殊时候他也会发疯,不然怎么会被人戏称是优雅的疯子。

    谢商十八岁的时候打过沈非,在一个雷雨天。原因是沈非踹了一脚环卫工人的垃圾桶。他就踹了一脚垃圾桶,谢商突然发疯,把他往死里打。

    虽然两家表面和解了,但这件事一直是沈非心里的一根刺。

    这么多人在场,沈非怎么着也要争一口气:“赌什么?”

    谢商坐着,目光悠悠地望向远处,很短暂地对视之后,他便收回目光,并没有过多地把注意力放在温长龄身上,以至于她被忽视,没有人再去打量她、再盯着她的耳朵看。

    “我要是输了,打伱那顿让你讨回去。”谢商不疾不徐,重新拟定筹码,“你要是输了,跪着过去,给人家好好道歉。”

    这才是谢商,他不会拿人作赌,即便那个人不是他的“熟人”。

    “可以不讲规则,但得讲礼貌。”谢商微微抬起下巴,一站一座,他却依旧是控场的那一个。他语气淡淡,建议,“不然就别做人了,做狗吧。”

    沈非恼羞成怒:“谢商,你别欺人太甚。”

    谢商面前还有一张牌没翻,他看都不看一眼:“不敢啊?”

    他这个人,从不说粗话:“怂货。”

    “你——”

    沈非的好友及时拉住他:“算了,就一把牌,输了就输了,何必搞砸人家的生日宴。”

    沈非丢了面子,也是真忌惮谢商,摔下手里的牌,愤然离场。

    好友追上去,路过温长龄时,赔了个笑:“抱歉啊,我朋友喝多了,我代他向你道个歉。”

    道歉主要是道给谢商听的,因为他知道,谢商这人记仇。

    蒋尤尤哼了声:“什么喝多了,我看他是脑抽了,有病。”她拉住长龄,“走,去我房间。”

    温长龄被蒋尤尤带走了。

    谢商收回看似闲适随意的视线,继续与周围的人谈笑。这牌是没兴致继续玩了,不用再洗牌。

    沈非摔在桌子上的底牌明晃晃地露出来,是一张红心A。这时有人忍不住去翻谢商面前的牌,黑桃5。

    这一局,如果继续,谢商会输。

    翻牌的人看不懂了,表情复杂。

    蒋尤尤的房间在二楼。

    “对不起,长龄。”

    蒋尤尤诚心道歉。

    “没关系。”房间里的陈设看着都很昂贵,温长龄挑了一把最不起眼的椅子坐下,“怎么回事啊?怎么来这么多人?”

    说到这个,蒋尤尤也头疼:“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副场面,除了你跟晏丛,还有我的一个女性朋友,外面那些宾客没有一个是我请来的。”

    “那是谁请的?”

    “我爸。”蒋尤尤头一次跟温长龄讲起家里的事,语气很平常,就跟讲别人家的事似的,“给我过生日就是个由头。我爸前阵子得了块上好的玉,关家的老爷子喜欢收藏玉品,他就把东西送去了关家,就这样攀上了关系。这次他借着我生日的由头给关家的小孙子关思行发了邀请,没想到关思行还真应邀了。关思行跟谢商关系好,谢商面子大,就这样,来了一堆我爸想结交的权贵。”

    蒋尤尤家是养鱼发家的,后来转做了房地产,家里只有钱,没有名,也没有地位,更没有人脉关系,圈子里有些人背地里会说她家是暴发户。

    “晏丛呢?”温长龄刚刚粗略找了一圈,没有看到晏丛。

    “我给他打了招呼,他不来了。”蒋尤尤说,“我刚刚还打给你了,你没接到。”

    温长龄翻出手机,发现她忘了关静音了。

    她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礼物:“生日快乐。”

    是一个艾草的护颈脖套,蒋尤尤有颈椎病,前两日还在医院拍了片子。

    “谢谢。”

    蒋尤尤接过去,试了试,低头闻闻,有很淡的药味:“我正好需要。”她把脖套取下来放好,然后去衣帽间拿了一条裙子出来,“这条我没有穿过,是新的,你去试试。”

    “不用了。”

    温长龄想回去了。

    蒋尤尤一脸失望:“今天我是寿星公诶。”

    好吧。

    温长龄想到寿星公说她没什么朋友,只有前男友,觉得还蛮可怜,于是接了裙子,都听寿星公的。

    “我在下面等你。”

    蒋尤尤先出去了。

    温长龄把眼镜放在桌子上,去洗手间换裙子。

    蒋尤尤的卧室里有一面粉色的立式镜子,温长龄路过时停下来,看着镜子里没有戴眼镜的自己。

    小龙女。

    是啊,她是小龙女,可小龙女本来也有耳朵的。

    突然有人敲门,第一下轻,后面两下重,现在很少有人这么懂老祖宗的敲门礼仪。

    温长龄把眼镜戴上。

    “进来。”

    她以为是蒋尤尤。

    “好了吗?”

    是谢商的声音。

    谢商没有推门进来,可能是因为是女孩子的闺房。他向来是很懂分寸的人,所以当沈非莫名其妙把她扯进赌局的时候,她就知道谢商不会真的拿她赌,因为无论输赢,都是对她的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