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往事,谷易欢不想再细聊,赶紧翻篇:“这轮完了,下一轮。”他一抬头,看见楼梯口的谢商,立马恶人告状,“四哥,你快来帮我,贺冬洲跟江越两个针对我一个。”
江越是酒吧乐队的贝斯手。
关思行也来了,刚来不久。他不怎么合群,一个人坐在一边,戴着耳机,用电脑看资料。他从进门看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深奥的物理难题,竟让“141工程”最年轻的物理工程师也皱了眉。
“141工程”是第七研究院的保密项目,谷易欢也不知道141到底是研究什么的,总之别问,问就是很危险。
现在谢商来了,谷易欢重振旗鼓,吵着要换游戏,要玩“我有你没有”。江越说俗,谷易欢说有不俗的玩法,让每個人都往杯子里倒了半杯白兰地。
规则是一次“没有”,就往白兰地里加一小杯马利蓝。马利蓝是国外调酒师的自制酒,很少有人知道。
白兰地和马利蓝会发生化学反应,两种酒混合会让酒的烈度和浓度飙升,到达了一定程度,酒的颜色会变红。变红了就要喝掉,留到最后的就是赢家。
这是玩咖们最喜欢的酒桌惩罚之一,酒在变红的那一瞬间里,杯口会有火焰升起,因此它还有个别名,叫红色炸弹。游戏的方式可能会变,但红色炸弹是游戏桌上的常客。
吃喝玩乐,谷易欢最在行。
从他开局,一副老子天下独一无二的架势:“我小时候喝过农药。”
众人:“……”
万嘉禾损他:“你寻死呢?”
“我尝尝味道不行啊。”谷易欢催,“快快快,没做过赶紧的加酒。
开局就是秒杀,在场所有人全部加了一杯马利蓝。
到江越了:“我吃过蛇肉。”
谷易欢的狐朋狗友齐贤和宋三方都吃过,吉他手王元青也吃过。
到王元青:“吃蛇算什么,我蚯蚓都吃过。”
宋三方:“我咬过狗。”
这题学渣会,谷.易欢.学渣举手,异常兴奋:“我也咬过!”
齐贤:“我穿过我妈的高跟鞋。”
嘿,不巧了,江越欠欠地笑:“我也穿过。”
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谷开云挺正常的:“我记得高考数学的第二道题。”
谷易欢:“……”
毛病!
谷易欢目光扫过全场,谢商没加酒,贺冬洲也没加,其他都加了。呵,学霸了不起咯。
关思行也是学霸,他还是刚刚那个姿势,在研究什么高深的题。
提到学渣学霸这个话题,谷易欢都同情自己,不知道自己运气怎么这么背,从小被学霸环绕,因为这种强烈的对比,惹得他妈更加嫌弃他。他在成长的道路上,不知道为此挨了多少打。
扯远了。
轮到鼓手乔港了:“我会五种乐器。”
除了谢商,其他人都加了一杯马利蓝。
谢商会的乐器挺多的,乐器之间有一定的共通性,他师承于他的祖母管月清。管月清生前是一名乐团指挥家,精通数种乐器。
谢家是沉淀了很多代的、真正的书香门第,一般人说会琴棋书画可能就只是会,但谢商不是。
方既盈能成为职业棋手和谢商有很大的关系。方既盈是跟着谢商去学的围棋,谢商学围棋是因为谢景先的要求,谢景先觉得围棋能磨练人的耐心和思维能力。谢商去学了,围棋道场的老师很看好谢商,但谢商只点到为止,没有走职业棋手的路,反而是方既盈成了职业棋手。
谢商更喜欢赛车、跳伞、潜水、滑雪,一切让人心跳加速的刺激运动他都尝试过,还玩过一段时间的拳击。也是随便玩玩,但就是玩出了名堂,被人求着打职业。他好像就是这样,什么都擅长,好像没有能难倒他的,连他不喜欢的琴棋书画,他也都会,而且擅长,没有花特别多的时间在上面,只是年少时学着玩,应付家里的长辈。
他向来学什么都快,他不是一个做什么都会认真的性格,很多时候他反而很漫不经心,但只要他认真了,到目前为止,没有他玩不透的。
贺冬洲说他太顺了,早晚要栽个大跟头。他不以为然,并不觉得谁有那个能耐能让他伤筋动骨。
“我暗恋过我初中老师。”萧丁竹说完之后,下意识地往谢商那边看了一眼。
谢商似乎在走神。
他今天的状态不太好,一直都心不在焉,哪怕在游戏局里也没有投入。他加了一杯酒,没暗恋过老师。
到贺冬洲了,他用很不在意的口吻说了一个他的秘密:“我是领养的,押子。”
谷易欢的表情变了,有点气的样子:“你说这个就过分了。”
宋三方追问:“什么是押子?”
新婚的夫妻在婚后没有生育,或者生育的孩子夭折了,为了能有自己的孩子,先去领养一个别人的小孩。被领养的这个小孩通常是原家庭里最不受欢迎的那一个,是多余出来的。
这种做法在民间一些地区叫做押子,也叫压子。
贺冬洲就是秦家为了押子领养的小孩。
后来秦家有了自己的小孩,他被送了出去,后来秦家又没了自己的小孩,他又被接了回来。
他姓过周,姓过秦,也姓过贺。
宋三方看谷易欢不作解释,继续追着问:“先解释一下,什么是押子?”
谷易欢有时候心还是挺细的:“别问那么多,加酒就是了。”
所有人都要加。
轮到谢商了,他兴致缺缺:“我改过名。”
简单,但通杀。
之后又是一轮牛鬼蛇神。
第三次轮到谷易欢的时候,目前桌上还一杯酒都没有红,但也差不多了。
谷易欢说:“我没接过吻。”
贺冬洲有女朋友。谷易欢就是针对他的,不管,他要第一个把贺狗送走,免得他再说什么他姓秦姓贺的往事。
没有意外,贺冬洲的酒变红了。
谷易欢正要得意,突然——
“你谈女朋友了?”
开口的是谷开云,但他问的不是贺冬洲,是谢商。
谢商的酒也红了,一簇火焰在杯口嚣张地升腾。
所有人都看向谢商,连关思行都把目光从电脑屏幕上挪开了。谷易欢一整个震惊:“什么时候的事?跟谁?!”他怎么不知道?!
谢商满足他的好奇心:“没谈,前天,跟邻居,还是托了你的福,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