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商放下书:“可是温小姐,我不缺钱。”
除了财务,如意当铺可以当的东西还有很多。
只要谢老板有兴趣。
温长龄思忖过后,说:“我没有其他可以当的。”
“你有。”
她抬起眼睫,看着谢商。
“忘了吗?我跟你说过。”这一次,森林女巫的苹果在谢商手里,挖心脏的主导权轮到他了,“温小姐,你很贵的。”
他要的当品是人。
而温长龄,是聪明人。
地上放着驱蚊用的香炉,谢商从香盒里取出新的线香:“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你要不要当。”
他取下炉中燃到一半的香,点上新的。
道德经被放在一边,风吹动书页。茶已经冷了,他重新点火,温茶。
他不急。
网已经撒下去了,他只需要等。
夜里有风,线香燃得很快,薄薄的一缕烟在温长龄的眼睛里绕啊绕,绕出了一朵雾茫茫的、看不真切的花。这根香不仅驱蚊,也安神。
“我当。”
“想要我帮你做什么?”谢商对她耐心十足,“你可以慢慢想,你现在是我的VIP,没有限制,你想要什么都行。”
温长龄不需要慢慢想,她来敲门的那一刻就很清楚自己的目的:“曾志利在我院子里,今晚之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他。”
“好。”谢商用剪刀把没燃完的线香剪断,忽然问,“那天打过瘾了吗?”
温长龄很诚实地回答:“没有。”
“那今天让你过瘾。”
谢商过来,牵着她进了自己的卧室。
他房间的东西很少,但书很多,人文地理、机械动力、经书散文……什么都有,他的阅读爱好很丰富,知识涉猎很广。书柜旁边有两个玻璃柜,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香具,还有几个香水瓶。
他去柜子里拿了一个新的枕头。
“在这睡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我来叫你。”
温长龄顺从地接过了枕头。
谢商走了,轻轻合上门。
温长龄取下眼镜、助听器,依次摆放在桌上。她躺下,把自己窝进谢商的被子里,任由他的气息肆无忌惮地沾染到她身上。
她和谢商以后做不了邻居了……
迷迷糊糊地,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被子被人轻轻拍了拍。她睁开眼,摸到助听器戴上。
“长龄。”
谢商第一次不带姓氏地叫她。
温长龄慢慢回神,然后爬起来,把眼镜戴上。
红苹果已经准备好了,森林女巫要去猎杀了。
那是一个废弃的学校。从荷塘街出发,开车要一个多小时,路上很颠簸,坑坑洼洼的水泥路越延伸越偏僻。这座学校背靠山,应该被废弃了很久,到处都是尘土,蜘蛛网随处可见。
只有一间教室亮着灯,谢商推开门。
屋顶上老式的电风扇被取下,上面挂了一段粗绳,一头系在钢筋上,另一头吊着一个人——还在喘气却一动不动的活人。
那个活人看见温长龄后,开始呜呜地叫,只是他嘴里被塞了东西,说不了人话了。
谢商在温长龄眼里没有看到丝毫害怕,反而,是兴奋。
他捡起一根棍子,牵着她,走到曾志利被倒挂的地方,用自己的帕子包住棍子的一头,确保不会留下任何她的指纹。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把棍子给她。
曾志利惊恐地胡乱晃动,用哀求的眼神祈求温长龄放过他。
她上前了一步,发现谢商没跟过来,下意识回头找他。他在原地,触手可及的地方,安抚的声音温柔、有力:“不用怕,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给你担着。”
谢商用的是他自己的帕子,上面绣了他的表字:季甫。
今晚所有发生在这个教室里的事,都由他担责。
温长龄被蛊惑了,举起了手里的棍子。
这个世界上绝对找不到第二个像谢商这样的人,他真的很疯,但温长龄很喜欢,喜欢这种不顾一切的冲动,这种有怨报怨的畅快。
结束后,她手上沾到了血。
旁边有洗手间,谢商带她去洗手,绣着他表字的帕子被随意地扔在地上,他丝毫不在意,在旁边看着温长龄洗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她把手搓红。
谢商走过去,关掉水龙头:“可以了。”
她嗅了嗅,心理作用:“有味道。”
她觉得脏。
谢商取下一颗他珠串上打磨过的沉香木,用打火机点燃,放在洗手台上,等香气出来,他握着温长龄的手,放在沉香上面,让烟缭绕过她的指尖。
香味和他被子里的味道很像,但又不同。
他的品味很好,每一种香都能精准地抓住温长龄的喜好。
“堵着的气撒完了吗?”谢商问她。
“嗯。”
沉香的烟不烫手,是温热的,缠绕在他们的手指上。
谢商低头嗅了嗅她的手:“现在没有味道了。”
温长龄发现了,谢商已经不与她保持社交距离了,不知道是因为那晚那个失控的吻,还是因为刚才他们之间的那桩典当生意,总之都在越界,她自己也在越界。
“把他送去牢里吧,他那样的人,仔细找一找,应该不缺罪证。”
曾志利还有气,温长龄刚才虽然有点失去理智,但动手的时候仍然留了分寸,她不能让绣了谢商表字的帕子成为证物。
谢商答应:“好。”
外面有脚步声,是两个人,他们走过来。
谢商把温长龄挡在身后,以免来的人看到她的脸。
“谢先生。”
温长龄躲在谢商后面,只能看到男人的半张脸,下颚满是红黑色的纹身。
星星真是又蛊又邪。
请勿效仿!现实里即便有分寸,也不能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