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台上放着一盒药,温长龄在拆药盒的包装袋。
药是她提前就买好了的。
谢商没有做出任何阻挠的动作,只是搂在她腰上的手收紧了些,低声恳求:“不吃药行不行?”
“不行。”温长龄没有丝毫迟疑,拆掉包装,取出药,“我不会生小孩的。”
等报完仇,她就要去见阿拿和母亲,院子里的那株钩吻她已经养了很久了。她端起洗手台上的水杯,把药吞下去。
谢商在她耳边轻声道歉:“对不起。”
是他心存侥幸,想着如果有了孩子也好,有了孩子她可能会心软。如果知道她会吃药,他不会由着她不避孕。
温长龄转过身来:“又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她不想聊这个,手抓着谢商腰两侧的衣服,“有点苦。”
“我去给你找糖。”
她拉着谢商不松手,语气娇娇的:“星星。”
她仰起头,嗯嗯了一声,要谢商亲。
她很会撒娇。
谢商心脏被她挠得发软,担心她被洗手台的边缘硌到,一只手护在她的后腰,另一只手撑在台面上,压低身体去亲吻她。舌尖带着湿意,倒是没尝到苦。
他们吻了很久,然后拥抱。
谢商虽然是进攻型的性格,但交往的进度一直是温长龄在主导,他们在一起五个月,之前接吻的次数并不多,两只手数得出来,加起来都没有今天晚上多。原来相爱是这样子,想要更亲近,想要拥有,想要被拥有。
温长龄靠在谢商怀里,平复着呼吸:“星星。”
“嗯。”
“星星。”
“怎么了?”
她摇摇头,潮湿的眼盯着谢商看了一会儿。
谢商的长相很正派端方,只有她见过他事后的样子,很欲。她曾经坚定地以为,她不会被皮囊所惑,再好的样貌也不过是表象,而她对皮相这种东西向来不在意。现在发现,是她狂妄了,灯下看美人,很容易掉进漩涡里。
她还以为她不知道怎么爱谢商,但好像一切都很顺其自然,大脑少一点清醒,任由本性放纵就行了。
她不禁又去吻他。
谢商的配合度很高,每次都是等她玩够了,他才会拿回主动权。
温长龄是怎么舒服怎么来的性格,她把谢商推开:“星星,我站得好累。”
谢商太高了。
他把毛巾垫在洗手台上,把她放上去:“这样可以吗?”
她踢掉鞋子,白皙的脚不安分,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谢商上衣的衣摆。她看窗户,浴室的百叶窗透光不透人,雷雨早在下半夜就歇了,外面很安静,只偶尔有鸟雀的声音。
天边墨黑散去,有隐约的白,似烟似雾。
“星星,天快亮了。”
“去睡会儿?”
温长龄没有睡多久。
她摇头:“我不想睡。”她拉过谢商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
这是她在给信号。
谢商把门锁好。
“长龄。”
“嗯。”
“你冷不冷?”
“不冷。”
镜子里,谢商握着温长龄的一只脚踝,低下了头。
窗外,松竹影萧萧,桂花香拂拂。
*****
吴浩敏今天休假,一早带着彤彤过来了,朱婆婆在厨房煎饺子,香味飘到院子里。
吴浩敏进厨房,揭开锅盖,看了一眼灶上蒸的是什么:红薯玉米。
“长龄呢?”
“还没起吧。”
吴浩敏拿了个玉米在手上,烫得她左手换右手,搓着玉米滚来滚去:“我去叫她吃饭。”
朱婆婆叫住吴敏浩:“不用去了。”
昨晚温长龄说,不用留门。她还在谢商那边。
“她昨天跟我说了,今天不吃早饭。”
秋天的上午很适合用来睡觉,最好下点小雨,风吹树叶,雨打窗台,催眠又舒适,这是温长龄最喜欢的白噪音。
窗帘的遮光效果很好,房间里很暗,她醒来有点懵,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谢商已经起了,只有她一个人在房里。
昨晚换了被子,因为她体温偏低,谢商换上了稍微厚点的被子。她把助听器戴上,手机在床头柜上,她拿过来,看了眼时间,十点二十一分。
她起来,换好衣服,去浴室刷牙。
谢商不在院子里,他有间房专门用来制香的,温长龄去了那间房里,一进去就闻到了沉香粉的香味。
“你在做什么?”
“做线香。”
下个月梁述川的父亲做寿,苏南枝女士托了谢商帮她做点线香,梁述川的父亲很喜欢香道,尤其喜欢谢商制的香。
谢商把筛网放下。
“饿了吗?我做了粥。”
温长龄早饭也没有吃。
“等会儿再吃。”她坐到谢商旁边,看了看桌上各种她不认识的工具,没有骨头地靠在谢商的手臂上,是很依赖的姿态。她打着哈欠,像发懒犯困的猫,“好困啊。”
她没睡够,眼睛都困得沁出泪花了。
她在这,谢商也没有心思制香:“再去睡会儿,嗯?”
温长龄摇头:“我不想睡,睡觉好浪费时间。”她没有很多时间。
甜不甜?珍惜现在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