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思行的酒量:两杯白酒。
他酒品还行,喝多了也不吵,逻辑思维也不乱,拿了手机和充电器,坐在插头旁边的地板上,一边充电一边打电话。
他很坚持,打到第十九个,通了,之后就一直保持通话。
“尤尤。”
蒋尤尤的手机快没电了:“我挂断了。”
“不要挂。”
“对不起。”
“我们和好好不好?”
“尤尤。”
“对不起。”
“和好好不好?”
反反复复,来来去去,都是这几句,讲了不知道多少遍。理科天才的语言水平很一般,喝醉之后更加不行。
电话刚通的时候,蒋尤尤就问过他在哪,他说在地板上。
估计还在地板上,也不怕冷。
“挂断了。”
他不让:“不要挂不要挂。”
“对不起。”
“和好好不好?”
“尤尤。”
他应该没跟人吵过架,没求过人,不会油嘴滑舌,不会花言巧语,低头和认错都很笨拙,很直球纯粹。
“我真挂了。”
“不要挂。”
蒋尤尤:“……”
她看了一眼通话时间,115分钟了,他不会要这么到酒醒吧。
“你快去睡觉,我也要睡了。”
“你睡吧。”他认真地叮嘱,“不要挂电话。”
“……”
到底是谁给他喝了酒。
蒋尤尤听到里面传来两个声音。
“小欢,你干嘛舔烟灰缸?”
“傻子,这是冰棍。”
“哦,那给我也舔一口。”
*****
之后的两天,蒋正豪不断地用不同的号码电话轰炸。
“喂。”
这次是蒋尤尤四姐的号。
一接通,又是蒋正豪。
他打感情牌,说蒋氏是他半辈子的心血。
蒋尤尤不胜其烦:“你破产关我什么事?”
蒋正豪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说要直接去关家。
“我跟关思行已经分手了,你去不去关家和我没关系。”蒋尤尤软硬都不吃,是事不关己的态度,“你不怕得罪关家你就去。”
这时,温长龄进来了,推开厕所隔间的门,吐在马桶里。
“别再打给我。”蒋尤尤直接挂了电话,走到温长龄后面:“没事吧。”
她摇头,冲水。
蒋尤尤看了看她的脸色:“你脸色很差。”
温长龄最近的气色不太好。
“胃不太舒服。”洗手的时候,温长龄看着镜子里的蒋尤尤,“你脸色也不太好。”
“昨晚没睡好。”
昨晚蒋尤尤去了一趟出租屋。她没有睡多久,凌晨五点多,病人家属连打几个电话,说病人情况不好,催着她来医院。
两人一同从洗手间出来,路过护士站时,何叶叫住蒋尤尤。
“蒋医生,有人找。”
何叶抬了抬下巴,示意看对面。
蒋尤尤转头望过去,看到人后,眉头舒展开,她稍微低头,有点不自在,快步走过去,握住关思行的手腕。
“跟我来。”
蒋尤尤把关思行带到了楼梯间,那里没人。
她没说话,等他先说,等到耳根发烫,他都没开口,就怔怔地看着自己被拉着的手。
蒋尤尤别扭地松开手:“你不用去研究院吗?”
“我请了假。”
她哦了一声,低着头看关思行的鞋。
“对不起。”
她抬起头:“你就没有别的跟我说的?”这句她听厌了,尤其是今天,最不想听这句。
关思行拿出一串钥匙,递到她面前。
“什么意思?”
“备用钥匙给你,你回去住吧,在你消气之前,我不去家里烦你,你不要住外面,会不安全。”
现在知道不烦她了?那昨晚上烦她的是谁?
“你昨晚喝酒了?”
关思行不知道她怎么知道了,诚实地点头:“喝了一点点。”
蒋尤尤又问:“几点睡的?”
“十点。”
她突然想到了一句话:因果循环,风水轮流转。
她接过钥匙:“行啊,都学会喝酒了。”
关思行听得出来她在恼火,立刻说:“我以后不喝了。”
她一个冷眼瞪过去。
“以后别来医院找我。”
她走了,重重摔上门。
她好像比之前更加生气了,关思行蔫巴巴的低着头,在反省。
下午,傅影来了医院。
晚饭温长龄和她一起吃,在上次醉酒的小店,小店的老板娘除了酒酿得好,汤也煲得好。
“谢商的动作好快,KE七位高伙已经有两位被约去喝茶了。”
“哪两位?”
傅影说:“汪乔两位。”
这两位都是谢良姜的臂膀。
“应该很快就轮到谢良姜了。”傅影是找内部的人查探的消息,“管理委员会的成员大换血,KE内部悄悄地就给办了,一点风声都没传出来,网上甚至连关键词都搜索不到,KE的公关还真是前无古人。”
谢景先有三兄弟,他的三弟谢景渊的次子娶了望新传媒赵家的独女,赵家是新闻业的龙头,跟谢家有关的消息估计都要在赵家过一遍。
温长龄放下筷子,倒了一杯水。
“你怎么就吃这么点儿?”
“我不饿。”
今天的鸡汤温长龄一口都没喝,甚至不想闻到味道,推得远远的。
傅影难免多想:“你和谢商上一次做是什么时候?”
话题跳跃太大,温长龄愣了一下才回答:“月月,你想多了,我只是胃不舒服,在秦家吃饭我消化不良。”
“什么时候?”
温长龄不是扭捏的人,但在傅影面前,有种被家长看穿了的窘迫,她老实脸:“上上周。”
傅影故意拖腔拖调地调侃:“上上周啊。”
那就是分手期间了。
“戴套了吗?”
“没有。”温长龄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我吃药了。”
“下次还是戴套吧。”
温长龄坚定摇头:“没有下次。”
傅影能帮还是要帮一把的:“这有什么,又不是复合,你就当白嫖他好了。”
温长龄假装喝水。
不好意思,最近比较忙,好多事情赶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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