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街街头情报小组又有新话题了。

    街上的蔬菜摊子前，女士们正在买菜。

    “如意当铺的谢老板和朱婆婆家的小温房客又要谈了！”老板娘欢喜得就跟自家闺女谈上了似的。

    街里街坊的都认识，凑一起这嘴巴就闲不住。

    街坊李大婶：“他们不是分手了吗？”

    “年轻人分分合合很正常。”菜摊老板娘很笃定，“分手的时候，两个人不都搬走了吗？现在又都搬回来了，肯定是和好了。”

    街坊赵姐：“他俩之前怎么就分手了？我看谢老板喜欢小温喜欢得不得了，之前谈的时候，他经常去路口接小温下班。”

    李大婶在麻将桌上听说过一点：“好像是谢老板家里不同意。”

    “我怎么听说是小温甩了谢老板。”隔壁卖电器的老板家儿媳是个国产剧电视迷，“会不会是谢家给了小温一大笔钱，让小温甩了谢老板？电视里不都这么演吗？”

    李大婶边挑着葱：“应该没给钱吧，要是给了钱，小温哪还用租房。”

    赵姐去朱婆婆那修东西见过几次小温：“小温就是太老实了。”

    “昨天小温来我店里吃早饭，我差点没认出来。”米粉店的老板娘，“以前怎么没发现，小温长得这么俊俏。”

    赵姐说：“她之前那刘海跟眼镜太碍事儿了，还是现在好看。”

    说到眼镜——

    菜摊老板娘又展开了新话题：“我家莎莎近视都快一千度了，现在离了眼镜走路跟摸瞎似的。”

    “近视眼不是可以做手术吗？”

    “那不好，我听人说有副作用。”

    “……”

    张小明自从来如意当铺上班，就没加过几次班，今天老板留他加班。他在来如意当铺之前，是催债的，再往前，是个木工，因为他爸是个木工。

    老板说，要在院墙上开个门，材料已经买好了。工具院子里就有，之前建茶室留的。张小明先在墙上画个大致的形状，准备开钻定位。

    “太大了。”

    “不大啊。”张小明看了看他画的门，又看了看老板的身高，由于墙的高度有限，他已经把门缩到最小了，“再矮您就要蹲着过去了。”

    谢商静默了几秒：“这门是给猫开的。”

    “给猫开的？我还以为是给您——”张小明立马打住，捂嘴，佯装咳嗽。

    猫会爬墙。

    张小明觉得，比起猫，老板更需要个门。

    “老板。”钱周周从前厅过来，“有人找你。”

    来找谢商的是孟多蓝。KE律所正在停业整顿，谢商人不在律所，她打听了很久，才找到这里。

    “孟小姐请坐。”

    她坐下。

    谢商倒完茶，等客人先开口。

    “你能不能帮帮我爸？”

    “怎么帮？”

    孟多蓝答不上来，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谢商语气平淡地陈述事实：“他违法了。”

    孟多蓝目光迫切地看着谢商：“你肯定有办法。”

    谢继文被推上主任的位置，是谢商一手所为。他进KE两个月不到，就变更了整个管理层的构架。只要他肯，他一定什么都能办到。

    “要把违法的弄成不违法，那过程肯定会违法。”

    狸花猫听到了钻墙的声音，从院墙上一跃而下，跳到谢商脚边，绕了两圈，趴下来。

    他把猫咪抱到腿上，温柔地抚摸着它的头，“我是遵纪守法的人。”

    这是拒绝的意思。

    孟多蓝不甘心无功而返：“谢商，就当我求你。”

    猫爪子在谢商的衣服上按下了印子，他却不介意，眼神纵容。

    “抱歉，你找其他人吧。”

    她心急道：“看在我喜欢过你的份上，你能不能——”

    谢商很少打断别人的话：“孟小姐。”他看向她，“你的喜欢对我没有任何价值。”

    他看她的目光纵然礼貌，但很淡漠，那种淡，隔绝了所有个人情绪，她都比不上他抱着的那只猫。

    “我爸不是你的帮手吗？”

    他笑，眼里荡开浅浅淡淡的波澜，天生琥珀色的眼睛蛊得要命，隔着薄薄的镜片从容地看人：“谁跟你说他是我的帮手？”

    不是帮手，那是什么？

    是借刀杀人的刀，还是声东击西的诱饵，再或者只是KE那盘棋上一颗他觉得碍事的棋子？

    “这个你不能吃。”

    谢商把猫咪伸出去扒拉茶点的爪子拿下桌。

    绅士，优雅，却也狠辣。

    孟多蓝彻底清醒了。她错了，她太天真，她之前还妄图能掌控这样的人。他这样的人，毫无慈悲心，温柔只给在乎的人，骨子里残忍至极。

    他问那猫咪：“温小姐下班了吗？”

    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