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热水池也是华仲夏刚挖好的坑,围了墙,开个槽,污水排到山下,用石灰把石头池壁的缝隙抹好,一个简易浴池就好了。
虽然简易,但是在其他人眼里,可谓石破惊,原来洗澡还可以这样洗。
没什么不好,就是费水。
躺在热水池里,华仲夏觉得上古的夜是真的黑,挂在上的星星格外清晰,似乎触手可及。
“少主。”昭笑眯眯的端着一盏灯,拿着一叠衣服进来。
“你,你怎么直接进来了。”华仲夏颤抖着声音道,身体赶紧蹲到浴池里。
“我这不是给少主送衣服和灯么,谁让少主衣服也不带进来,还不点灯,黑灯瞎火的怎么洗。”
昭放好灯后,转身满不在乎的盯着他看。
“你还看?”华仲夏气笑。
“看一下怎么了,这么气,再也看不见,我这就走了。”昭嘟着嘴。
这是气的问题么,华仲夏不由得苦笑。
然而这个时候,昭突然脚一滑,身体后仰,跌到了池子里,溅起了白色的水花。
华仲夏也顾不了其他,赶紧去扶,一下子从身后将昭抱在怀里,站立不稳,两个人都滚在水里。
在水下昭压在他身上,华仲夏赶紧伸手去推,却推到不该碰的地方。
两人大臊,昭赶紧站起来。
雾气迷蒙,全身湿透的昭,古代有没有什么内衣,身体玲珑凹凸,一览无余。
华仲夏立刻转过身去,颤抖着声音道,:“你今这是第几次摔跤了,快出去吧。”
“少主,你不会让奴婢这样湿身出去吧,让别人看到可不好吧,外面可都是男的,我害怕。”
你还知道害怕,华仲夏心里苦笑,但也不敢逗留,同时他也洗的差不多,就让那丫头转身,迅速的穿好衣服,逃也似的出去了,然后蹑手蹑脚的给她送来衣服。
接着回去就是美美的一觉,这一觉睡的真香,可能还是累了。
然而蒙蒙亮,昭就上来摇醒他,让他起来,宫里来人了,要带他去早朝。
华仲夏一跃而起,“不去,我以前不是不用早朝吗。我还要去车场工部仓库找赤石,我有大事要干。”
昭哄道:“你现在不是师正吗?当官了,所以必须上朝,而且是第一,而且宫里的内侍官已经来了。至于石头,奴婢会带人找那老头去要的。”
昨华仲夏向昭了在车场的事,为此昭很是忿忿不平,一定跟着去教训教训这个老而不守信用的老头。
听昭自告奋勇带人去找石头,华仲夏也非常高兴,他最讨厌找东西了。
但洗漱完毕跟着内侍官去早朝时,临走前还是有点不放心昭:“丫头,也别太过份啊,老人家毕竟一把年纪了,把石头要回来就行了。”
华仲夏到了皇宫,那皇宫已是宫阙万间,已经有模有样了。
议事大厅顺殿,地毯,台阶,龙椅,一应俱全,想必兴造时也是大兴过土木。
而这还算富丽堂皇的一切,随着帝旭的迁都计划,都将弃之不用。
他知道自己此刻活在这个时代的金字塔顶端。
贵族一切的光鲜亮丽都是建立在百姓的痛苦之上,这个时候还是奴隶社会,压榨只会变本加厉。
或许帝王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一个举动,下面如蝼蚁般的百姓却要流离失所。
帝旭高坐在龙椅上,威仪无比,缓缓开口:
“诸位爱卿,有何重大事项,拿出来议一议。”
水土部司空孙明上前一步:“陛下,臣有本奏,昨日刚收到的消息,前些日颖水两岸连日大雨,积水严重,两岸和下游再不及时疏通,就会造成更严重的内涝,后果不堪设想。”
“由于两岸受灾面积太大,需要兵部参与疏通,同时需要大量贝币,估计得需要两万币,请陛下让户部火速拨款。”
这司空一开口就要钱要人。
人还好,但是钱因为台大典花费甚巨,又拔了一部分做为迁都之用,库房几乎已经见底。
帝旭有些为难,当了下之主,成都是这些来要钱的破事,就一脸询问的看向户部侍郎长空。
长空不得不出来:“陛下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下初定,从各地收上来的贝币本来就不多,各方国贡献本来就少之又少,他们还在京城白吃白喝。现在二万贝币实在派不出来。”
他突然眼睛一亮,道“北方土拨国王子也在京城,他们这些年靠毛皮买卖挣了不少钱,当日在台盛典目睹了真龙神威,现在真龙又为陛下所用,他和许多北方王子愿以万金……”
帝旭震怒,拍了一下龙椅打断道:“想都别想!”
长空立刻跪下来道:“陛下误会了,他们只是愿以万币求购一片自然掉下来的龙鳞。”
帝旭听闻脸色缓和了下来:“钱不钱倒不是很重要,不过朕念其一片爱龙之心,特许其请走龙鳞。”
“赐飞龙,现在于龙宫休息,朕过几日亲自去龙宫看看,有没有掉下来龙鳞,如果没有,朕看看能不能让人在其睡觉时,于龙尾处觅一稀松的鳞片拔过来,但是两万币一片,否则免谈。”
百官闻言大喜,共同称颂陛下英明。
帝旭此时注意到长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呵斥道:“长空,有话就,何必吞吞吐吐。”
长空看着帝旭的脸色,心翼翼道:“陛下,现在内涝问题刻不容缓,我怕掉龙片的概率太低,能不能用弓箭磨钝箭矢,只要在高处射击龙鳞,必得龙鳞,而且可能不止一片……”
长空看着帝旭的脸色越来越铁青,声音也越来越。
果然帝旭终于暴怒,拿了案几上的杯子直接砸过去,怒吼道:“你把朕的圣龙做何物,当钱库!”
长空下意识的躲了一下,避过去。
帝旭更怒,连砸案几上的两个奏本,:“你还敢躲!”
长空这次不敢躲了,头部连中两下,还好这次是竹简,头部除了两个包,倒也无妨,还谄媚道:“陛下你的投掷还是那么准确,臣佩服。只是内涝之事确实刻不容缓,拖久了会出大事的。”
帝旭被气笑:“罢了,罢了,箭族的有穷羿还在京城吧?”
“在。”
“这事就交给有穷羿去办吧,他箭法准,让他躲得好一点,别让圣龙看见,不然它若知道是朕强取它的鳞片,不得恨死朕,如果因此离朕而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是,是,是,老臣这就去办。”想不到事情还有这般转机,长空侍郎喜出望外。
“其余诸位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帝旭面无表情。
华仲夏对朝会本来就很反感,也不想参与朝堂议事,权当来看热闹,但是感觉积水成涝灾,祸及百姓太多,其实现在就该先转移百姓,但偏偏无人提及此事,就上前道:“儿臣有事禀报!”
太昆一看华仲夏出来眼里发火,心里一百个嫌弃,怎么那那都有你。
华仲夏道:“疏通固然重要,但已经为水所困的百姓我们也不能忽视,积水日涨,受积水威胁者,我们官家应提前将其向高处转移,有山上去山上,无山的平原应开放高台,让其避水。”
“在措手不及,已经受到内水包围的百姓,我们应该尽可能利用船只、木排、门板、木床等一切水上漂移物前去救援。”
大司空孙明闻言,顿时汗流浃背,但还是不情愿的附议:“二皇子所言极是,微臣这就去办,只是人手恐怕大大不够。”
太皇子心里暗笑,父皇哪有这么多人力去救这些贱民,老二这次肯定要吃瘪。
可是众臣却一反常态,频频点头,纷纷附议,为二皇子的爱民之心感动,马屁声骤起。
帝旭也颇为意外,什么时候这些大臣这么有爱心了,都王相诸侯视万民如刍狗,二皇子刚刚恢复智力,其心本善,不懂内情还情有可原。
但这些人吃错了什么药,但众人纷纷附议的情况下,救人是美德,他也不敢冒下之大不韪,就点头:“孙爱卿,就依皇儿所言,你操办起来吧。”
“可是人手不够!”
“你不是还有些家奴吗?你自己亲自带队去。”
群臣私下一片窃笑,看来孙明平时人缘不咋的。